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捆在身侧，锁链的重量让韩默重心不稳，加上尚未适应这具触觉迟钝ๅ的身体，他光是站着保持平衡都十分困难。卫南将他一路拖行到囚室另一端，直到差ๆ点撞到墙上为止。
“你自己看看外面。”
“逮捕现行的刺杀犯人可是一件不小的功绩，特别是一名整个ฐ王城人尽皆知的通缉犯。”
“你认为我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逮捕你吗？”艾博问。
莫蓝尼沐浴在越来越强盛的银色光芒当中，艾博对他的抵抗视若无睹。
治疗结束时，他打了个寒颤，一脸委屈抬眼瞪着艾博。
“都这地步了还能出什么变故？况且好不容易走到เ现在，成天被绑在这个ฐ城市里有什么เ意思。”程霄指着立体影像中紫红色的海潮、七彩的夜空、悬崖上的湖泊、结冰巨เ木凿刻的建筑群……“你我都说不准哪天会咽气呢，没看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舍得死吗你？”
李念恒最后当然还是跟程霄一起上了飞船。
人干事？
老大胆识过人天赋异禀跟着这么牛x的老大肯定有肉吃。
韩默盘算着之后要替s999做些小修改，让它运行起来能够更省力些。
现在程霄虽然暂时没打算杀他，但是龙头的心思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变卦。何况，现在的状况离任务完成目标同步率100%还差ๆ得远呢。
整个空间经过挑高设计，装潢是冷硬的黑色调，地板上铺着暗红绒毯。十几个穿着西服领ๆ带，配有武器的壮汉沿墙一字排开，气氛相当警戒。
门口则ท站着一个ฐ神情慵懒的青年，袖口卷到เ上臂，指尖夹着一根菸漫不经心地吞吐。
‘这位就是李念恒了吗？’韩默仔细端详那个青年，随意问道。
‘不是。’s99๗9调整了他的视角，转到房间另一端。
暗红色地毯上，一个男人双手反绑在背后直挺挺跪着，质料上佳的衬衫破了好几处，露出累累็伤痕，俊秀的脸上也全是血污。尽管模样狼狈，被鲜血沾染的双眼却闪着狠戾的精光，像夜色中ณ蓄势待发的孤狼。
‘这个才是李念恒，你即将扮演的角色。’
‘你逗我呢。’韩默眼角一抽，‘好好的二当家怎么混成这副德性。’
‘你读取完资料就会明白了。’
系统将剩ທ下的资讯汇入。
原来程霄当上帮主之后，开始对李念恒处处防备，两人也为了帮会内部ຖ的权势利益产生摩擦。李念恒因此生了别样的心思，串ธ通玄武的敌对势力，计划暗杀程霄，取而代之。
没想到计划败露，李念恒出逃失败，被程霄给拦截回来，经过一番刑讯拷问，眼下正在等程霄发落他的生死。
说好的一人之ใ下万人之上的二当家呢！？随便穿成个ฐ路人都比穿成这个半死不活的角色强啊！
韩默心情相当复杂，这个安排简直太坑人了。
但是作为ฦ探勘小组成员，他明白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没有权力选择穿越身份的，穿越身份都是经过计算得出的最优化方案。以往无论他安排什么เ角色给谢俞，对方也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想到谢俞，韩默便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计代价，这可是他自己说过的。
‘异时空编号-31้8，传送进度已完成，任务即将开始，
请确认是否执行。’
强行压下掉头就跑返回总部的冲动，韩默在脑海中ณ默念：‘是。’
他的意识遁入黑暗，感官一片空白。
首先恢复过来的是触觉。
疼……
韩默跪在地上费力地喘息，冷汗混着血渍流入眼角带来一阵阵刺痛。根据他呼吸的困难程度，肋骨恐怕是断ษ了。双手捆缚在身后的时间太长，已经完全麻木，再不松绑怕不过多久就要废掉。
然而李念恒却尽量维持背部笔挺的姿势，他是这样骄傲，即使明知势不可挽也不肯在人前露出一丝一毫软弱。韩默为了完全代入角色，不偏离李念恒原本的个性，也只得作出一副轻松无谓的姿态。
天知道他痛到เ快要骂娘了。
s9๗99๗：‘很好，你目前的角色偏离(oocນ)แ程度只有百分之五。作为一个新า手，你的表现相当不错。’
韩默：‘都演成这样了还有百分之五？这百分之五是哪来的？’
s999：‘表情再跩一些，还要微笑，琢磨一下角色的心境。’
韩默：‘……’
s99๗9๗：‘对对，没错，很好，就是这样。’
“姓李的，你那是什么表情？等老大来了，看你还能怎么เ嚣张！”
墙边带着武器的人显然都是程霄的心腹，时不时对着李念恒叫嚣。只有靠着墙抽菸的那ว个青年始终保持沉默。
李念恒冷笑一声，向那群人的方向啐了一口血沫。
“你－－”那口血沫不偏不倚落在其中一人的皮鞋上。那人霎时怒气冲天，抽出腰间的枪，举起枪托照着李念恒脑门就要砸下。
“稍安勿躁，帮主来了。”门口的青年发了话，那ว人只得悻悻收起枪，退回墙边。
门外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雕花大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李念恒抬眼，几乎要屏住呼吸。这就是玄武的第二代龙头，程霄。他换过命挡过子弹的兄弟，也是他意图至于死地的仇敌……
他目不转睛瞪着程霄，心绪暗涌ไ。
程霄来到李念恒跟前，低头俯视，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细长深邃的双眼凝视着他。
下一秒，程霄抬起脚，重重踢在他胸口。
李念恒倒在地上不住咳嗽，喉间涌起腥甜的气息，呼吸间隐约可以感觉到断骨摩擦的触感。他闭眼紧ู皱着眉头，即使不看程霄的表情，他也知道现在写在对方脸上的是狂怒。
而他为此感到十分得意。
自从坐上了帮主ว的位置，程霄就逐渐疏远他，自以为能够一手掌控大局，自以为ฦ可以将他踩在脚๐下。他要让程霄知道自己错了，他李念恒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角色。就算程霄削弱他的实力，处处掣肘，他照样可以一举ะ扳倒对方แ。
他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我没想到你居然真敢－－”程霄抓住李念恒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低哑的声线满含怒意。“这个ฐ城市里数不清的人想弄死我，甚至就在这栋楼里，前帮主留下来那些老家伙每天都盘算着除掉我。可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李念恒又是一阵猛咳，嘴角溢出血丝，虚弱得只能任人宰制，却仍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是我又怎么样？你自己说了，想弄死你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还差ๆ我一个？”
程霄怒极反笑，掏出手枪将金属枪管强行塞进李念恒口中ณ，冰冷的硬物抵得他喉咙发疼欲呕。
“你想玩大的？我陪你玩大的。你倒是敢赌，要不要赌我现在会不会开枪？”
李念恒微微喘息。嘴里塞着异物无法闭合，时间长了，唾液ຂ便沿着下颔滴落。
程霄手指按着扳机，就这样跟李念恒僵持着，试图捕捉对方แ脸上每一丝一毫最细微的表情。只要李念恒透露出一点示ิ弱的意思，也许程霄就会饶他一命，但是也许，无论李念恒如何求饶，程霄最后都得杀了他。
毕竟面对一个背叛者，不杀鸡儆猴，他要怎么เ弹压手底下其他亡命之ใ徒？这次留李念恒一条命，又怎么เ保证他将来不会成为祸患？
李念恒也明白此时自己的生死只在程霄一念之间。
他的气息变得急促，过不多时却又平静下来。他看着程霄，两人共度的岁月在眼前闪逝，他的脸上浮现一丝迷茫。
轰然一声枪响，程霄扣下扳机。
李念恒应声仰倒在地面上，鲜ຒ血汩汩流出，表情定格在最柔软的一瞬间。血泊从他身下逐渐扩展开来。
“我离开以后，程霄会去哪里？”他忍不住问。
“依据系统报告，按照正常的世界ศ进程，如果没有你的干涉，程霄会在李念恒死后不久遭到黄毅杀害。”谢俞，也就是程霄，望着他，眼里有温和的笑意。
“是吗？坚持向上爬了这么久ื，结局原来是这样。”
“坚持向上一刻不得喘息的活法其实很累，就当作最后终于得到เ解脱了吧。”谢俞叹了口气。“每个世界都会用各种方แ式自我修正，我跟你也只不过是广大时空里的过客而已。”
自我修正，意味程霄最后终须面对注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