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是个大好人,不仅给他吃的(馒头)、穿的(女装),最后还替他化解了这么一场你死我活的大危机。我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善良可爱而自我陶醉一下?
“其实很简单,三公子。”我指向西南边,“往那个方แ向去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桓王境内,你回了长州州ะ府,告诉曹大人你去过桓王的地方。他要再详细问什么เ,你只摇头,不作答——”
“好吧,趁着城门还没关,我们出,甩掉那些人。”
我急忙背起包袱跟上去。
“你叫秦斯,是吧?”老人家抿着嘴唇,问。
他又问:“跟着姬山几年了?”
书生还没反应过来,纳闷地顺着我的话头接了一句:“那又怎样,前朝贵族自然不适用本朝法令……”如果我是他,早就拍案而起,大吼“抗议!对方辩友在转移话题”了。
我指向东宫,道:“——这位公子所说,士大夫与庶人没有本质区别ี,确有道理啊!”
此时,我怀里的雏鸟突然啾啾啾啾尖叫起来!
野猪一惊,我们更是一惊!
他茫然地眨眨眼,看着同样茫然的抢劫者,还有似乎不太茫然的大刀,歪了下头,说:“你这是干什么?”
打劫,这词估计在东宫的脑袋里面要转几个ฐ弯才能明白意思,对于他来说,这种词的使用频๗率完全可以跟“微积分”“高等数学”媲美。
“不要特意在我们之间划ฐ清界限,好吗?哪怕秦斯你最终要追随姬ภ山翁的足迹,或者为官远行……我仍希望在你离开之前,继续拥有一个无利害关系,可以敞开来说话的友人。”
我听到的该不会是自己的心跳声?“在长卿大哥眼里我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๐,所以才格外放心吧?”
再联系到阿青以前说过,十两银子足够让一家子人用一年……
我决定换个方แ式把那小子弄出来,故作为ฦ难道:“可是,我家老爷动怒的话,只怕您这热闹地方แ还真担待不起啊!”
“是见过的吧?”他眉梢一挑。
“姑娘怎么知道在下不是王府中人呢?”张缇狡黠地笑了起来。
曹学政不在,我才敢这样对趵斩吼。也许是因为ฦ我昨天才见过他谈笑风生的模样,所以即使是对立场暧昧的他,也没有生疏感,更不会害怕了。
“当然。”我一口答应。
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这样考下来六科要考一天左右,真是浪费时间。
考试顺序又是该死的按入学顺序来,我就排最后了,预备在这里坐到傍晚吧!
仿佛被张缇感染,在筵席外旁观的我也顿时没了兴致——连私人聚会都必须心机层层,他们这群介于官员与布衣之间的人,真是过得相当辛苦。
“想什么呢?那么专心?”
皇帝不急急太监,世界ศ上的人情本来就是这么เ回事。
“那就这么定了。”他说。
我一怔:莫非这位就是姬山翁?
两个老小孩……
“家乡是不能回的,有人在南方的澹州小县城给我准备了落脚处,我也不打算去。”江近海望着星空,轻笑道,“再过几天,风向就要变了。”
难道在你翻身之ใ前,就一直带着人家东躲西藏?
乖巧地点头。
“不行!看来你完全没听懂ฦ!”御医皱起眉头道:“我努力了十几年才挤进太医院,可不是为了冒险把你救出去!”
“可是,请教秦大人,本宫什么时候能ม一亲芳泽呢?”他歪了歪头。
潇洒地挥挥手,我在从密道口离开之前,回告诉他:“到你追到我的时候为止,继续努力吧!”他无奈的表情逗得我想笑。
我们从一侧的城门进来,没遇到队伍的两头,就见一担担的嫁妆盖着红彤彤的绸子,从人缝里晃过去。
丹怡郡主ว出嫁了?
“去高处看看吧?”我拉起东宫,钻进茶楼,直冲二楼,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张望。
远远地过来的,确实就是花轿了,在轿夫前面走着几个红红翠翠的丫鬟,满脸喜气。张缇看上的那个ฐ,也在里面,看来他没能成功地把她要过去。
轿子里面就是十二岁的小郡ຉ主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出一次家门就是远嫁去京城。
一抬头,我忽然瞥见对面的酒肆楼ä上坐着一人,也正往下看。
那不是阴魂不散的趵斩兄吗?端着半杯酒,望向好友家送嫁的队伍,他却没有一丝笑意,眼神复杂得很,表情也十分难懂。
他旁边出现一条人影,将酒放在同一张桌上。
那ว人站立着,脸恰好被垂挂一半的竹帘遮住,着装不像是店小二。我只见趵斩跟那人说了几句话,又继续惆怅地回看着街心。
过了约莫十秒吧,那人从案桌下面拎出一个坐垫,陪着趵斩坐下。
我这才看清楚那是谁。
江近海!
他也回州府来了?以我们的脚程,搞不好他还比我们早ຉ回来呢,坏了,我得赶快躲一躲!
这个念头刚在脑แ海中电光般闪过,江近海就已经随意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把头往下一埋!
心里祈祷着他一定要跟在县城里一样,瞄一眼没注意就算了!
躲在低矮的栏杆后面,我怦怦乱跳的心脏像是蹦跶了一万年,实际上也许就一两分钟吧……
“秦斯,怎么เ了?”东宫拍拍我的背,“腹痛吗?”
“没……”
我冷汗淋淋地,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把头一点点往上抬,直到视线越过栏杆,恰好能看清对面的人为止。
江近海正对我这边坐着,端浅碟喝酒。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盯着——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