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姑娘识得梁文?”精明的草堂掌柜见连翘这行人的架势就知道登门的非富即贵,连忙满脸堆笑迎了出来。
“原来姑娘就是最近老百姓口口相传的在世神医啊!小的真是有眼无珠,姑娘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连太医天仙一般的人儿,走路都带着一阵阵仙风呢!”那ว掌柜顿时两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了。
一股酸意冲向鼻腔,连翘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滕澈缓缓道:“有一件事,你该有权利知道的,不过,你要冷静些听我说完好吗?”
连翘低下头,斟酌着该如何解释,半晌才道:“苏拉现在已经是血太子的人,她……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那人许诺会娶ດ她。”
此后,她们的伙食也好了些,除了烙饼还有腌肉,让连翘意外的是起初ม向血太子讨要的生姜ä也送了过来。
可是当连翘要给縢澈揉脸时,縢澈却拒绝了,只说给苏拉除疤即可,连翘知道她是恨极怒极了,脸上的伤痕可以时刻๑提醒她这刻骨的仇恨。
“她没事,你放心。”轻拍她手背,“来,既然醒了就别赖床,起来吃早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着苏拉狼吞虎咽,连翘也有些担心地看着依然没醒的滕澈,毕竟上了些岁数,恢复起来也会比较慢。
“原来你吃不惯干肉。”不知何时进帐的达格鲁含笑站在她身后。
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吃了几块肉,苏拉也跟着进来。不过,平日里性格开朗的她却一反常态,坐在连翘身边一言不,静得出奇。
“唔”将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达格鲁爽朗一笑,“没想到เ我居然救回了一个大美人啊!哈哈哈……”
这时腾澈从人群中ณ走出来,低眉顺ิ目,双手高举,捧着一条长长的锦带,恭恭敬敬地来到达格鲁面前,一边将锦带挂在他身上,一边用她那暗哑的嗓子虔诚地念道:“汉拉马耶˙乎ๆ赫华,伟大的娜母山神啊,感谢您将他们平安地带回来!感谢您!”身后跟着的几个中年妇女分别将手上的几根锦带挂到เ了其余几名从马上跳下来的汉子身上。这样的场面让连翘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她们的举ะ动就好像藏民在敬献哈达一样。
“进去!”一声命令,她强撑着仅剩ທ的一点气力睁开眼来,入目的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看着眼前的无名女尸,虽然面朝下趴着看不清脸容,但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使她混沌不清的神智倏然清明起来。难道她还有一线生机?再抬眼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死神,她听到了如天籁般的声音。
“蝶仙,是我!”那人的脸隐在月色里,背光,一点儿也看不见他长什么样。
又是蝶仙,这个名字她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了。而眼前的这个ฐ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找她?定了定神,连翘决定暂时不动声色,看他到เ底想干什么。
“你找我什么事?”她淡淡地问。
那人邪ิ气地笑:“你可风光了,不会把老情人也给忘了吧?”说着竟朝她胸ถ前伸出魔爪。
连翘厌恶地皱眉,闪身避开:“做什么呢?”
那人微微一愣,不悦道:“怎么?以为有皇帝ຓ给你撑腰,开始在爷面前摆架子了?告诉你,如果你敢坏大人的好事,当心爷要了你的小命!”
连翘暗暗心惊,觉得自己้以前的宿主ว和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而且听这人话里的意思,他们的身后一定还牵扯着一个更为庞大的组织,而她只是一个小卒子罢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放柔语气,顺着他的话说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身子不方便,你别ี疑神疑鬼的。大人那儿你还得给我多担待点儿。”
那人听连翘这么说才神色稍缓:“你的表现非常出色,大人很满意,哪里用得着我为你美言?对了,四个月前你怎么突然失踪了?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还有,你这一身医术是哪儿学来的?大人可没跟我说起过你会医术。”
连翘立时脑袋懵,幸好月亮已隐到云层里去了,看不到她此刻๑惊慌的神色。咽了咽口水,连翘仍然力持镇定:“这个是我与大人之间的秘密,怎可随便说出去?大人那边我自有交代。”
那人定定看着她,想着组织里的每个人都是大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都是为大人办事,但每个ฐ人的底细也只有大人最清楚,旁้人问不得,也不必问,连翘的一番含混的抢白倒唬住了他。
于是冷声道:“既是大人的安排,我自不会过问,但是大人要的东西,你必须尽快到手,否则……”他阴测测地笑,一转身闪入了暗夜之ใ中,形如鬼魅。
连翘呆呆地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好久之ใ后才找回自己的心跳声。不用做太多思考,她确信曾经的她是间谍无疑,那ว人就是联系人,他口中的大人应该就是幕后操控者。只是他临走时说要她偷的到底是什么เ东西?而且看样子这东西就在皇宫。如果不尽快把这件事解决,相信她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她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要如何自救,她实在想不出什么เ法子来解决目前的危机。
突然,她想到一个ฐ人,一个ฐ也认识蝶仙的人,他或许能ม帮她解开这个谜团。
是夜,连翘翻来覆去就没睡着,早ຉ晨顶ะ着两ä个熊猫眼从楼ä上下来,吓着了正在扫地的德德。
“连姑娘,你这是怎么เ了?脸色好差。”连翘没好气地瞪他:“晚上你鸡猫子鬼叫说梦话,佛都被你吵醒了。”
德德搔搔头,一脸委屈:“我说梦话?还吵得在二楼都听得见?不会吧,怎么เ以前没人跟我说呢?”
连翘同情地拍拍他肩:“认命吧,那ว是大家可怜你呐!”摇了摇头,走出医馆,留那ว小子在里面揪头。
穆沙修贺有自己的府邸่,不住在皇宫,见识了晚上那人的来去如风,以及那位幕后大人的神通广大,说不定这皇宫里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她如果冒冒然去找太子,只会打草惊蛇,惹人起疑ທ。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穆沙修贺总有机会碰到,目前那人也不会急着逼她把东西交出来,暂时还算比较安全。
放下心头的包袱,上午先去看了老皇帝,哄他吃了药,又给他舒舒服服地拔了火罐,伺候他睡下才回到医馆吃饭。吃完饭又出宫跑去外医馆监工ื,督促下手把药材分门别类放好,这才放心地往宫里去。
路过城东的街市,连翘止不住往人群里走去,大街上有卖点心糕饼的,有卖古玩瓷器的,有卖胭脂水粉的,还有卖艺卖唱的,好不热闹。
街上有很多人都认识连翘,远远地向她点头致意,礼貌地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不敢上前惊扰她。这儿的人哪,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突然,连翘眼尖地看见在一家酒楼的二楼窗口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走进那家酒楼,悄悄爬上二楼ä。
“莫伊大婶,你在哪里财啊?居然天天上馆子,支兄弟一把,指条财的明路吧!”
“什么明路,我这些可是要命钱,你以为ฦ得来容易啊?”
“什么要命钱?你不会是杀了人吧!”
“比杀人还刺激呢!是灭族,鄂鲁族的人除了达格鲁那ว两个婆娘,其他人都死绝啦!”说话的声音明显压低,可连翘还是听到了。
“这钱?”
“我把一个消息卖给了一个人。”
“嘿嘿嘿嘿……”
连翘已๐经气得浑身抖,握拳的指节咯咯作响。一转身,她走出了酒楼,面罩寒霜地吩咐德德:“给我盯紧了楼上那个女人,我要知道她的落脚点,别ี让她给跑了。”
原来鄂鲁族的灭亡竟然是产婆这个贱女人出卖消息,把鄂鲁族的藏身之处告诉了血太子,才招致了那ว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穆沙修贺固然可恶,可牵涉到เ两ä族、两国的利益、政治冲突,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战争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间断ษ过。战争的存在是必然的,可是像产婆这种无耻的行径,为ฦ了一丁点儿的利ำ益可以置上百上千条性命不顾,那就令人指了。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解恨。
连翘自认无力与穆沙修贺抗衡,但苏拉和縢澈的仇与恨至少该有个去处。这送上门来的产婆就正好用来祭奠鄂鲁族人的亡魂。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