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颜扯开笑意，苍白的脸上却没有那些人想看见的脆弱。
或许她水颜在王府这十年里，做了千万件的好事，他们都不曾这般的对她行着“注目礼”，但只要有一件让他们能嘲笑几天几夜的丑事时，她便成了这王府的焦点，人们饭后的谈论的资本。
房里没有任何人，只有烛火在跳动着，屋子里飘散着腊梅的香气，水颜的身子越的燥热，喉咙传来的只有干涩，现在的她，似乎就像在等待恩客的妓女？
阎濮昊站在门边，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被褥包裹着的身影，脸上依然挂着笑意，一种让人猜不透，想不明白的笑意。
什么都已经一一准备好了，就连炖了一天的补品都等着来人的开启，可安静的花园里，却不见贵客的身影。
“王爷，小心着凉了。”水颜拿着披风为季凌阳披上，但季凌阳却挥手让披风掉落到地上。
“对于他娶王妃你不伤心？”郁骐望着水颜，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因为他知道水颜对季凌阳，不止主仆那么简单的情谊，或许还有小女子那ว懵懂的情爱。
“……你会怎么办？”郁骐已经不明白水颜了，他没想到水颜会没有掩饰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季凌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手中的白粥，他看见水颜后，招手让她一同坐到桌子上，但水颜不敢，她还是很清楚的明白什么是尊卑之ใ分。
“穆先生，我昨日对你说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季凌阳神色慵懒，但脸上依然是不变的苍白。
漫天的白雪没有停息的意思，也没有怜悯这孩子的意思，依然肆无忌惮的下着。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拉开厚厚的布帘，有着热气从里面飘出。
水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重重的，朝阎濮昊磕了一个头，然后放直自己的腰身。
“水颜从今日起就是……阎爷的婢女，从此主子说什么เ，水颜绝不反抗，就算在两难时，水颜也只听主子的决定，主ว子的安危，主子的性命，主子的吩咐，水颜就算丢掉性命也会去完成……也绝无二心。”水颜的眼神慢慢失去了焦点，声音在最后也变得小声，语毕后水颜再次向阎濮昊磕头。
“阎兄，这样可放心了？”季凌阳赔笑的开口，但眼睛至始至终不敢放到水颜的身上。
阎濮昊抿了一下薄唇，没有回答季凌阳的问题，而是慵懒โ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缓慢的走到水颜的面前，嘴角那抹笑意没有减退的望着水颜。
他伸出手，略带力道的捏住了水颜的下颚，他让水颜的眼睛直视他。
水颜清澈带水的瞳孔里，依然单纯的有着不服，但当她对上阎濮昊的眼时，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你刚才清楚的说了，绝无二心，我想这个誓言，你也并非敷衍了事，如果你毁了今日的誓言，有了其他的心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เ做到。”阎濮昊放开水颜，然后淡淡的笑了笑，但这笑容里却有着水颜觉得寒冷的刺骨。
水颜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变得混沌，她怎么也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她的新า主子，但她一直都知道，她的主ว子狂妄得，让她已经没有了一丝退路，也没有回头的风景，只剩下转卖的契约和她的另一个ฐ成为奴婢的身份。
白天还晴朗的天气，却在晚上肆无忌惮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水颜认真而缓慢的收拾着自己的细软，却赌气的不拿走季凌阳送给她的东西，小小的房间却有着她十年的感情，但今日过后……
而季凌阳一直坐在外厅，听着水颜收拾东西的声音，他一杯杯的灌着自己้的酒水。
十年的朝夕相处，十年的忠心耿耿，十年的相互陪伴，十年的……但现在只剩下泡影和彼此都有些酸楚的心。
“水颜我如此的做法，并非我的真心，但有时又不得不走这一步，这次确实委屈你了。”季凌阳淡淡的开口，声音无奈得让人惋惜。
水颜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但脸上的嘲笑却不曾消失。
“王爷言重了，王爷毕竟是水颜的旧主，你的吩咐，就算水颜丢了命，水颜也会完成，何况这样的事情。”水颜的声音里，明显的听出讥讽。
但季凌阳却装出自己并未听见，他用力的灌下酒水，旁边的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照得他的脸烫。
他放下酒杯，突然厉声的开口“水颜你出来，我有事情要说。”
水颜放下细软，她有些迟疑的走了出来。
“王爷有吩咐？”
季凌阳呆滞了一下，然后示意水颜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但水颜却站着，她没有忘记，身为奴婢的她，怎么能和自己的主子同坐？
季凌阳不在强求，只是迟疑了很久才开口道“水颜以后你还会当我是你的主子吗？你以后还会继续的为我卖命吗？”
季凌阳一系列的问话，让水颜之觉得好笑，他不是已经出卖了她吗？不是已经将她转手卖给他人了吗？怎么还会说出这些荒唐的话语。
水颜没有答话，只是继续呆站着，因为这样的问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เ回答。
“水颜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就算丢掉性命也要完成我吩咐的誓言吗？”季凌阳再次开口，但说出的话语却是让水颜不明白和让水颜觉得寒心，此时他口中的誓言也好，他说这话的用心也好，可在此时只是笑话，一种单纯得痴傻的笑话。
季凌阳依然没有得到水颜的回答，他站起身，没有犹豫的走到水颜的面前，用力的握住水颜的肩。
“我希望你明白，你依然是我的人，依然是我的水颜，而非他人的，不管你的卖身契在哪人的手上，不管你对谁立过誓，你都要明白，我才是你的正主。”季凌阳肯定的话语，让水颜觉得矛盾，今日他不是已经将她送人，她怎么还是他的人？
“水颜昨日晚上的媚药，是我对不起你，但今日将你送为他人，也只是我的无可奈何，其实昨晚我可以选择其他人，但我不放心，因为ฦ我送到阎濮昊身边的女子，必须是对我忠心的人，必须是能完全将性命交给我，为ฦ我效命的人。”季凌阳铿锵有力的说着水颜不懂的言语。
“王爷，水颜谢谢你的厚爱。”水颜虽然不懂他话语的意思，但她却听懂了季凌阳口中对她的重视。
“水颜我让你到阎濮昊身边，并非让你做奴婢，而是让你为ฦ我查清阎濮昊所有的一切，对我有用的一切，不要忘记你依然是我的奴婢，十年的感情和栽培，你要明白我的苦心，和欠我的恩情……就算你立誓，阎濮昊也不会是你的主子。”季凌阳终于让水颜明白了他的话语，也明白了他一直都不曾减退的野心和被当为棋子的悲哀。本书由，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