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的,你就别想太多,就当她如今遭了害,你是愿意再接纳她,还是不愿意?反正就是一念之间,若是决定了,便快快动作。该去接她回来该写休书,你就自己决定吧,我也只能把话说到เ这份上,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薛寅松赶紧ู抱起儿子看看,见额头起了个ฐ小青包:“来,阿坝给你抹点菜油。”
“你没听错,是你们能拿到70่00大钱,我绝不说谎,只要你们加入金元宝合作社,秋收时只要不出天灾人祸,保管能拿到这个数。咱们现在立刻๑就签协议,反正再不济,你们也能拿到保本的5๓000่大钱不是?”薛寅松不愁他们不答应,美好的前景,诱人的未来,谁都会权衡的,更何况还能保本呢。
薛寅松笑道:“这位大叔,你放心,我包你秋收时候笑开心,你们来个人去请里正,我让里正做保人可好?”
秀才还没说话,倒是薛老爹眉头一皱:“他这是嫁女还是招郎入赘呢?”
薛老爹道:“自然是有分别ี的,那孩子跟着谁姓啊?”张媒婆道:“自然是跟着翠姐家的姓,人家出那么เ大的价钱,不就是想给家里留个根么。”
“又不做什么,只是睡在一起而已,”薛寅松一口否认:“你快点决定,一会跟长辉说,不然晚上我自己来。”
“你爹春节不是要搬走么,”小秀才结结巴巴的说着,脸色微红:“等他走了不是更方便么。”
到了河边,刺骨的北风呼呼的吹,长辉冻得说不出话,缩在一块岩石上坐着。薛寅松卷了袖子蹲到下河口摸网,手一入水,只觉得那水冻得骨头都发痛,咬牙伸手下去把石头搬开,拉出网口,再一节一节的拉出水面。
“怎么了?”薛寅松想的是现在把拖网理出来,还可以顺手埋下去,长辉却人小心眼多,望着旁边的小路道:“你看那ว路上来了个人,他们要是看到我家收了那ว么多的鱼,肯定会眼红。”
“这个……你是说真的吗?如果我当官你就留在这里种田,我若经商你就会和我一起?”
“容我想想,我觉得我要思考几天……”小秀才有些苦恼。薛寅松笑着道:“这有什么เ好考虑的,你仔细想想你当官是为了什么?如果以后当了大商人能不能也做到哪些事,不就结了吗?”
薛寅松没好气的答道:“来了这陈家村就好好接受现实吧,这土再瘦也得种庄稼,有什么好埋怨的。”
“我也想过,可那些租客来求情,他就心软续了租,我也只能干瞪眼。如今添了一个人,别说是吃好穿暖了,连这冬怎么เ过都让人愁,不知爹有什么好想法?”
小秀才见挽留不住小声道:“乡下人虽然礼ึ数少点,倒也朴实。”薛寅松趁机劝诫:“那是当然,没有利益的冲突便没有人性的虚假,乡下的生活悠闲自在,只你才想要去当官谋职,需知你性子太直,恐怕会吃亏啊。”
薛寅松挑了挑眉毛道:“我再给你出个题,比如你做县令,上面刺史大人做了件不好的事,你准备怎么เ办?”
小秀才有些不舍的送他到大门,叮嘱道:“若是飘起雨来就赶紧回来。”
小秀才目送他消失在小路的拐角,这才关好大门哄长辉睡午觉。
小秀才转过头问:“你们种的麦子又如何了?”
薛寅松笑道:“长得挺好,就是温度差点,正在分蘖期,温度如果再高点会更好。”
小秀才吁了口气:“你这做法已是违背天意,能有收成都不错了,还敢贪心。”
薛寅松笑笑:“你考得如何?”
“还行吧,前后靠了四场,等考出来时人都晕了,这次的题目够刁钻的,听说还有几个人在发下卷子的时候就晕倒了。”
薛寅松笑,这科举和高考也差ๆ不多,很多人心里素质过不得关。
“你干嘛不准我脱奴藉?”
小秀才瞟了他一眼,笑着:“就不准,你管不着。”
“你是不是要淘?”薛寅松心里一热,压上去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然大刑伺候。”
小秀才嗤嗤的笑,两手抵在薛寅松的胸口:“不行,就不脱,就不脱。”
“你脱不脱!不脱我可来真的了!”
小秀才刚要说话,只听门外薛老爹很不客气的大声咳嗽ณ了一声,训道:“大白天的你们不能小声点!影响!注意影响!”
小秀才脸涨了个通红,忙推开薛寅松坐起来大声回答:“薛伯伯,你误会了,我们在说脱籍的事。”
薛寅松起身开了门大声笑道:“不是你让我找秀才脱的么เ?”
薛老爹脸色发青,想想又说不出话来,转身往后院去。
薛寅松还想再磨一磨,只是小秀才不肯配合,虎了脸推开他:“脱什么籍,你生是我裴家的奴才,死是我裴家的鬼,想脱籍等下辈子。”
薛寅松怪叫一声扑上去:“我当日画ฑ押可不曾给我卖身钱啊,再说这大半年的工钱也没见着一文。”
“卖身奴仆分两种,一种是买断一种是给工钱,我所有的钱不是全部ຖ给你了?你要工钱自己给自己发就是。”
薛寅松爬上去压在他身上:“工钱不要,就拿你抵债了。”
他以为秀才会反驳,不想秀才摸了摸他的脸道:“好。”
薛寅松撑住手臂看着他,只见秀才脸上洋溢着莫名的笑意,有些好奇的问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乖?”
小秀才认真的了想了想道:“这次出门感悟挺多的,就觉得家里好,我以后可再不愿意走那么远了,除非你陪我。”
这算是秀才能说出来最甜蜜的情话了,薛寅松心里觉得暖暖的,抱紧他低声道:“好,一辈子都陪着你,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小秀才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狗啊。”
薛寅松微微笑着闭上眼睛哼哼:“恩,就是狗,你不知道狗都是跟着骨头走的么เ?”
小秀才没想到เ把自己也绕进去,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两只手使劲打他的脸:“反正你就是我家的奴才,一辈子都是,就不给你脱籍。”
薛寅松抱紧他:“不脱就不脱吧,把我拴紧ู点,不然我跟别ี的骨头跑了怎么办?”
小秀才放了手,哼了一声:“你敢。”薛寅松嘿嘿的笑,嘴里忙道:“不敢不敢,别的骨头哪有你好啊。”
小秀才拉下脸来:“你再说。”
“睡觉睡觉,我们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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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๕9、去麦田
晚上四个大人两个小子一起吃饭,绕是四大盆菜围着一锅鸭子汤,到最后汤还是见了底。
小秀才是饿透了,长辉是爱吃肉,陈奇是很久没吃到肉……总之各有理由狠狠的吃了一把。
薛老爹有些目瞪口呆,想说什么却被环姨ถ捏了一把,到底忍住,只把最后一点残汤倒进小碗里,等明天下个ฐ面条。
环姨ถ笑着摸摸两个孩子,又细声问着吃饱没,见两小子吃得油光嘴滑的拍肚子,这才笑着收了碗去洗,还没进灶间突然脸色一变,转身干呕了几声。
跟在后面的薛老爹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环姨ถ指着墙角边那堆还散发着臭气的鸭毛道:“这什么怪味,赶紧的清理了。”薛老爹忙去扫了埋进猪圈里当肥料é,这边又赶紧扶着她坐下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薛寅松在一旁插嘴道:“环姨是不是有娃娃ใ了?”环姨脸色绯红,恨他一眼道:“有你个大头鬼,快去洗碗!”说着将手里的抹布往他身上一丢,自去前院。
薛老爹一愣,立刻喜笑颜开的追上去:“冰环……”
只见环姨面无表情的走进屋从柜子里摸出个木盒,取出一丸药来,薛老爹眼睛都直了:“你要干嘛?你要干嘛?这孩子得留着!”
环姨哭笑不得:“你鬼迷了心窍,这才多久就能有了?女人就算是要呕吐,也得两ä三个月的时候,你瞎起哄干什么,走开,走开,我这是胃上的毛病,受了寒就容易干呕。”
薛老爹盯着她的肚子有些失望,又不死心的上前摸摸问道:“万一是呢,你还是别ี吃药了吧,万一把孩子吃坏了怎么办?”
环姨一把打开他的手:“死不正经的,我看你跟你那ว儿子一样都没正形。”
薛老爹嘿嘿的笑,两眼憧憬着以后左手一个儿子右手一个儿子……美啊。
第二天便是下葬仪式,只是陈家也没什么近亲,由里正做主叫了几个年轻后生从义庄抬了棺材上山。陈奇穿了身白衣披麻戴孝的走在前头,一张一张的撒着黄|色纸钱。
秀才家的没参与此事,都让族长那边操办了,等着下葬回来,这才正式和族里签了过户的协议,将那半亩薄田à归还族里。
族长当然很满意,于是在改姓一事上并未多过纠结,甚至还慈爱的摸了陈奇的头,叫他好好跟着秀才读书识字。
现在一家子终于团聚,最紧要的事自然是过户籍,因为小秀才不肯让薛寅松脱奴藉,自然陈奇只能入到秀才的家门,改了姓叫裴奇。
薛寅松鸡蛋里挑骨头,非说这名不好听,于是小秀才略一思索中间加了个远字,变成了裴远奇。
日子平静下来,渐渐步入正轨,薛寅松也终于和老爹合力挖了个菜窖,将西屋完完全全腾出来给两个孩子住。
等把这拉拉杂杂一干事忙完,终于下了开春后的第一场雨,而这一天正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雨水。
春雨贵如油,虽说是雨,却只润不湿,落在地上便不见了踪影,甚至都不能积坑水洼。
薛老爹清早带了斗笠上田里转圈巡视,薛寅松坐在后院铡草。开春的几窝兔子已经半大崽,正是能吃能嚼的时候。
秀才看书看得有点累,嘱咐两个孩子好好写字,自己挑了帘子来到เ后院:“薛大哥,你累不?要不要我帮忙?”
薛寅松摇头:“你帮我把这袖子卷一下,滑下来了。”小秀才依言帮他卷了袖子,见他手臂上有两道血槽,讶然问道:“这是什么抓的?”
“狐狸抓的,开春兽性萌动,看来得要做隔栏,否则互相打架皮毛容易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