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说？”父亲停止了穿衣，关切地问。
“哦，”父亲一脸掩不住的喜悦，“你妈同意你转业？”
“啊哟，稀客稀客，快进来进来。”老张热热地迎上来，“怎么，又送稿来了？”老张握着他手，迟迟不放。
“哦，难怪很久没见你的稿了，是在休假。休假也可以给我们写稿啊，哈哈哈，”松了手，“张叔现在到副刊â部了，今后你可以给我们写点文化娱乐方แ面的稿子。怎么样，是不是又提拔了？现在是一毛三还是二毛一？”所谓一毛三说的是一杠三星——上尉，二毛一是指二杠一星——少校，现在人都喜欢这样称道军衔。
“其实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还很不成熟ງ，再说，”阿今拿起母亲的杯子喝了一口，“部ຖ队会不会同意我走，我也不敢肯定。”
“有这个必要吗？”阿今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下，越下越大了。”母亲一边换鞋一边唠叨，“这天气谁会出门？一个多小时，连个人影都没有，所以我回来了。”
“你不要来打扰我，我有事。”
三
确实，阿今是个谨慎的人，而且，当他想起自己要吐的“东西”是那么怪异又重要，便觉得这种谨慎是应该的。他想，让我感到奇怪，这本身就说明它还没有完全征服我，它还有秘密，还有空隙，这时候我急匆匆把它抛出来，既缺少根据，又没有目的——我是希望他们赞同还是反对？他不知道。就这样，他坚持不说——是坚持，因为想说的欲望实在强烈，胀得他似乎随时都要破裂，以致最后他不得不害怕地逃离了餐桌：他非常潦草地吞下了这顿晚饭，好像吞下了某种威แ胁和危险
歌声回响在南河里，北山上，排长听见了，就会去采一朵小香花握在手中，等裙一上山便给她戴在头上。裙戴上花儿就变得更加美丽可爱，更加像个牧羊女了。这时候，她欢喜起来，把柳条鞭子远远一甩，扯住排长的衣袖要排长去草地上给她捉蝴蝶，一路上，欢快地唱起了歌：
雪白羽毛金光照
“小狼狗不会咬吧？”
不会。都不会。什么都不会。裙不怕了，两只小手一撑，扑通一声，两只小脚溅起了一片水花。一步，两步，三步……就这样，裙ำ涉过界河，上了岸，去追赶她的小白羊。不一会，她赶着羊儿从山坡上下来，一枝柳条羊鞭甩得呼呼响。排长微笑地看着，心里想到了天使。裙穿一条白裙衣，步履轻捷如风，在阳光下就是一个你们想象中ณ的天使。裙确实是个优美无比可爱无比的小女孩，她唤醒了排长所有深藏着的温柔。兄长般的温柔。水草般的温柔。男ç人也有水草般的温柔。排长也有水草般的温柔。
阿今说，嘿，我还活着呢。
阿今的心中揣着一头狮子！
第十次冲锋开始了。士兵们猫着腰，吼叫着，全然不顾四伏的杀机，疯狂地直往山顶扑去。裸露的山坡上，顿时就同长出了一片蠕动的树林
“我爱她，你的女儿。”
夜风一次一次吹开窗帘。
“她的自卑有时候是通过过分的自尊反映出来的，更多的时候是通过沉默和孤独表现的。我曾经想，她患这种病的感觉也许更像一个同性恋者，甚至还要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