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大的幸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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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灵足足给自己的心灵放了半个月的长假,才心急火燎地去找苏明玉。心知肚明的苏明玉没有责怪她,相反,待她多了一份温柔,他何尝不也๣是在度假?在这半个ฐ月里,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他越来越觉得离不开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ຆ对某件东西产生浓厚的兴趣,不久就会展成痴迷,然后是无可救药,最明显的例证就是文字和女人。从小学开始他就喜欢文字,到现在为ฦ止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林碧翠也是她读小学的时候认识的,现在他对她仍然是念念不忘。

期末考试将要来临了,他觉得应该提醒林慧灵做好充分的准备:“林子,你有信心考好试吗?”

校花白丽ษ莉是苏明玉最喜欢的妹妹,也就是说,假如苏明玉和林慧灵生情变,她就是苏明玉最先考虑的转变对象。素有“美女情结”的苏明玉总觉得白丽莉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经常误把她当成《天龙八部》里的王语鄢,有次他和她坐在草地上高谈阔论的时候,不小心喊出一声“王姑娘”,当场窘得要命,而她则是一头雾水。

白丽莉其实是有求于苏明玉,她遇到了麻烦。有一位据说从小学就开始追求她的男生有事无事总爱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这让她感到很烦恼。像她这样的美女,每天自然会接到许多类似的电话,问题是她觉得那位男生人很好,而她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她怕误了那位男生的前程。她绞尽脑แ汁想办法,可总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忽然间想到เ了苏明玉。

不可否认,苏明玉是有“美女情结”的。美女的姿态,让他着迷;美女的眼泪,他无力抵抗。这可以说是他最致命的弱点。后来林慧灵成为ฦ他的女朋友后,日夜担心他功成名就后会有三妻四妾,也不无道理。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日记本,封面上有一对幸福的恋人,在月下卿卿我我,场景颇为浪漫。它静静地躺在林慧灵的抽屉里,不带锁,谁都可以轻易地打开。苏明玉是在寻找班里订的报纸的时候注意到的,那时林慧灵是班上的生活委员,抽屉里有许多旧报纸。在翻看这本日记本之前,苏明玉是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的,最后还是偷窥的欲望战胜了道德观。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无师๲自通的苏明玉第一次在内裤上画了一幅漂亮的地图,早上醒来后他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光溜溜的杨月婵太漂亮了,眉目传情,身体软得像一条蛇,他多么愿意时间就在那刻停下来。

苏明玉的心思全放在杨月婵身上,自然不知道旁边有一个自卑的女生是那么在意他的一切。快乐的时候,他丝毫想不到旁边有个女生比他更快乐;悲伤的时候,他更想不到有人比他还悲伤。虽然有时候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忧郁的眼睛追随着他,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林慧灵的身上来。

苏明玉还没反应过来,苏海ร亮已经跪了下去。就是因为ฦ这一跪,苏海亮成为苏明玉最好的兄弟。

寡言少语的苏明玉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学习上,很快大家就对他刮目相看,因为他毫不争议地坐上了“普通班第一高手”的宝座,他的班主任如获至宝,经常在同事面前夸他是“不小心游进浅水的龙”。第二年这条龙如愿以偿地飞了起来——调进了重点班,而且恰恰坐在林碧翠的后面。对此苏明玉一点也不感到快乐,反而感到极不自然,因为他经常看到淡淡的忧伤从林碧翠的眼睛里流淌出来,这样的忧伤具有凝固的功能,只要流经苏明玉的身边,苏明玉的手脚就失去了活动的能ม力。苏海ร亮美其名曰“致命的诱惑”。

客套的问候过后,苏明玉直奔主题:“我和林慧灵分手了,想找个ฐ人安慰我,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你能不能当一次雷锋?”

“一言难尽,我们见面再说吧。”

好比溺水的人忽然抓到了一块木头,苏明玉看到了一线希望,急忙问道:“除非什么?你快说!”

苏明玉不说话了,私奔他不是没想过,可也是仅仅想过而已,从没想过具体的方案。私奔意味着远行,远行意味着失去与父亲一起度过晚年的日子。

满腹狐疑的苏明玉开始期待林慧灵的下一次电话,可是结果又让他失望了,林慧灵根本不给他自由表达的机会,说句难听话,林慧灵喜欢牵着苏明玉的鼻子走,她问一句,苏明玉答一句,问完了,谈话就结束了。没有人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苏明玉一忍再忍,到后来实在忍无຀可忍,把心中的疑ທ问抛了出来。

“我自然知道你有许多话要对我说,可你知道吗?假如我照单全收的话,我会经历非凡的思念之旅,之前虽然我们每次通话只说几句话,可是通话后的感觉已经让我很难招架了。”

无懈可击的解释,苏明玉还能ม说什么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思念的种子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他想过用特异功能来减少那种相思之苦,但是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睡前心里默默念的名字明明是林慧灵,出现在梦里的却是林碧翠。每次醒来后自然是无眠的漫漫长夜,内疚就像冰冷的细雨轻轻滴在他的身上,然后浸透他的骨髓。

等林慧灵的电å话成为苏明玉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事情,除此之ใ外苏明玉能静下心来做的事情就是准备送给林慧灵的生日礼物——折365只千纸鹤。他每天都折2o只,一点点地把绵绵的思念和浓郁๗的情思折进里面。

折完365只千纸鹤,就迎来了新千年的第二个春节。到这时候苏明玉的脸上才慢慢浮ด起笑容,因为团聚的喜悦。世上没有比团聚更加美好的事情了,据说有年中秋节某酒家隆重推出独具匠心的团圆饭,一桌八万八千八百元,算得上是个天价,可还是趋之若鹜。这次团聚,苏明玉一家人全部到เ齐了,十多口人欢聚一堂,夫妻恩爱无຀比,小孩天真活泼,老人笑得合不拢嘴,饭菜是甜的,空气也是甜的。

吃了团圆饭,苏明玉决定把这天的心情记在日຅记本上。他正写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喊他,声音特别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谁。

走出外面一看,原来是久未谋面的林碧翠,还有她的两个要好姐妹。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可以用“惊喜欲狂”来形容,好久好久,苏明玉才吐出一句话:“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说呢?”林碧翠笑了,“你用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不就知道了。”

确定自己并非是在做梦后,苏明玉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瞒你们说,我真的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ว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在外面站着?”

另一种欢聚一堂。激动的苏明玉先尽地主之ใ谊,请林碧翠她们喝了些饮料é,吃了些点心,而后就是围坐在一起,开始高谈阔论。

兴致勃勃地谈了各自的近况,回忆了小学时候生的各种趣事,苏明玉觉得积压多年的心结无形中解开了,人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于是把话题๤转移到那件素า来不敢提及的往事:“碧翠,有一句话在四年前我就想亲口对你说了,可是没机会,或者说,我一直不敢面对你,今天晚上是个ฐ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说出来。”

“那我洗耳恭听。”

“对不起。”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是里面蕴含的意思实在深刻,这世上只有两ä个人真正明白。有备而来的林碧翠并没有吃惊:“其实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才对。”

“不,所有的罪责应该由我一个ฐ人承担。也许你不知道,那时每次给你写信,我都参考了一本书๰——《情书大全》,因为我对自己的文字没有信心。那ว么肉麻的句子谁看了不觉得我们有问题呢……”

林碧翠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不够谨慎,把信夹在课堂笔记本上,不小心让我的爸爸现了,事情就不会弄得那么เ不可收拾,而且我从来没有好好地向你解释过。现在请允许我也๣对你说声‘对不起’,这句话憋在我心里也有四年多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议论谁是谁非了,事情已๐经过去了,我们都放下了所有的包袱,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是的,它已经过去了。”

感到เ轻松无比的苏明玉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与林慧灵的情事告诉林碧翠,林碧翠突然提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明玉,你觉得一个ฐ人怎样活着才算幸福?”

苏明玉想了一会,说出自己的看法:“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知足常乐’,我一直把这句话当作座右铭。我想,如果一个人时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生活,幸福就会触手可及。”

林碧翠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幸福是什么เ吗?”

“找到一份好工作?”

“不是。”

“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不是。”

“那我可猜不出来了,你说吧。”

这时候,陪同林碧翠前๩来的两ä个姐妹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后面。后来苏明玉多次推敲过这个ฐ动作,是巧合,还是不忍倾听?他用了许多法子,可是怎么也无຀法确定。

“现在我最大的幸福是去爱一个人,而不要那个人爱我。”

苏明玉的脑袋嗡嗡地叫了起来,天哪,那个人是我么?是我么?差点喊出声来。

空气是死般的寂静,谁也不敢说话。

苏明玉平生第一次听到เ这么一句玄之又玄的话,内心深感为难,她是不是想成全我和慧灵?她真的爱过我吗?我该如何安慰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保持沉默为上策。

最后,还是林碧翠打破了沉默:“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苏明玉顺着台阶下:“好,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们有三个人,况且路又不远。”

“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当一回护花使者!”

林碧翠见此,只好由á他,但提出一个条件:只能送到เ村外。苏明玉一口答应了。

四个ฐ人默默地走,大感时间残酷无情,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外。挥手告别ี,频๗频回。寂静的夜,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

望不到เ林碧翠她们的身影后,苏明玉才转身往来路走。走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脸຀上仿佛有刀划过,骤然变大的风吹得路旁的树木簌簌作响。他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白天还是风和日丽ษ,怎么到了晚上便突然变冷了?这鬼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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