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白香衣家的路上，他顺便掏了几个墙洞，运气很不错，收获了三只胖乎乎的麻雀。
一前一后，他们走进屋里，白香衣坐到炕沿上，小高搬了一个小凳坐在屋子中央。小高说：“明天我要走了。”“我知道，恭喜你找到เ父母。”白香衣很平静。
白香衣明显在躲避他，尽量减少和他接触的机会。他现白香衣的美丽了增添了几分冷艳，那种冷直逼他的心，让他的心忽然痛起来，有许多次差点儿使他忘乎所以，把白香衣揽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白香衣的冷。但是他马上想到了坟墓中的那个男人，就退缩了，他在和一个死去的人进行着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
小高站在太阳地里，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街上偶尔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和零星的鞭炮声，提醒着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小高走出学校，看到几个ฐ老人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便走过去听听他们今天摆什么龙门阵。
他仔细追寻梦中的景象，关于白香衣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而关于另一个女人的画面却越来越模糊，那个女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还没醒呢？”是玉翠的声音。
白香衣又一次把手巾放进脸盆里洗，觉得有人在注视她，抬眼一看，正好和小高关切的目光碰到เ一块。刚才她太专注了，竟然把一个大活人忘了，晾了人家大半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高老师，你忙去吧。孩子们没有了约束，说不定出什么乱子呢。”小高便告辞出来，和宝橱的女人打了声招呼，就低着头满腹心事地往外走，正好和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的玉翠撞了个满怀。
小高忙一迭声地赔不是，不敢多做停留，怕她说不定想出什么花样来捉弄他，一溜小跑着走了。只听玉翠在他身后喊：“你别跑，看我哪一天逮住你，不拧下你的耳朵。”玉翠看见宝橱的女人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就不忙着进屋，凑上去和她搭话。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哭哥哥。白香衣打了个机灵，醒了。她看见宝柜的堂弟宝橱瞅着宝柜干嚎，“我命苦的哥哥呀，你怎么เ被人家还成这样了。作孽呀，天底下怎么เ有这么心狠的人，天寒地冻的把你赶出家！你也是个傻子，你不会到我哪儿去吗？那ว我那儿喝两盅，说啥也不会成这个样子了。”白香衣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忍不住哭出声来。
“你嫂子没有赶他，是他自个出去的。别在这里嚎，你心疼你哥哥，就不怕吵得你哥哥不安生，耽误了病？”“玉翠嫂子，我说不过你。”宝橱恨恨地转向白香衣，“我哥有个三长两ä短，我和你没完！”说完，在屋里转了一圈，气呼呼地走了。
女人们把宿舍门关上，只听见里面说一阵，笑一阵，热闹得很。
“让我说什么好？”白香衣的眼睛湿漉漉的，“嫂子们待我太好了，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什么谢不谢的。虽说这棉裤棉袄不如你的衣服光鲜好看，可它暖和。冬天没有棉裤棉袄怎么过？这雪一化，天就更冷了。我们该走了，不耽误你教孩子们识字了。”女人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白香衣等到听不见她们的说笑声了，才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