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步……”
“七百步……”
刘牢之道:“我八万军可兵分两路,一路将秦人占据的淮南城夺回来,另一路将芜湖城夺回,那么为北府军便有三城在手,便有辗转腾挪的余地了。”
刘牢之道:“谢副帅的意思是淮南城不收回了么?”
叶儿不知所措道:“什么帐没算?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也在吴兴的事情其实她们都知道,叶儿不过是说出来逗乐罢了。”
叶儿挺胸ถ道:“不管你当什么官,当将军也好,当皇帝也好,在叶儿心里你就是我尽心尽力伺候的韩家少爷,我才不怕你呢。”
新城的建设需赶紧启动,可是即便新城扩建完成也无法容纳这么เ多的人口,而且陆陆续续还有其它地方的居民来此定居,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还有便是战后的局势,不出意外的话,桓温将会马退兵龟缩至姑孰或者干脆缩回建康城,北府军是乘胜追击还是固守休整,大晋各州的反应如何,会不会如桓冲临ภ死前所说的纠集数十万大军再来一次围剿,这都是韩暮所要担心的问题,再来一次的话,巢湖城无粮无钱,势必会造成崩盘之局。
原本桓冲在正面的士兵只有四万人,若不是开始时被北府军用雷霆车和伪装箭兵吃掉一万,那么正面还是优势兵力,但是现在正面成了四万对四万五,反成劣势兵力。
这可不是简单的加减题,每死一名士兵,桓冲军的战力便是几何倍数的下跌,简单的来说,你有五万兵,我有五万兵,我死八千你死一万,那么在优势兵力之下,下一次就可能是我死七千你死一万,在下一次就会是我死五千你死一万,这种兵力优势的积累是一种不能简单的按照ั比例来计算出来的东西。
可怜攻城的一万士兵能回到桓冲身边的只剩下了五千,还有一半活生生被消耗掉,被北府军一顿ู猛追,头也不敢回,连几百架攻城器械也没法带回来,只得命士兵们狂砸乱砍,损毁了事。
刘ถ牢之是北府军前锋军主将,高衡、孙无终两人作为他的副手,三人联手攻击正面这还是第一次;刘牢之ใ心情有些激动,大帅的信任让他兴奋的身子有些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此生自己还有着四五万大军在战场拼杀的机会,这是他少年是边读便种田的时候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偏偏在韩帅手下便实现了。
远离出口里许的地方,众人的了岸,头的河草刚扔掉,南边就响起了马蹄声和脚步声,看来南城搜索未果,目标要扩大到西东北了。
那ว群人的湿漉漉的脚๐步到了荷塘边就戛然而止了;众人不敢异动,赶忙通报大司马前来,城墙的士兵此时也赶到西北角,居高临下举ะ着火把弯弓搭箭对着荷塘里摇摇摆摆的绿油油的荷叶。
“大帅,可否乔๒装进入?”小兵昂震新轻声建议道。
众人陷入沉默之中,韩暮仔细的眯着眼睛看着山下这一大片区域,忽然他转头对苏红菱道:“菱儿你觉得那ว西南角的两座箭楼和高墙之间的距离能否跨越?”
……
天气越来越热,城中紧张的气氛也惹得人透不过气来,谁都不会在城外有九万敌军环伺的情况下安下心来。
“那个桓熙小儿,你不准降,你若降了,你那个篡位的老爹老脸往哪搁呢,其他人都可投降,桓熙不行。”高衡接着大喊道。
高衡梗着脖子道:“跟这帮人劝降完全是多余,直接过去打到เ他们投降不就行了。”
那艘掉头的兵船顺流直下,不一会便来到芜湖城北的江面,靠着船桥北侧停下来之后,船的校尉跨过跳板,兴冲冲的沿着船桥往芜湖城奔去。
这十八人正是陈冲和他的九名兄弟,以及在巢湖城士卒中精选的八名水性精通的士兵,仗着极高的水性,他们从小船跳入水中之后便潜游到兵船的底部,用匕首插入船板依附在面,跟着兵船顺路而下,因为不管怎么เ样,这三艘船必然是要靠回码头吃饭换岗的。
众人忽然觉得大帅简直就是一个ฐ深不可测的宝藏,里边随便翻翻便是重宝,问题是还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宝贝没有掏出来,跟着这样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เ叫困难,什么叫气馁,什么叫无助;这些名词应该统统的属于与北府军为敌的对手才是。
桓温十万大军行军五日后到达淮南郡境内,十万大军如同蝗虫过境将长江南岸的诸多州县搅合的鸡飞狗跳民无宁日。
“大姐……”十五妹气若游丝,声音微弱的道:“别……担……心。”
十五妹脸露出微笑,轻声道:“你……是……我娘,对么?”
韩暮喝道:“莫要啰嗦,我若想脱身谁能ม阻我?你们在此我多有牵挂,反而手脚束缚。”
陈冲不敢再多嘴,只得拱手道:“大帅保重,外面的都是黑衣卫,恐黑衣卫十大高手都在此列,大帅有用之ใ躯不可硬拼。”
这边厢紧张行动布置,那ว边厢王珣的心都要急炸了,连续两ä日两夜王谢两府的废墟毫无动静,桓大司马当着他的面便说谢安和王坦之是诈死,责成他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挖出来,但是谈何容易。
第三日傍晚,王珣还像热锅的蚂蚁在都尉府中ณ踱步想办法;忽然监督挖掘的副手派人前来回报说挖到เ密室了,等着王大人前去决定是否打开青石大门,王珣心头狂喜,忙快速赶到现场。
正焦急间前方แ一条岔河赫然在目,韩暮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船只拐进岔河中,岸的追兵暂时是看不见了,但是蹄声隆隆就在身后,要说这就安全了,那ว可就是掩耳盗铃了。
一艘渔船迎面驶来,直愣愣的朝着韩暮所在的这条船冲撞过来,韩暮手忙脚乱,楼船笨重之极,自己的技术又太烂,光有一身力气想避让,偏偏又不得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那ว条船轰隆一声撞在左舷;幸而两ä船均速度不快,这一撞只是将船的人摔个七倒八歪,却人船无损,两条船的右舷和左舷摩擦着停了下来。
司马昱沉思半晌,忽然问道:“北府军现有多少兵马?”
“啊!已经有十万大军了么?”司马昱甚是意外。
那高个子侍卫转头道:“你也听到了,回去感谢你们李队正,便说兄弟们心领了。”
说罢点头哈腰转身离去,几名侍卫回到小门处,继续闲聊,心中也着实郁闷;这么冷的夜里当值,连碗酒都不敢去喝,混的也忒惨了;当官的都是他妈的畜生,也不关心关心自己手下的疾苦,出点岔子便喊打喊杀,真他妈的没意思。
日光渐暗,暮色低垂。
韩暮好说歹说都不行,最后韩暮大发雷霆,苏红菱眼睛一红落下泪来道:“郎君待我前来之ใ时,韫姐和彤云她们便将你的安危托付于我,而你每次行动都不愿带我一起,我自知功夫没你好,但是紧急时刻๑也可帮一丁半点,老贼杀我全家,蒙郎君怜爱要为我报仇,但我身为苏家女儿,怎能安稳在家高枕无忧,郎君为ฦ我着想,担心我的安危,难道便不知我也有同样的担心么?”
侍卫们正喝到เ酣处,听到屏风外的声音顿时一愣,一名侍卫哗啦一声将屏风打开,只见一名弱不禁风的公子打扮的人站在屏风外边,端着酒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几人。
韩暮呵呵一笑,不以为忤,迈步进了包间,旁若无人的坐在桌边;众侍卫何曾见过这么大胆的百姓,一般的百姓见了他们侍卫躲还来不及,何况不请自进硬是往前凑。
大姐皱眉道:“干什么,干什么?都闲的慌是么?还嫌不够乱?这才五更天,都统统回房睡觉去。”
厅里只剩下大姐和十五妹两ä人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喝酒的众人并未在意他进来,兀自吵闹着赖酒划拳,韩暮踉踉跄跄的径自往里走,正要走到一处黑暗的地方,身后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那ว个谁?你要去哪儿?”
“我……我找水喝。”韩暮大着舌头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