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有人会跑来聊天,他似乎吓了一跳,满头问号地回应:“你是?”
“哦,下官有礼了。”庶吉士的品级比七品御史高,于是他继续满头问号地见礼,“请问大人,找下官有事?”
我想了想,回答:“也罢,就不送回阁内,统统放在这里,免得大学士们(内阁成员)跟着伤神。”
我就没看出来这有什么好吵。
这下换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欸?东宫不像是会这样回答的人呢?”
而且这开骂的人中间,还有过去与曹寰走得近的某些人,也就是香词社的诗友吧。
那就是自找的嘛,总之ใ别想让我觉得是自己不对,我一小职员夹在你跟大臣中ณ间也很尴尬的说。
“后天出城踏青!”
追上来的皇卫毫不客气地指着我。
“……”
噗!
“三公子!”我擦擦汗,改个称呼,“殿下!我并没有做榜的兴趣,你千万别贸然行事!”
“……呵,”张缇放下竹筷,替我倒酒,“怎么不似?”
张缇愣了愣,手中白瓷酒瓶追过来,我却又是一让。
折柳喻别离,张缇喜欢折柳枝,但却不是送人,更不是做书签。
“哎呀呀,谁让它是可食之物呢?”张缇哈哈笑起来。
逃出屋子,我用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打起精神,活动大脑,预备继续接受曹寰的冷笑话、对诗、叙史考验。可是人家真的很累了啦……
我歪着头盯住那段墙,只见人影一晃,竟然是阿青离开几个时辰之后又转了回来!
此时门却悄无声息地开了,只一条细缝。
我一惊。
“准备上百家讲坛呗!”我开玩笑地说。
再考再考,我都快成精了。
“诶?”这句意料é之外的评语差ๆ点就打击到了我,我惊讶地抬眼,“你在说什么……”
阿青说完,转过身去,从腰间取出带链子的小钩抛到梁间,顺着柱子轻而易举ะ地爬了上去。不一会儿,房瓦传来被踩踏的声音,远去了。
我好笑地继续望着他,不经意抬眼,却赫然现正殿梁上伏着一道影子!
“大叔你看!”我轻声叫着,一把拉住黑衣人的衣袖,指向屋梁。
啊啊!是那回偷听,被曹寰和趵斩逮到的时候,趵斩“帮”我扯出的假身世!
冤枉呀,人家比窦娥还冤!早知道说啥也不跟着趵斩瞎掺和,当时就该坚决否认才对!(所以说有那么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拜托,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出家人。
她伸出指头:“其一,观里长年祭祀的仙翁亲自下凡,我得主持法事啊。其二,有嗜杀嗜血的恶人请我去传道做法,让妖怪不再驱使他作恶。这其三……”
江近海想了想,摇头,问:“是什么?”
那会是谁?要是落在不识字的人手上,随便包了啥或者糊窗户用,那……那只好算了……
这个江近海,居然对他下毒手!
“就算给你一把刀,你能ม怎样?”江近海抽回袖子。在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伸手拎起我的后领,低声呵斥道:“给我差不多点,什么叫滚?你哪只耳朵听见姬山翁是我杀的了?”
我昨夜淋过冷水又没擦干,感冒烧,昏头昏脑写完卷子,趴下……
小王爷带着张举人亲自来接我,等在外面老半天,没见着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结果用小轿把烧得昏天黑地的我抬回家。据说马脸见了小王爷,哈得跟家奴一般,恬着脸夸我年少才高啥的……可惜我没有亲见。
我终于忍不住,一咬牙蹿了出去!
“快出来!”我冲他喊,他置若罔闻。
“别扔碗,摔碎了不吉利!”
“哟,冲为夫扔枕头了啊?可以看作邀请不?”他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来,躲过竹枕,轻而易举地逮到我。
“这个俗我不认账!”我寸土不让。
最后江近海哼了一声(吓我一跳):“……你不过就是要参加科举,是吧?”
他认真地建议:“算了吧,这附近太危险了,至少你得等小王爷回来以后再考虑出门走动。”
平心而论张缇是个不错的大哥哥——除了好色和看女人只看身材以外。他担心我再受到江近海ร的骚扰,主动以周裴好友的身份在王府里住下来。白吃白住一个月之后,宗府的管事坐不住了,找上门给张缇推荐了一份清点库存的工作。
怎么回事……
难道是——
“真安静。”东宫仰头感受着静谧的山林。
我挥手告别。
我乘胜追击:“告诉在下,三公子,真的是皇上让你来取遗诏的吗?”
“恐怕不是吧?”我挑眉。
一阵叽叽咕咕的辩解声。
不愧是我的海哥儿啊,威胁人都威胁得这么เ幽默……
我低下头,在脑袋里面飞搜索关于徐姓官员的信息。姬ภ山翁并不向我灌输这一类朝官的咨询,实际上,我对前朝的各国官员座次都比当今的清楚。
他的笔记整理了天麟建国十几年以来的重要官员升迁贬谪线路,可惜我并没有很仔细地看。
太子估计是没受过这种咄咄逼人的反问,他火气一上,就反驳道:“如果朝官懂礼ึ,欺上瞒下的又是谁,长州ะ劳工暴动,州府街道上尽是因建筑道路而受冻受饿的人!朝廷拨的银两,去了哪里?什么人应该担起侵吞工饷的罪过?在饿死的百姓眼中ณ,罪人不仅应当重刑,更当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