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还是不依不饶,“你觉得那个女人会告诉你真相么เ?”
林丹ล长长地叹息着,对这个固执的朋友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应了她的请求,陪着她再次去李玉轩家。这一次,为ฦ了省去麻烦,她们没有找沈明。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沈明在李毅佳和林丹的脸上反复逡巡着。
“你们还是别ี查了。”二叔忽然颤抖着声音说,“百年前的事,那全是稻草人惹的祸,和人有什么关系?”
李毅佳嘴角一抿,没说什么。
“是啊。”李毅佳古怪地扫了他一眼,想不通他为什么总揪住这个话题。
午后的阳光仍很毒辣,照得大地又干又硬,风轻轻掠过,尘土飞扬。李毅佳用手挡在额头上,来到村头的大路,朝对面王洪新家那栋三层白楼望去,记得自己曾经对那ว个地方แ充满了好奇心,因为那扇大铁门总是关闭着,只是自己้为什么会有对这户人家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没有一个ฐ合理的解释,似乎儿时就对这个地方产生过兴趣,只是不能确定而已。
李毅佳心头一凉,快步走开了。
门开了,里面没有传出狗叫,小驴一样的大狼狗一动不动地趴在墙根处。
楼ä里明亮的灯光正照在地砖铺成的大院里,张娟冷漠地站在院中央,灯光照在风韵犹存的脸上,瓷人一般。王小利在一边抹着红肿的眼睛,嘴里低声哭泣着,听着总是使人不舒服。在母子二人的面前,躺着一个等人大小的稻草人,两条胳膊左右平伸着,奇怪的是,稻草人鼓囊囊的,好像塞着什么东西。加上笼罩整个ฐ院子的灯光,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记得那一天的黄昏,在去自习教室的路上,肖子敬一改往日的作风,犹犹豫豫地说,自己要回老家看看,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就在第二天肖子敬出后不久,传来消息,由于天下大雨,道路十分泥泞,一辆开往云峰县方向的大客车不慎翻入灵龙河,大部分乘客被洪水冲走,生还希望十分渺茫。
李毅佳点点头,两姐妹有说有笑朝着连房山进。
连房山山林郁๗郁葱葱,大多是松林和竹林,也有一部分的槐树和杨树。一踏上通向山顶的那条小石径,李毅佳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山林里鸟声啁啾,林丹也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前面蹦跳着,不时拉着李毅佳看这看那。爬山到了一半,面前出现一片开阔地,有一座寺庙,林丹ล走到庙门口朝里张望了一下,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家。”李毅佳的声音有些哽咽。
两个女孩无声地依偎在一起,无意之间,林丹看到黑色的废墟里,站着一个和她们一般大的男孩,不禁轻呼一声。
林丹吐了吐舌头,摇摇头,满头的短畅快地跳跃着,快步跟上去。
“小佳,放假我们先去旅游吧。”林丹拉着李毅佳的胳ฑ膊,像说客一样劝说着。
儿时的记忆像一部老影片,影影绰绰有些印象,后来男孩的命运究竟怎样,李毅佳怎么也记不起来,可又觉得冥冥认识那ว个男孩。不光男孩,连儿时那些伙伴,也渐渐从脑海中淡出,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如此脆弱,可又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些狰狞的稻草人,一年复一年地守望在这片沉默的土地上。
“就在小佳家里,我们都看到了,一个ฐ会移动的稻草人。”
“是吗?”廖大海转向李毅佳。
李毅佳不想隐瞒,只得点头,“是的,但是目前我也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人装的。”
廖大海犹豫了片刻,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在爷爷没有说出真相之前,我也和他们想的一样,是稻草人杀了梅仁兴全家。可是,爷爷在临终前,道出了那个惊天大秘密,梅仁兴根本不是被稻草人所杀,而是西林村的村民在行凶。他们早就预料é到,梅仁兴可能会因为土地争端与他们动手,于是早就在梅仁兴偷袭之前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天很热,每个人还是忍耐着穿上稻草,想化作稻草人吓跑他们。结果,东林村的人果真来了,穿着稻草的西林村人纷纷从野地里走出来,结果把梅仁兴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后来,他们怕梅仁兴再次来袭,也恨透了那个老狐狸,于是人们又装ณ成稻草人,趁着夜晚对梅仁兴全家进行了一场血腥的杀戮。唉,我想你们可能听出来了,我爷爷就是其中一人,他亲手劈死了两个ฐ梅家的家丁,后来告诉我们,梅家没有一个活口,当夜全被杀死了。东林村本来知道西林村来偷袭的消息,可是他们也憎恨梅仁兴,加上对稻草人的恐惧,没有一个ฐ人出去搭救。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了许多年。第二天得知梅仁兴全家被杀的消息,有人到东林村打听,知道是稻草人所为,于是,迷信的人们对稻草人崇拜有加,甚至当成如来活佛一样供起来,一直流传至今。爷爷大约觉得愧疚,不管梅仁兴如何作恶,他的下人或许没错,所以才在临终前说出整个事件的真相,以警示后人。”
她们听得大气都不敢喘,等廖大海说完,李毅佳才问:“廖大叔,这和最近的案件有联系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既然一百年前的事是一场骗局,今天的事也一定是这样,世上根本没有会动的稻草人。”
“会不会可能梅家还有后人,为了报复才进行杀人的?”
廖大海摇摇头,“那也不对,爷爷当年说,梅家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活口,也没有其他的亲戚,即使有的话,要报仇,为什么要等到百年之ใ后呢。”
“可是,梅桂花说她就是梅家的后人啊。”林丹惊恐地看了李毅佳一眼。
廖大叔惊讶地看着林丹,“这是她亲口说的?”
“是啊。”
廖大叔也不十分肯定,皱起眉头踱了几步,“当初爷爷告诉我时,梅家上下没有一个活口,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岔头?”
李毅佳想了想,说:“廖大叔,当时人那么เ多,难免会疏ຕ漏什么เ,说不定,有人偷偷带着梅家的后人逃跑也说不准。”
廖大海叹息道:“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据我所知,梅桂花有点疯,她的话不一定准啊。算了,不管怎么说,当我现你们开始调查时,觉得还是告诉你们当年的真相比较好,这样我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廖大叔,真的很谢谢你……不过,您知道当年参与者里面,有我们李家的人么?”李毅佳想起父母的死,如果有人报复,百年前李家的先人肯定也参与了那件事,想起来她就十分后怕。
廖大海ร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年爷爷只说出他参与了那件事,因为参加的人很多,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了。”
两个人见问不出别的什么,只好起身离开。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吧。”走到当街,林丹朝身后看了看,廖大海还站在门口目送她们。
“是啊,究竟是谁在报复呢?会是梅桂花吗?”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两个人一愣,只见沈明满头大汗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去二叔家找你们,结果不在,二叔说去李玉轩家了,我就赶来了。”
林丹打量着他,“你有什么事么?”
沈明一愣,“你忘了,我答应过和你们一起调查的。”
“哦,对不起,我忘了。”天知道林丹是真忘记还是故意这么说。
“说吧,有什么收获?”沈明笑嘻嘻问林丹,显得比上几次放松多了,不再像个大姑娘那ว样爱脸红。
林丹摇头晃脑着把廖大海的话简明扼要地复述一遍。
沈明一边和她们走着,一边沉思道:“这么说来,真的是人在做怪了,那样一来,复仇者应该是梅家的后人才对……是梅桂花?”
“可是,为ฦ什么非要等过了一百年才来复仇呢?”李毅佳忍不住反击。
这时,走过来几个ฐ李毅佳熟识的乡邻,她刚要打招呼,没想到那些人对她爱理不理,有的嘴里嘀咕着:“哼,就是你们家卖的化肥,闹得庄稼都死了,妈的。”
“他们全家死得活该!”
李毅佳愣住了,看着他们离去,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小佳,别听他们胡说,我们走。”林丹拉着她大步流星走着。
“是啊,你别听那些人胡说,没有的事。”沈明也在一边安慰着。
他们说的是真的么?李毅佳回头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心里结了个疙瘩。
暂时他们要没有想好下一步的行动,只好先各自行动,沈明也回到村西他老姑家了。回到家里,林丹觉得很累,躺下先睡了。李毅佳的心里仿佛揣着一块铅,找到二叔,问他村里死去的庄稼是怎么回事?
二叔愕然,“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你骗我,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听人说,是因为用了从我们家买的化肥才这样的。”李毅佳情绪的很激动。
二叔的脸涨得通红,耐心地解释:“你别听外人胡说八道。”
“那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
“是,你们家是卖化肥,可那些庄稼不一定是因为化肥才变成那样的,再说,卖化肥的又不是只你们一家,或许是别人家的。”
李毅佳有些听明白了,显得十分慌乱ກ,“这么说,那些庄稼真的是因为我家卖的化肥了?”“小佳,不是那样的,你不要听外人的话。”
李毅佳痛苦地摇着头,几乎就要哭出来,“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连你也骗我。”
二婶走了进来,一见这阵势,明白了八九分,“小佳,二叔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们就应该告诉我真相!”李毅佳第一次顶撞了二婶。
林丹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走出来一看,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到李毅佳身边,小声问:“小佳,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李毅佳强作镇定。
当二叔二婶走了之后,她才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林丹。
“怪不得那些庄稼都那么枯黄,原来是用了假化肥啊。”林丹夸张地叫了起来。
“我们家开着一家小卖部,也经营化肥的。”
“你是说,别人用了你们家的化肥,庄稼才变成那样的?”林丹脸色煞白。
李毅佳一看她的表情,没了说话的勇气,点头承认。
“难道伯父买化肥的时候被人骗了?”林丹喃喃自语,看着窗外。
一个ฐ巨大的稻草人耸立在田地之上,对她们露出狰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