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巧,现在我有事。”陶韬面上有些冷淡。
“是。”陶韬略略转身,“金经理,请。”
李铭夏这才抬眼看见谢书文光着上身睡在陶韬床上呵呵的笑。
李铭夏心里暗骂一声,啪的关了小灯躺下。
“自然。”冯诚一笑,“不过摄影协会不可不去。”
周希睿噘起嘴来:“头儿真狠心,就不念旧情?”
李铭夏嘿嘿一笑:“烦人精,再找找罗敏和范思琪的。”
樊仁璟留แ意到她们是同一寝室。
“……这样啊……好的,没甚麽没甚麽,辛苦你们了,好,再见。”陶韬放下电话,叹口气,坐回椅子上。
陶韬揉揉太阳穴:“你没有搞鬼?”
带回眼镜,镜子里面又是风度翩翩的学生会长了。
一路急行。
“这样作,对薇子和烦人精似乎不公平。”李铭夏缓缓道。
“怎麽会?”陶韬失笑,“你以为会长助理是甚麽?他虽然可以跟随会长出席各种会议,但职权范围实际上非常小。”
“而且有一点非常不利。”李铭夏接下去道,“若是竞选,别的部ຖ门可以谈所作活动,而助理是万万不能ม将提醒会长出席会议之类作为本身政绩。”
“考虑得很清楚嘛。”陶韬推推眼镜。
“所以,我说……”李铭夏抬起头来,“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啊?”
陶韬还以为他要说甚麽,不由á一愣,额而轻笑:“我有必要耍你麽?”
李铭夏低声道:“因为我之前查你,你怀恨在心……”
“那我大可不让你进入学生会。”
“进来以后才好收拾!”李铭夏哼了一声。
陶韬哈哈大笑:“孺子可教。”
“承认了?!”李铭夏握起拳来。
“我若要收拾你,何必亲自动手。”陶韬继续往前走,“笨小孩。”
李铭夏身子一颤,那三个字让他觉着面上烧得厉害。
两ä人一时无话,默默走到巷子口,陶韬看看空荡荡的大街:“这会儿太晚,稍等一下吧。”
李铭夏看他将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像个逃课的高中生。
大约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出租车来,李铭夏有些气闷,提议道:“反正也没有车,我们先走着,说不定走一会儿到主街上就有车了。”
陶韬想了想,附近也算安全:“你脚๐行不行?”
“没问题。”李铭夏晃了晃脚,“医生说下礼拜就可以全好了。”
“那麽,走慢点。”陶韬点点头。
大街上没有别人,也没有车,路灯将道路切成一段一段,李铭夏跟在后面,看着陶韬的背影,不觉停下了脚步。
陶韬正想着学生会的工作,突然发现身旁没有人,不由停下来回头看。李铭夏歪靠着一盏路灯,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一笑,走了回去。
“累了?”
“有点儿……”
“那麽休息一下。”陶韬看看四周,“还好治安不错。”
“陶韬,你和莫启文和好了?”李铭夏轻道。
“啊,算是吧。”陶韬笑笑。
“他打伤你,你不恨他?”李铭夏想了想道。
陶韬眯眼笑笑:“他也不是故意的,何况因此丢了学位,已经很惨。”
“会这麽好心?”李铭夏挤挤眼睛,“我觉得你是想叫他心里惭愧吧?”
“随你怎麽说。”陶韬抬头看天,路灯太亮,看不清星光。
“那ว,萧寒呢?”李铭夏轻道。
陶韬一愣,随即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我无法和他联系。”陶韬耸耸肩,“不过就算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只能将他当好朋友。”
“他喜欢你,你当他是好朋友?”李铭夏叹口气。
“喜欢我的人多了,我也不见得个个都当好朋友。”陶韬轻笑一声,“更何况,喜欢尚有好多种。”
“例如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李铭夏冲口而出。
陶韬扫他一眼:“你想知道?”
“如果你愿意说。”李铭夏面上淡淡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盼望。
陶韬眼前突然就浮现出以前的画ฑ面。
宿舍的阳台上,萧寒望着陶韬手上的戒指:“好漂亮的戒指,谁送的?”
对着那样的朋友,陶韬第一次讲了出来。
“……怎麽会这样……”漂亮的眼睛含着悲伤,让陶韬觉得自己้被同情了。
“陶韬,你肯定很难受吧?”安慰的话,在陶韬听来总觉刺耳,但是朋友也是好意,只能ม含笑接受。
“陶韬,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说甚麽傻话。”陶韬摇摇头。
“真的,陶韬,我,喜欢你,绝对不会离开你……”
陶韬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珍视的朋友会对他有好感,真是哭笑不得。
“喂——”
陶韬一怔,回过神来,见李铭夏正在眼前挥手,一把打开:“干嘛?”
“看你魂不守舍的,不会真的有事吧?”李铭夏收回手来,“不愿意讲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没甚麽,那个人,在血缘上是我母亲。”陶韬微微一笑。
李铭夏一愣:“血缘?”
“她生了我,但在法律上,我和她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她生了你却没养你?”李铭夏愕然。
“何必这麽惊讶。”陶韬没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讽刺๐,“我知道的时候都没这麽惊讶。”
“可以说说麽?”李铭夏小心翼翼的问。
陶韬一愣,随即一笑:“非婚生子,托给认识不足二十四的另一对丧ç子夫妇收养,就这麽简单。”
“她以前没来看过你?”李铭夏觉得呼吸困难,“譬如,躲在一边偷偷看你之类?”
“又不是电视剧。”陶韬摇摇头,“她叫田雅,我第一次见她,是我考上高中,她找到有钱男人,想带我一起离开中国。”
“你为甚麽不去?”
“为甚麽要去?”陶韬反问,“我与她毫无感情,如同陌生人,怎麽相处?更何况跟去了,就是拖油瓶,我现在的父母当我是宝。”
“那你父亲……我是指你亲生父亲……”
“从未见过,田雅也没说。”陶韬耸耸肩,“我也只见过她那ว一面,根本没想到会再见。”
李铭夏突然觉得很心疼:“你真辛苦。”
看,又一个ฐ同情我的人。陶韬摇摇头,非常想笑:“我并不想贩卖我的不幸,何况,我没觉得这是不幸。”养父母待他如亲生。
陶韬拍拍手臂,转身往前走。
李铭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ฐ人离自己非常遥远,每一次觉得接近了,才发现离得更远。他听见自己喊了一句:“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