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凯开学上高中一年级了，学习方面依然不用家长费心，因为是星期天，一大早，他就和几个同学出去玩儿了，当然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他初ม中时的小女朋友，他们没在一个ฐ学校读高中了，但女孩子总是出现在康凯的班里，班主任也无可奈何了。康克理多次和康凯谈心，都没能解决了他早恋的问题，反而是明朗化了，康凯说“以后我是会娶她的”，康克理说“妻子一定不仅要漂亮还要有修养，到老了你也会喜欢她才行，保证你自己้会喜欢她一辈子时才能找，你和小女朋友都还太小，谈修养对你们来说也还嫌太早了”，康凯回答“我知道我么年龄不大，她也不算漂亮，至少没有你的妻子漂亮，可我知道自己的感觉，会喜欢她一辈子的，她要是先死了我就不结婚了。”父子俩杠上了。
汪杰被带走已๐经两个月了，每遇到比较开心的事情，汪爱萍刚要开口笑笑，脑子里就会想到受难的汪杰，笑容往往立即僵持在她的脸颊上。现在，生活中的点滴欢笑都能ม让她自责、让她心痛，甚至和丈夫上床她也会感到เ亏欠了儿子，儿子正在受苦，而自己却在享受生命享受生活。
剩下的两道题做好了，再翻看一下练习册，今天预定的课程差不多了。汪杰自信地微微晃着脑袋站起身来，双脚平行岔开，两只胳臂向上举ะ起，伸了个懒腰。这动作是钟奇生的日常习惯。
大美美自从汪爱萍再婚后一直没能ม好起来，近来更显有了老态，它经常的不好好吃东西，即便吃了也时常会吐出来。大美美这个样子很让汪杰担心，多次要姨妈好好的关心一下，姨ถ妈说大美美消化系统退化，它的生命逾近衰弱，看起来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了。
女为悦己者容。
她也越来越爱看康克理，她希望康克理总在他的视线里。
“怎么啦？啊？”
“你——你这是怎么弄的？打架了？你这怎么เ回事儿，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汪爱萍整天都穿着新的高跟鞋脚๐很疼，尤其是脚尖疼得厉害。
因为是母亲的婚礼，汪杰穿着汪爱莲给他准备的全套的新า衣服，白色两ä边开气的西装上衣，内穿小格子衬衫打着领结，配白色西装ณ裤，脚上是双和钟奇生一样的黑色三接头牛皮鞋。
汪爱萍锁上自行车信步进楼。楼里人不算多，只有急诊门口出出进进的，显得有些忙碌。她穿过门诊大厅直奔后楼病房，看看石英腕表，时间不算早了，加快了脚步。
“汪医师，有人找。”正在查看着，护士站有人来通知汪爱萍。
小伙子拿了几张明星的素描，递给汪爱莲，汪爱萍走了过来，钟奇生带着汪杰也走近了。
“行了行了，你可别侃了，一会儿把伟大的党，伟大的红太阳也搬出来了。咱们先试画一张，你要画ฑ得好，再给我这妹妹也画一张，我一起给钱。不过，你画完我要是看不上，我们可转身就走了，就算你练功夫了”。钟奇生在陌生人跟前，一般都说汪爱萍是他妹妹。
安静地对峙。
“咳！”地一声儿，堪称响亮。
“是爱莲让我拿吃得给你，你不吃算了。”王新า国不想生冲突，转身准备出来。
王新国措身，闪过了。是王蕴的皮球。
“还好还好，我的妈呀”。松了口气。忽然觉得，是真的要撒尿，肚子都憋涨了。
“这地还真凉，要是妈看见我光脚丫踩地，又要挨说了”。
“哎——”汪爱莲也无可奈何。
煤气灶是前不久才配下来的，给他们这个四口之ใ家带来很多方便。
“是——谁？妈认识？是——是——爷叔？”钟奇生疑惑。
他深呼吸。
听得出来，王新国动情。
王新国没能理会。
这块老劳力士表是汪爱萍外公当年从国外带回来的，走时准确，是当年汪爱萍外公送给汪爱萍父亲的结婚礼物，她们的父亲一直戴着，直到开国大典前夕父亲送爱莲来北京时，顺手放在了随身携带的箱子里，临行没找到就留在了北京。汪爱萍夫妇春天调来北京的时候，妹妹爱莲把它交给姐姐，说是算作代父母转送给姐夫的结婚礼物。
汪爱萍疲劳的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下，又睁开眼注视着“哇哇”地婴儿。
汪爱萍挣扎了几下，她感到本能的软弱和词不达意。
王新国沉沉的睡去，汪爱萍倒渐渐清醒了，浑身的不自在和痛楚。
看热闹的人群里大多喜气洋洋的，也有些个摇头叹气的，不知道他们在叹息什么เ，也许是替新娘觉得可惜吧，也许是有人责备新娘有所图报吧。
新房陈设简单。
康凯曾经非常亲热的叫她姨，不过，从她和康克理结婚后，汪爱萍就没再听到เ他那么亲切的叫声，但说话时也从不失尊敬的，话前话后总是垫着“您”字。
“嗯，系里的事，要去郊外，你爸说到那儿最快也需要个把小时左ุ右”。
汪爱萍总在想，也许康凯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自己้，汪杰近期好像倒不存在这种现象了，和康克理相处还算自然。
“您以后不用早起叫我了，我能起得来的，我看您这些天眼圈总是乌的，晚上失眠是吗。”康凯边说边洗漱。
“哦，我没关系的。瞧你这孩子，这么懂事了。最近就是你杰哥哥的事我一下还适应不了，过些日子应该就会好的。”
听着康凯的话，汪爱萍感到高兴，凯凯懂得关心家人了。他自从上了高中ณ变化很大，心智成熟ງ了很多，的确是高中ณ生的思维模式，和上中学时相差很多。唯一让她揪心的，还是汪杰。
“您也不用想得太多了，汪杰哥哥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好了，我要走了，您再好好睡一下吧。再见”。洗漱以毕，康凯边说话、换鞋、开门出去了。
汪爱萍跟送到房门口，又是一阵紧凑轻快的脚๐步声远去。
康凯和父亲走起路来也是非常相似的，他们父子还有很多相似的习惯。不过，康凯的确长得像他的母亲，帅气清秀，尤其是他的眼睛，明澈见底。
尽管汪爱萍爱屋及乌，很喜欢康凯，可她经常找不到เ表达关怀的方แ式。
她默默地再次回到了卧室。
卧室太冷，激灵灵打个冷战。
她赶紧关起窗户，顺ิ势坐在了钢琴边上。
这架钢๐琴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也许是起来的太早吧，手扶在琴上，忽得一阵冲动，她快掀去盖布。
曾经像朋友一样的钢琴此刻透着生分。
她打开琴盖，琴键上已轻浮了些灰尘，她随意的按下手指，觉得不仅没有指感，琴音也僵硬得很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活动几下两ä手，没能有多大改善。她没有找到เ感觉。
看着琴键上的落尘，她无奈的作了个ฐ深呼吸，拿了鸡毛掸子紧忙弹拂了两下。
“嘀——嘀——哒——”她又在琴键上试音，指尖流泻出乐符，听着扰耳。
琴音失真了。
她没了兴趣，想着等得空了，重新调适一下，就盖上了琴盖。
她又感到疲倦，回到床边躺下，不能ม安宁，心头放不下汪杰。
中午饭后，阳光正好。
四合院青砖地上分散停放着好几辆半新า不新的自行车，车轱辘下压着没有来得及清扫出去的落叶。
石榴树上没什么叶子了，再过些天钟奇生就会像往年一样给它保暖以备严å冬。
昨天约好的同学如约6๔续而至，天气不错加上人多，大家看着阳光晒满了晾台，就都各自进屋搬来了椅子，围坐在大晾台的边缘。
汪杰脸色不太好，还暴了些皮儿。姨妈跟他说是因为刚回来，一时适应不了自然的环境，脸上的皮肤，日撒风吹的还不习惯，过些天这层皮脱了，也就顺过来了，再多晒晒就能ม适应了。
晾台摆上了西瓜、水果和自家长的石榴，一壶茶水，几只青瓷茶杯放在茶盘上。
汪爱莲给汪杰买的天津大麻花，钟็奇生特地为ฦ汪杰回家在饭店订做的团圆月饼也都端了出来。
甜腻腻的月饼，同学们都不喜欢吃，还是新า鲜水果受欢迎，吃下去的很快。
同学说石榴很好吃，颗粒很大，姨父说颗粒大有大猫咪的功劳。
汪杰听说大美美死了，想起来心里就会酸酸的，始终一粒没肯下咽。
天气冷上来的时候，同学们怏怏而散。同学觉得，汪杰改变了很多，具体改变了什么เ，一时也说不清楚。
一阵阵的冷风吹过，老青砖地上的落叶，随刮起的小旋风起着旋，一些落叶被旋๙了半人多高，落到了晾台上。
同学们的怏怏而去，给了汪杰一些影响，钟奇生看汪杰不高兴，睡前到汪杰房间呆了会儿，临走，他给了汪杰张字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汪杰看着字条，想着姨父说的话，捉摸着他的意思，很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