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知道我是女的了,我也懒得再文绉绉地装书生,仗着他爱护女性,大刺刺地坐到桌上来了。
果然,张缇看到我的动作,只是意外地用口型作出“o”来,倒没说啥,更没有叫我坐好。
“……”东宫不吭声,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没有在反省。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何必劳烦趵兄呢,秦斯寄住在王府,自然由á王府派人护送去了。”周裴笑吟吟地谦让了一下,反正都是要进虎口一趟,这个没什么好拒绝的,拒绝的话反倒令人生疑。
天知道这家伙的言谈是我最放心不下的,虽然通过某种协议我们达成了暂时和平共处约定——好吧,我承认是彼此都抓了一点把柄……
如果我告诉周裴,他将会采取什么เ行动?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神秘男子立刻回过头,将我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番!
我纳闷地点点头,莫非家师大人其实早就声名远扬,连京城的人也耳熟能详?
“……哦?”
“你真漂亮。”小王爷微笑着说了这样几个字,然后低头继续看他的书。
“以后你就住这里,明儿个世子陪你去府学报到。每月初和月末府学会核实受课人数,记得要到堂。”姬山夫人缓声道。
她用观世音画像一样安详平和的眼角看着我,没错,是眼角,我敢肯定她肚子里面全是疑ທ惑和抱怨。关于她老公为什么会对这种小毛孩寄予厚望,关于她从小看到เ大的小王爷怎么会对这个小毛孩格外照顾等等……
看书。
那些书基本上都是记载的历史事件,也有一些人物传记,没有小说。
虽然怀疑江近海有恋童倾向……可不管怎么เ说,他都是唯一一个我从现代就认识的人,是真正的同伴。
但是,那么大的国家,他又不敢随便行动,更别提大张旗鼓地寻人了。要是把我这个太子妃的特征张榜公布,那也会造成相当大的麻烦吧。
“胭脂。”
胭脂?
两ä个助纣为虐的女孩抖得更厉害了,颤着声音劝:“殿下息怒啊……人已经厥过去一次了……”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挣开两个宫女,掀起被子蒙到男孩身上,双手一推,就把毫无防备的男ç孩推了个筋斗,咚地一声从床上摔下去。
鞭子拍在刀上铮铮响,那歹人招架不住,猛然大喝:“兄弟们出来!”
哇呀呀呀呀一群土匪从山石后面涌了出来,堆在马车前。
东宫这下也知道不妙了,回头看我一眼。
我瞪回去:看我干嘛?就这几两银子,你还穷闹腾,现在能不脱险我心里也没底啊!
谁知东宫却没那跟我商量的意思,他开口道:“抓牢了!”
抓牢?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攥起缰绳,死命给了马儿一鞭,将马车转向路旁的树林!古代的马车那是什么底盘?急转弯之下,车左ุ轮立刻抬起6o度,单靠右轮行驶!
我骨碌从左ุ滚到右边壁上贴住。
抖啊抖啊!
马儿飞奔,林地不平,车板狂颤,全世界都在摇晃!
嘣!
一把飞斧追了过来,劈在车壁上,离我就不到十公分。
土匪怒吼着拔腿就追,但声音越来越远……
摆脱追杀的人之后,我们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迷路了?”
东宫认真地点头:“迷路了。”
确切地说,是在一片看不到头的大森林里,就两个ฐ小孩,一辆马车,一包干粮的情况下,迷路了!不瞒各位,我其实是很想打他出气的,但是考虑到好歹是他驾车从一伙强盗那里逃掉的,于是勉强忍下抬手的冲动。
我要冷静,像个大姐姐、哦不,大哥哥那ว样值得信赖:“还能想起从哪边来的么?”
他摇摇头。
我望望天色,现在还不找间民家投宿的话,估计就只剩下露营一个选项了吧。跳下车,我查看车辙的方向,牵着缰绳想要把马往那边拉。
谁知这马根本不听我的。
东宫从我手里接过缰绳,踮脚拍拍马儿,对我说:“我们不回那边。”
啥米?
“我们不回去,以免再与歹人撞上。”他坚决地说着,吃力地拖了马就要走。
马也不听他的。
我们一齐研究起这个问题来,最终现,在马车停下来的这十来分钟里,车轮已经陷进烂泥里去了……
我试了试,推不动。
动东宫那小子一起推,车自巍然不动。
回忆起电视里面的解决方法,找枯枝垫在车轮下面,然后又是拉又是推……依然不动。
“唉,走吧。”解下马匹,我沿着车辙印子往回走。
东宫使小孩脾ຆ气,站在原地:“不去那ว边!”
为什么?
“要是那伙歹人还守在林地外面怎么办?”原来他在担忧这个,“……以我的身份,怎么เ可以对贱民示弱!”
我悻悻——好,你不示弱,不示弱为什么现在又不敢原路返回了?真是死要面子嘴硬。
“先找着路出去才行啊。而且对方那么多人,我们警醒一点是不会躲避不开的。就这样好吗?”好言好语地跟他解释了半天,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点头。
“骑马吧,”他说着,熟练地踏着石头爬上了马背。
我摇头。我不会。
“上来吧,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伸出手。
算了,你自己不也是个半大小子么?怎么看都不可靠,我还是不要试了。“你坐上面,我牵马。”
哎,我表现得真是成熟稳重啊,不知道他看着我的背影,眼里有没有冒崇拜的泡泡?
正当我自我陶醉的时候,东宫在背后阴恻恻地来了一句。
“草里有蛇。”
唰,我立刻๑严肃要求一起骑马前进!什么大哥哥形象,让崇拜的泡泡随风而去吧,命比较重要!
东宫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