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子？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你是谁？”没有江近海ร的陪同能独立进到院里来的，不是仆人，就是贼了。
短！束青色一寸宽的带！海青道袍！
我点头，告诉张缇：“是的，他答应去京城一趟，但条件是你必须ี自备盘缠。”
于是我跟朋友们一一告别，拍拍灰，准备再次踏上不知目的地的旅程。直到我动身之前，阿青依然没有半点消息，捕头说他在我跟姬山翁上山以后就离开了昙县，从此下落不明。希望他过得平安顺利吧。
姬山老师虽然穷酸一点，别扭一点，自负一点，但平常没仇人，也没参与到เ什么俗务纠纷上面啊？他在姬山住了那么เ多年都活蹦乱跳的，怎么เ会突然有人想通了去谋害他？
我对江近海道：“别开玩笑了，我说真的！”
我会意地点头，闭嘴低不吭声，偷偷地将身上大得过头的外衣脱下来，垫在膝下。目前最抢眼的证据，就是这件衣服，只要没有谁眼尖地注意到它，相信秀才和武官的好心不会白费。
武官大人半夜把牌子送回来，应该就有放过我的想法了，可惜我当时没现牌子，还气呼呼地不理他呢。而秀才的觉悟和反应更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拖着重伤来把违纪的罪过替我抗住……
到半夜时分，不知有多少考生还在熬夜笔耕，我是倦了，饱餐一顿之ใ后烛火一吹，蜷身就睡。
奇怪了，这里是考场，怎么会有东西烤焦的味道呢？莫非是我潜意识想吃烧烤，以致出现幻觉？
“在山上的时候太清苦了，师父不让烧火盆，总是叫我烧一锅水泡泡手脚，继续读书。”我一面翻着书卷，一面回忆，“那叫一个冷。雪也积得厚，屋顶ะ嘎嘎响，煮好的粥放一会儿就变成了米糕。”
江近海油腔滑调地唱了一句，放下正在默写古文的笔，拉起我的脚，合手煨一煨。
海哥儿，想想你在做的是什么差事……当心赌咒成真啊！
“小姒，你当真连拦也不拦一下，听凭我重誓？”他有些失望地把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
咦？
咦咦？
接过水，我抿了一小口，镇定神经：“在府学里读书，准备院试。”嗯？居然是甜甜的糖水，好久ื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他眨眨眼。
“嗯。不过因为一些事，反目久矣……”姬山翁笑笑，“几十年辗转数国，直到天麟一统中原。老夫年轻时候意气风过，任性妄为过，现在也淡泊了，但是唯一耿耿于怀的，就是没有考上举，老是比谭解元低一头啊！”
姬山翁蹲下，道：“有志向是好事，不过也不要太执著——世间之大，有趣的事情多着呢！”
定了定神，我接过老师的烂摊子，对东宫道：“三公子……”
我说：“三公子，很抱歉，遗诏现在还不能给你！”
能从对子和短短谈话中观察到这么多信息，徐老也不简单。
我问：“冒昧一句，您是家师的……”
“莫说姬山常提，就凭他敢与自己้的尊师辩学，老夫也是激赏不已的！”徐老颔。
姬ภ山翁大咧咧地谦虚着，任谁一听也知道，他得意着呢！
顺便说一下，这些文人习惯人身攻击，最好在言前了解对方的丑事，这个时候拿出来一起鄙视。什么对事不对人，他们是不管的，只有踩翻敌人才是王道。
当然，辩学所谈的，就不单是这句话内容的问题了。
有些同情地摇摇头，我也捡起一个馒头，撕着吃。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东宫不经意的一句话，又让我的神经紧ู绷起来。
“别跟我提你那个趵兄，我讨厌他。”我恶狠狠地说完，转身就走。
“算平安、富贵什么的……”我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拿起签桶摇了一支，问问江近海现在是否平安——在完全没有消息的情况下，聊胜于无，聊胜于无。
东宫的脸顿时僵住了。
“能替三公子做警示，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曹大人的神情很认真，搞不好他真的这样想，“此外，本官是否必须提醒你，昨日你犯下的过失，尚还没有被原谅。”
接住我的巴掌，张缇将指头竖在嘴边，神神秘秘地说：“嘘，知道夜里寻香的第一条守则ท不？”
“千万别ี在主人家这样大声嚷嚷，否则想不被逮到也难呢！”
我银牙一咬，下定决心，一把拉住了周裴的袖子。
书信和荷包，放在周裴面前了。
“哦。你是……附学生？”神秘男子优雅地合拢折扇。
“你的考核由本官代劳，不必回堂，走吧。”他转身就走。
啥米？
“呃，他是寄宿在王府里准备这回参加考试的，恐怕不太方便送给你做书童吧？”周裴绝对在肚子里偷笑，我感觉到了！
“想不到เ秦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现在我真想唱一句“奶奶您听我说——”，然后尖细着嗓子道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