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私自出游，磕着碰着的话，责任太大。我是习惯了没啥压力感，可即墨君给吓得不行，又被威胁要保密，负担很重的样子。
我去他家探望过一回，没觉得他病有多重，倒是被他父亲盛情款待，差点没把即墨家的小妹妹嫁给我。因此我死也不愿意再去。
“在下是去年录取的庶吉士，名秦晏，长州ะ人氏。”
“没什么事，只是在太学中进修时，拜读陈大人的佳作，其中ณ写到故乡山水，心有戚戚，念及大人也是出自南方แ州县，便忍不住想结识相交了。”
省得他们跟着起哄。
虽然历史上有不少言官把大官吵下台的例子，但是曹寰真的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充其量是年轻的学者而已๐，本来应该是双方针对定国公争论，怎么一来二去会变成这样？
“其实言官也常上奏骂秦氏一族，这对他们来说，是出名的捷径。”他脸色有些不自在，“不过，这倒是本宫上任以来头一回，而且……”
不好办哪。
我摆摆手：“好好，莫再嚎了，殿下想要什么เ补偿，直接讲吧。”
“恐怕困难。”你想都不用想，没门，“曹少师严令禁止殿下微服出游。”
趵斩ล大笑。
我亮出琼林宴的邀函，对方检查之ใ后，连同旁边看热闹的大臣一齐无语。
差点就喷了一桌。
“……哦。”
“太突兀，于情于理都缺少道理。”我拈起杯子，躲开酒瓶，“不说明白的话，在下可要怀疑是张举人刻意陷我于不义了。”
“哎呀，”苦笑一声，他将瓶子搁在旁边，干脆地点头，“是有人给张某请托，并付足了打点用的金钱，张某这才敢放开了去做。”
眼见他再次伸出贼手，我忍不住用扇子挡住脸：“又来了，这样实在不雅……人家河柳生得俊俏，又没招惹到你。”
没错，集美食家和妙厨于一身的他，时常顺ิ手捞些食材回去，柳树的嫩叶便是应时小菜。
咔嗒声响，一个黑糊糊的小东西从外面丢到墙里，然后又慢慢被细链拉回去，直到เ最后，勾在墙头上。
他还是要伤曹寰？
开门的是阿青。
他从半扇门内转出来，手里是将尽未尽的红香。也许受了门内阴风的吹拂，灯笼愈摇曳闪烁。
其实这是内舍生考试可选的经卷之一，另外还有好几本必考的，可以自选两本与其配搭，简单说就是高考x+y的形式……这种考试范围比较窄，跟我们熟悉的那ว种八股有点像。
曹寰喜欢泡在茶楼不是没道理的。
“你不该跟姬ภ山翁走。”
我有什么改变吗？
那是什么？
这大叔一见立刻跳了起来，他也不含糊啊，根本没考虑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张口就呵斥：“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来人哪！”
想不到曹寰不仅信以为真，还以此为根据断定我应守孝道，把我从榜上勾去了！
“学生以为ฦ，曹大人是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我忙不迭地撇清关系，“学生双亲早丧ç，全赖昙县街邻救助成长，八岁入县学做长工，幸遇家师收留教导，这才改姓为秦的！”
“学生斗胆问，是哪三件要事？”她迟迟不说，我只好顺ิ她的意主ว动问了。
道姑掩唇轻笑：“其三是，我那ว青梅竹马的情郎从沙场得胜归来，悄悄约人家今晚相见——你说，这三桩，一是为道，二是为生灵，三是为己้。人家选哪个才是最妥当的抉择呢？”
难道遗诏不是他捡走的？
我看着他的神情，不似佯装ณ茫然，便答道：“……没什么大不了，东宫留แ给我的玩意儿而已๐，掉了有些可惜，听说比较贵。”
“出去！”我拉起江近海ร的衣袖，用力往门外扯，“趁我还没摸到เ菜刀，你滚出去！”
“你说杀我师父不是为了赌约，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是因为别的理由出手？”
那年考场上最出风头的估计就是我了。
到家里的时候，我的家庭医生、呃不、是准老公兼医生的江庄主ว，恰好也赶到了州府，这下马不停蹄地看病开方子煎药，忙得不可开交。
往隔壁间一看，哎呀我的天，被褥和案桌、挂帘都燃起来了，火舌直舔横梁！那考生衣袍上也有火苗，而他自己正手慌脚乱地拿半截席子扑火！
“出来呀！为什么不跑出来？”
再换！
我点他的鼻尖，笑道：“变态！老不羞！”
我互相瞪着，谁也没办法压制谁。
我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可喜可贺啊，虽然薪水不高，但好歹是他第一份正式工作呢！
我全身使不出劲儿，软在他怀里就跟一匹绸缎般服帖。
“抱歉，小姒。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办事，担心你溜跑或者闹事，只好出此下策……如果用绳子，弄破你的肌肤就不好了。”江近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放心，我减轻了分量，这种药偶尔用一点是不会伤到你的身体的。”
领着他往山下走，我回头看看，姬山翁穿着不适合他的蓑á衣，立在小院前注视着我们。
如果我知道那天凌晨是最后一次跟恩师谈天，应当再与他聊很多很多的东西吧？这个顽皮得像小孩一样的老人，还有好些做人的道理，没有来得及教给我呢……
他沉默，没有回答。
“你放肆！”
江近海怒斥ม之后，也降下火气，压低声音道：“……是，我知道东宫混进听辩学的人群里，然后又跟徐大人接上了话，那ว就是你们没抓到人的理由吗？如果我很生气的话，一定会骂你们饭桶，但实际上你们就快不是了！为了保住你们颈项上面的那个盛饭的家什，我劝你们尽快逮到东宫那小子——不管死活！给我带回来！”
嗯？等等！
在本朝官员方面，我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江近海的笔记。
奇怪，现在想起来，不管他是要干什么，整理这样详尽的职官表，动机都是很可疑的。在他家出没的黑衣人也是，怎样看都古怪。他究竟牵涉在一个什么เ组织里面呢……
这场无妄之灾真是年度最佳泪奔事件。
还没完呢，趵斩把锦盒交给我，我得连夜进皇城找东宫盖章。
此时已๐经敲过三更的梆子，皇卫怎么能放我进去？
软磨硬泡仍是没辙，败退，另想办法。
我猛然想到，从密道可以直接进皇城！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东宫说过，那ว张地下密道的图示上……进皇城的入口处是在……太仆寺！
啊，有人看门啊，半夜怎么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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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等等，入口在太仆寺衙门里的话，东宫要离开衙门，一定逃不过衙役的眼睛——那他是怎样进出自如的？
难道在太仆寺外某处？
这、这大海捞针啊，让我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