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颠了颠手中大勺，猪耳朵炒蒜苗就掉了一半。
“一边去，爱吃不吃！”大春抬了抬肩膀，有些疲惫的望着萧湳之。
低叹了口气，两眼一翻，身子躺平，脑袋搁在阿初腿上。“初七，我得好好休息了，到了知会我。”
这动作被对面两人看在眼中。杨怀瑾嗤嗤轻笑出声，内心十分得意。而萧湳之眸光渐渐冷下来—三年了，阿初似乎已与别人有了默契。
“啪！”阿初拍死一只飞来飞去的蚊子，道：“我们是回客栈还是再走走？”
好嘛，意见完全不统一。
那太师夫人闻言回头，微笑道，“不迟不迟，我也才到一刻。”
太师夫人与朱培的夫人，曾都是邺都有名望的大家闺秀。一个嫁给了有野心的苏旁，一个嫁给了不成气候的朱培。
萧琉璃已经快手摆好棋盘。一手作势杨怀瑾执白，自己便执黑。两人交替行棋，布局很稳。
阿初旁观者清，看出来萧琉璃虽占了上风，但这大开大合的路数，并不能持久。越往下越是破绽多。况且杨怀瑾，渐渐在纵横间，布了一处微妙的险棋。
杨怀瑾解释道，“那是因为这位左ุ仆射大人，早已๐被革了职。”他将举证左ุ仆射掳卖流民，从中谋利的事情一说，朱培听得眉头直皱。
杨怀瑾点头，这县大人说话在理。害人的从来不是权势，而是人心。
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从清凉寺来，是来报案的。”
“大人大人不好了！”
“苏小姐，到了。”两人已๐走到了门口。
“你们—眉儿，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苏眉的脚有些不对劲，太师夫人问道，“这深更半夜的，就听到寺中动静很大，你说要带着下人去看看。怎么回来成这幅模样了？”
“咚！”闷得一声响，只见杨怀瑾举着木棍，直接把仆射敲晕了过去。“你们把他捆紧了，锁在柴房。等官府的人上山，估摸着也要天明了。”
阿初扫了扫心中疑虑，勾了勾嘴角，视线未曾离开过杨怀瑾。
反正种种怪事，被说的似是而非。
阿初蹙眉，不以为意，“这事的确古怪，不过听听也无妨。”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房门。对上正从屋子里出来的杨怀瑾。
“公子，阿初进来了。”
抬起明眸盯着阿初的脸看，“你精神不大好？没睡好吗？”
里头正整理方แ子的吴蓉抬起头，“我就是，你认识我？”
萧琉璃无聊，打量起对方来。温玉清秀，指间抓药斤两拿捏稳当。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个女大夫，医术很高明吧？”
辞别了胡尚书，杨怀瑾一路往回走。光线之下，身影浮动，他的心思愈来愈沉。
必须得想个法子啊。
就连胡尚书也被他参了一本。说的竟是尚书令下失职，有仆射官欺上瞒下，做的掳卖流民女子的勾当。还在邺都城内杀了关联的边郡商客，实在大胆不尊，有违法度。
有财有势的仗着官府撑腰，欺压奴役那些穷苦人。有些人动了歪脑子，才开始掳卖少女。这邺都大小春楼，还有一些官宦商贾家中，亦有这些女子的买卖。
“没有，但凡朝廷记录在册的银庄，都是有自己的名头，外加官府的印鉴加盖。”杨怀瑾不解问道，“燕兄怎么想起问这个？”
这一叠没有钱庄名目的银票，数额庞大。杨怀瑾思量下，就带着燕子六和萧琉璃，一道去暗访邺都的地下钱庄。
杨怀瑾对官场争斗自然没兴趣，可眼下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能救阿初了。
胡尚书将杨怀瑾找上门来的事告知阿初，以为这个ฐ奴才要感激涕零了，哪知对方听完了，只是神情淡淡然。
一落锁的房间外。四顾无人，取出一节铁丝，戳了戳，“咔”，锁开了。他推门后又回身轻轻合上门。
不知是不是风刮了进来，夹杂了一些细碎的声音。燕子六屏息凝神，竖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