她没稳住身形,一下跌进他坚硬的怀抱里。下一秒,他薄凉的唇就欺了过来,苏沫惊得瞪圆杏眸,清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她奋力挣扎,推他、打他,却只换来他更大力气地禁锢她的双手和脑袋。
酒气?他喝酒了!
苏沫忍不住看向包厢里那个头凌乱,瘫坐地上抱膝低泣的女子。亦是绮颜玉貌、亦是身材姣好,她输给杨昱美的,只是一个锦森集团董事长千金的身份。
苏沫移开目光,接过服务员包装好的甜品,出了店门。
他迎着光芒万丈朝她一步步走来,幽深双眸将她锁紧ู,眼底冰封结痂。
苏沫轻笑出声,指尖缱绻拂过淡雅的青花瓷茶盏,端了一杯茶给他:“尝尝?”
竟是那ว晚弹钢琴的男子。
高子乔笑容温煦:“来了。”
收拾完木檀盒子,苏沫下楼。
苏沫莞尔:“伯父、伯母早安。”
那个被拒绝的男孩子说……她叫杨昱美?
绵密夏雨开始侵袭大地,就像一抹冰凉的雾气笼罩山野,慢慢将树梢草地浸润湿透,连脚下的泥土都像是饱蘸了水分的海绵,松软潮湿。
那天傍晚的公交车站,女孩子走的匆忙,他只瞧见书签从还未关牢的画板里翩然飘了出来,落在自己脚边。
女生画的太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
循环往复的是时间,不可回来的也是时间。在时间的洪流里,宇宙的洪荒里,有些事,虽然已๐深深沉淀,但却有一道伤痕,不会磨灭。
2oo1年。大文学夏。
他同时也给了自己新า的身份——苏沫。
我是谁?家在哪里?为ฦ什么会出车祸?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像鼓了很久的勇气:“唔,颜东,我想回去。”
苏沫不敢抬头,一直盯着自己้的双脚,素淡的指甲â油好像有些久了,地板的温度并不冰凉,舒适到刚刚好。
三千多个日夜,他永远记得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ຖ,熊熊燃烧的大火,面目全非的少女尸体骇然入目,还有她身上挂着的碧玺项坠,那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情物。
曾经光鲜ຒ夺目渗入生命的面孔,现在任凭他如何烂醉如泥,都再见不到了。
连梦里,她都吝啬出现。
“以航?杨颂โ荏已经死了九年了,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是我陪在你身边,是我啊!”她声嘶力竭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喂?喂?以航?”
他只觉得头疼欲裂,手指动了动,直接摁下关机键。
昱美,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是否只是贪恋你跟阿荏那如出一辙的面容。
陈以航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他恍惚看到自己坐在两ä棵枝繁叶茂的泡桐树中间,眯起眼睛做复习。然后一个穿白色上衣,眼睛灼亮的女孩子跑过来,微带羞涩地说:“我正在看书呢,你挡住了我的太阳。”
这样璀璨的画面,即使在九年以后,依旧像是伤口一样,微微牵扯一下,就会很痛。
而且,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