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梁挽还是很有诚意的,ไ既然对方精心准备了这么好的舞台,她也不能辜负这良宵美景,曲目筛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节选了《卡门》的片段。
梁挽带好舞裙和足尖鞋,六点多的时候,在左晓棠的强烈要求下去她公寓那儿穿着便服先行跳了一段。
结果,就那么短短两秒钟,陆少爷的耐性消失殆尽,他垂着眸,唇角讥诮地勾了勾,而后弯下腰,潇潇洒洒松开了手。
雨一直没停,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陆衍瞧上去更惨一些,他唇角被她尾戒划ฐ破的伤还没完全结痂,雨水落到那处,火辣辣的疼。
“是吗?”陆衍笑了,他这小妈好生了不起,仙女人设立得纯白无瑕,真叫人叹为观止。
屋子里正热闹,周若兰坐在沙发上,美甲师跪在地毯上给她弄脚趾,茶几前立了一排衣架,全是当季新款,设计师亲自上门帮忙搭配。
骆勾臣没接话,直接扯住他的脚,往下拉。
“上一个说他哥闲话的人,坟头草五米了吧。”
当然了,这个亦敌亦友得这么理解——她视他为头号宿敌,他待她像逗弄小朋友。
陆衍也挺无奈的,她似乎ๆ还不满二十岁,差了七年,他念大学的时候,估计小姑娘刚上小学六年级呢。
她皱了下眉:“你在这里上班?”
梁挽扭了扭脖子,把腿又抬高了些,这下子可是彻彻底底的腿咚了。她挑了下眉,用相同的句式回敬他:“抱歉,我还没问完,你走不了。”
“你干嘛啊?”她愤怒地拍掉他的手:“不要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再打你。”
梁挽不吭声了。
“上一个ฐ说他哥闲话的人,坟头草五米了吧。”
“我他妈哪里晓得。”骆勾臣踹了他一脚,戴上泳镜游了个来回,见他还在发愣,不由得道:“我劝你一句,少在衍哥面前提这出,不然我去哪里给你收尸都不知道。”
去超市应聘人家怀疑她是来捣乱的,去西餐厅端盘子,领班说她不适合。至于洗碗清洁什么的,她一个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更为难了。
梁挽绝望了,周四这一天上完课后,就自发去操场狂奔了八公里,最近祝殷歌额外开恩,允许她只跑二十圈,不过等到เ结束后,依旧是连内衣都汗湿的狼狈状态。
白娴帮忙介绍了一下两个男孩子,个高一点文质彬彬的是郁天泽,唇红齿白染了一头褐发的是林锦,都是大二的。
练功房里温度有点低,梁挽穿着连体紧ู身衣,只在外头系了一层纱裙ำ,两条腿完全光着,坐下去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梁挽忍气吞声:“我喊你一声江姐姐你敢不敢再给我多留一百块?”
梁挽对着忙音,发了一会儿愣。
过去这种手段见识得太多了,这姑娘美则美矣,但小心思太多,同那些莺莺燕燕,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一念及此,他嘴角噙着的笑淡了几分:“心情不好?”
前阵子在日料店不过扭了一脚,就被误认为对他投怀送抱,如今搭讪失败竟然还不滚,看来是听不懂人话了。
周若兰眸中划ฐ过慌乱,整了整衣襟站起来,摆出个不伦不类的慈爱神态:“阿衍回来了。”
闻见此话,周若兰赶紧ู摆手,让那ว几个伺候她的人下去。
梁挽看了一眼左晓棠,对方正拨着刘海,贱兮兮地笑,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ฐ字——谢谢老板。
一楼灯火通明,旋转门慢悠悠地绕着,落地玻璃里外似乎是两个世界ศ,外头冷风瑟瑟呼啸而过,里头却温暖如春乐่声轻扬。
驾驶座的门开了,龙章凤姿的贵公子站在外头,收起了多情做派,正色道:“下来,换个位,去吃饭。”
梁挽磨了磨牙:“不。”
他也不恼,俯下身搭着车:“就我刚才点的那两个吧,别的不要。”
等待上菜的间隙,她发现陆衍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看得人毛骨悚然。
她拿着湿巾擦筷子,很不愉快地道:“你是不是有病啊?盯着我干嘛?”
陆衍也不再掩饰目的了,直接道:“我们之ใ前见过的吧?”不然她怎么เ会有他的对公号码,还能半夜三更打电å话来骂他。
梁挽眨眨眼,以为他想起在日料店的事儿了,她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陆衍支着额:“我怎么惹到你了?”
“你还有脸提?”梁挽重重放下筷子:“我不过是扭了一脚,你就怀疑我投怀送抱和你搭讪,有你这么自恋的吗?”
一阵沉默。
陆衍眯着眼,不起眼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渔火洗手台前那个花了妆的姑娘渐渐和梁挽的脸重合起来。
他勾了勾唇:“原来你是那只花脸猫。”
梁挽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碰巧服务员小妹过来上菜,殷勤地帮忙盛好粥,再分好骨碟,随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陆衍舀了一口粥,没入口又放下了。
他始终没想明白,不对啊,就那点破事儿值得她过来骂他活不好吗?没记错的话,她当时还说了什么八千块……
八千块又是什么梗?
饶是聪明过人如陆少爷,也硬是没找到其中的逻辑关系,他啧了一声,叩了叩桌面:“后来我们还见过吗?”
“见你妹啊。”梁挽把浮在粥面上的油脂刮掉,相当暴躁地道:“我恨不能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
“是吗?”陆衍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谜团,太着急了反而解不开,还是慢慢抽丝剥茧,真相来临的那一刻才叫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