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出路，元宝藏也悄悄做了打算。近二百多年，长江南北的朝廷走马灯般换，每次江山易主，都有人身败名裂，倾家荡产。但也总会有那么一批先知先觉的智者，每次都能赶在变化之前做好准备。其家族非但没因为ฦ时政的颠簸而每况愈下，反倒从小到大，从籍籍无名到声威赫赫，渐渐地直追两汉以降那些名门望族。\ຒ\他元宝藏的姓氏不算高贵，但上溯几百年，也不算低贱。如果能ม趁着改朝换代的时机向上努力努力，说不定下个百年之内，便会出现一位三公九卿。
为ฦ了心中ณ的这个ฐ崇高目标，元宝藏不惜在某些时刻冒上一点小风险。。比如三年前杨玄感造反时按兵不动了，比如身边总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朋友来回走动了。再比如他会在某些时刻凭空拿出很多钱来，买一些紧俏货物。诸如铁块、药材之类，然后在某个别人注意不到的时间，这些货物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其中很多玄妙，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包括对心腹魏征也不能明说。反正“桃李子，皇后绕扬州……”童谣传了那么长时间了，该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你跟他说了他也不信。
牢骚声还是能ม听见的，从来就没少过。但如果有人仔细听，会发现大多数牢骚只是在感慨同行们上一回洗劫做得太糙，居然留下了这么多合用的好东西。特别是靠近县衙附近院落，屋子越是齐整，里边剩下的东西质地越精良。檀香木的大床，桐木的琴架，即便被砸断了腿儿，砍裂了缝隙，那ว也是好木头不是？当柴火都比别的木头经烧。
毕竟曾经是附近数一数二大县，平恩县衙的后院即便长满了齐腰深的荒草，看上去也比喽啰们见过的土财主家气派。有亭子，有回廊，有小楼ä，有花圃。还有一个占地足足三亩的池塘泛着春波。数以百计的鲤鱼分不清新人和旧主，兀自涌ไ向池畔，吐着水泡讨要吃食。他们最快乐่，连回忆都没有。
“两ä，两个ฐ月的粮草，是不是少了点儿！”回各自营寨的路上，老家伙拉住女婿的衣角，低声询问。“要不，我去跟大当家说说，让他再多给你带些军粮？反正那都是你抢回来的，他没理由拦着不给！”
“嗯，嗯，嗨！”杜疤瘌先是点头赞同，然后无奈地叹息。“其实，其实你张二伯不是那种人。他，他也是最近要管的事情太多，心有些乱了。也好，你们出去躲躲，过一段时间等他琢磨过滋味来，也就没事了！”
他一开口，周凡和王飞两ä个立刻跟了上来，“就是，要想让咱们死就来个痛快的，像这般憋憋屈屈算什么？咱们锦字营兄弟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巨鹿泽的事儿，凭什么要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呵呵，喝多了，喝多了。也就是跟九哥九嫂这边关系近，大伙什么话都敢说。真的出了这个门，谁还敢乱ກ嚼舌头根子！”
官军们没了补给，自然不能ม饿着肚皮打仗，只好边战边撤，这一退，就从张金称的家门口一步步退回了黎阳仓。占到了便宜的土匪们紧追不舍，从龙岗一直撵到邺๐县，非但将先前战败的损失全抢了回来，顺ิ手还将武安、魏郡两地除了郡城之外的地界祸害了个遍，个个ฐ抢了个兵强马壮，满嘴流油。
只苦了巨鹿泽周边各郡的老百姓，官军受了损失，要加征赋税弥补。土匪壮大了队伍，也要加征“保安粮”来养活。田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已经没多少属于主ว人自己了。个把家底薄的，不得不四处借钱借米，才能ม凑足给各方大爷们的“皇粮”。
大军迤逦南行，越沙河、翻磐山。一路上凡是按时缴纳了保安费的城池、堡寨，敲打一下便走。对那些不肯缴纳“保安”费的寨子、堡垒，则ท血战而下，彻底将其烧成白地。就这样打打停停地走了小半个月，搅得整个ฐ河北南部的各郡县一日三惊，大白天都不敢开城门放百姓进出。正在各郡将士枕戈ຖ待旦的时候，张家军却突然又失去了继续劫掠的兴趣，在武安郡和魏郡的交界ศ处，捡了个名叫滏山的废弃要塞驻扎了下来。
“那朝中ณ的狗官，真的会像咱们期望的一样昏？”非但大隋的地方官员们忐忑不安，张金称麾下的寨主们心里也直犯嘀咕。此番๘主动出击，大伙可是几乎将巨鹿泽中能ม打的战兵全带上了。而作战目标却非常邪乎，居然试图把右武侯将军冯孝慈从黎阳的高墙后逼出来，到เ地形不利于骑兵展开的滏山一带进行决战！
大隋皇帝陛下杨广在即位之前，的确像魏征所夸赞的那样英明神武。此人十四岁领兵战突厥，令塞外诸胡近十年不敢南下而牧马。十九岁挥师征南陈，令分裂ฐ了近二百年九州重铸为ฦ一体。此人开文馆，礼儒生，令长安、洛阳一带胡风尽去，文气复兴。此人不拘一格选用良将，使得罗艺、麦铁杖这样出身寒微的人也能与世家子弟同列，麾下俊杰云集。可以说，十五年前的杨广，让天下大部ຖ分贤才，包括世家子弟和寒门才俊，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他才能ม轻而易举地取代其兄杨勇为ฦ太子，进而从先帝手中接过大隋江山。
如果不是耐着君臣之礼，元宝藏都想敦请朝中ณ的太医们仔细替杨广查一查，看看皇帝陛下是否被痰迷了心窍，致使本性大失。注1只有疯子才会拿江山社稷跟人赌气，只有疯子才会牺牲自己้臣民的利益，去博取外人的几句称赞。也只有疯掉了的人，才会想怎么折腾就怎么เ折腾，压根不管百姓们的承受能力。
“来人！”张金称立刻翻身坐起，眼睛尚未完全张开，手已经捞住了横放在床榻旁้的朴刀。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也立刻๑被吓醒，翻身滚下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买断作品，请订阅正版
“妾身，妾身是柳儿啊，大王，大王三天前刚收的妾身！”跪在地上的女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嘴巴๒却非常麻利。一句话，便令张金称从梦中彻底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现在正睡在馆陶县衙，刚刚砍了县令林德恩的头，顺手又睡了他的女人。
“能找到地方แ躲藏的，就赶快藏好！”没法向任何人解释此刻的自己้，程名振哑着嗓子命令。女人们却不敢动，只是一味地跪在地上磕头哭泣。“都赶快躲起来，把脸抹上灰。他奶奶的，下回没人能救你们！”程名振大怒，哑着嗓子向对方แ咆哮。这回，女人们终于听懂了，用泪眼狐疑地向他望了望，更加大声地嚎啕起来。
走了三十几步后，他不得不又将脚๐步放慢。张金称麾下的喽啰没有任何纪律约束，如果那ว几个女人被入城的喽啰发现，下场不会比落在本地的混混们手里好哪去。“就当给自己积德吧！”如是想着，提着刀的少年人慢慢回头。却发现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站在不远处怯怯地望着自己。
弟兄们刚进入公门不久，大多数人身上还留着原本的质朴，想了想，纷纷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做人不能忘了老娘！”
“就你小子机灵！”荣升为捕头的王二毛笑着给了他一巴掌。“你带着人去巡街，老葛，秀和，咱们三个送小九哥回家！”
黄河老龙，如山财宝，几世享受不完的富贵？呵呵，不过是一场好梦而已。能活着，已经是老天垂怜，至少脑袋没被割下来，挂在馆陶县那ว青黑色的城墙上。
想到เ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杜鹃脸上飞起一片红云，慢慢后退了几步，低头去看自己的裙子脚。
“讲，只要本县能做到，肯定会答应你！”听对方提出要求来，林县令心中的愧疚立刻减轻了几分，抖擞着精神回答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本县刚才忧心过度，竟把大伙的早饭给忘记了。孙主事，你马上去处安排一下，到逍遥楼要一桌最好的酒菜来。本县要亲自把盏给程兵曹壮行！”
前来攻打馆陶县的人，竟不止张金称一家。杨公卿、王德仁、杨宝珠、刘乞儿等新า近崛起于运河两岸的流贼都应其招而来。其中有两家刚ธ刚起事的小蟊贼居然打得是杨玄感的旗号，公然宣布要替大隋皇帝铲除天下贪官污吏。
“贼兵人数虽然多，却未必齐心。否则昨天夜里和今天早晨，他们已经把南门给攻破了！”董主簿抬头看了看林县令的脸色，强作镇定地解释道。他现在也好生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跑路，但退路既ຂ然已经被人堵死了，也只好抗争到เ底。
骑着战马的壮汉见自己一方在口头上讨不到任何便宜，赶紧挥了挥手，将喽啰兵们的喧哗声压了下去。“请守城主将出来一见！张大王有话要说！”扯开嗓子，他继续冲着木栅栏后的乡勇们叫喊，中气十足的声音居然压过了双方发出的所有嘈杂。
一番成熟老到เ的场面话从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口中说出来，令闻者无不觉得愕然。骑马的壮汉歪着嘴巴๒笑了笑，用哄孩子般的口吻教训道：“你这小子好不懂ฦ事。张大王给你家县令的话，关系到เ全县百姓的生死。你一个毛孩子出来逞什么强？赶快回去，叫城上带头的人出来见我，迟了便耽误了全城人的性命！“
战斗ç在攻守双方都没预料é的时间，以攻守双方แ都没预料到的方式爆发了。当然，任何一方都谈不上章法。吼叫声和喊杀声响彻云天，让人充分感觉到自己的脆弱与渺小。站在木栅栏后，程小九后悔得只想抽自己้的嘴巴。早知道那一箭会引发这样的后果，他肯定不会如此冲动。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很快，便有零星的白羽落在了他的身边，几点鲜血飞溅出来，染红了他的眼睛。
羽箭对射只持续了半柱香时间。攻守双方迅速进入短兵相接阶段。南城墙的残骸曾经被董主簿带人用铁锹修整过，但与地面的高度落差ๆ已经不足挡住攻城者的脚步。几十名衣衫破烂的壮汉单手在土堆边缘一撑，双腿猛然用力。整个人瞬间从黑沉沉的城墙残骸下冒了出来，直扑向简陋的木栅栏。
“谢大人厚爱。狗贼忙着逃命，剑刺得很浅！”程小九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快些去南城督战吧。时间拖得太久ื了，恐怕军心不稳！天亮后，晚辈自己寻些药粉涂上，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碍！”
说罢，他又用力一甩衣袖，也不管子身上的衣服已经多么肮脏，“与老夫一道上城巡视！老夫倒是要看看，张金称到底生了几个脑袋！”
程小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声询问道：“今晚谁在衙门那ว边值班，是咱们熟悉的人么？”
“你猜这个时候，县尊大人睡了么เ？”程小九继续追问。
“我今晚还要巡营，就不去拜会舅父舅母了。”他低说道，目光尽量不去看小杏花眼里的失望，“你替我问他们好吧。等改天有了时间，我再登门向舅父和妗子赔礼！”
“别……,ไ你来吧，我如果能回家，就陪你走一走！”程小九本来想阻止小杏花为自己破费，话到嘴边又转了方แ向。“不过军营里边的事情说不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安排！”
分赃归分赃，程小九却跟王二毛两人私下核计，决不学衙门里边的其他人那样主ว动去外边搜刮钱财。这样做一则是因为程小九知道自己้根基不稳，不敢将手伸到别ี人的“饭锅”里。二来他总觉得搜刮ุ地皮不是正道，自己没本事跟整个大隋官场的传统作对，但努力做个无害的好人，至少对得起天地良心。
在程家败落之前，小九曾经见过官银的模样。仔细分辨王二毛手中ณ的银饼，他知道对方แ没有说谎。那ว的确是一块市面上很难见到的官银，平时只用来镇库，拿到市面上兑换，至少能兑得三吊足重的肉好！这么大一块银饼子当然不会是王二毛这个ฐ级别的小人物能ม搜刮ุ来的贿赂，但它为何会出现在二毛手里，却更令人觉得奇怪了！注1้快速合拢王二毛的手指，小九避免更多的人看到银子的光泽。凭借直觉，他认为这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又不好刨根究底，只得笑了笑，低声叮嘱道：“赶快好好收起来，这么大锭银子，够咱们两个ฐ挣好几个月了，一旦被贼惦记上，可不是个玩儿！”
话说回来，如果能让程小九跟杜疤瘌父女火并一场，当然比由自己้动手收拾他更好。林县令那ว边，也不会怪罪大伙不给他留颜面。想到เ这层，他心里火气渐平，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个主ว意不错。暂时就这么เ定了。姓程的不是武艺高强么，届时就让他跟杜疤瘌比比谁胳膊头更硬。”
贾捕头心里觉得受用，得意洋洋地喝了几口茶，继续安排道：“既然定下来了。最近这两个ฐ月，也别ี亏待了那姓程的。免得被他看出端倪来，到时候不肯好好用力。小蒋，你按照给市曹、户曹旧例，每月的车马钱也给姓程的一份。至于那姓王的小跟班儿，就照你门下弟子的标准走吧，反正他也是你外甥。需要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拿来用一下！”
这条街上几乎ๆ所有店铺的掌柜、伙计都跟蒋弓手很熟，见到他身边突然多出来两个ฐ衣衫破旧的少年，目光里立刻充满了好奇。当听闻两个ฐ少年中的一个ฐ已经做了本县兵曹后，眼中ณ的好奇随即变成了畏惧和媚臽。就连本地有名的恶汉，半个月前因为ฦ几句口舌之争，曾经拎着铁ກ锤追赶两ä个少年跑过半条街的张铁匠，重新见到เ程小九之ใ后，也赶紧ู侧着身子躲到เ了门后。直到เ确认程小九没有停住脚๐步找自己麻烦的意思，才擦了把汗，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点头哈腰。
好在馆陶城不大，脚下的路很快就到เ了尽头。转过街角，程小九终于有机会跟对方แ告辞了。就在他堆起笑容，准备开口的刹้那，猛然听到เ一阵杂乱的脚๐步声响，几个ฐ白天见过的帮闲、野牢子们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一边躬身向蒋烨行礼，一边笑着汇报道，“启禀老爷，逍遥楼里边的酒席已经预备下了。按照您的吩咐，包了整个二层。水陆时鲜拣好的上，由许厨子亲自掌勺！”
程小九四下拱手执意，然后口吐一声轻叱，长缨猛然间像有了生命般疾刺正前。力道尽时，红缨瞬间散开，宛若开了满树春花。花瓣落处，枪杆圆圆地画了个ฐ圈子，旧ງ力未去，新า力又生，几十树春花一棵凋零，一棵绽放，真个是生生不息，连绵不断。
程小九心情愉快，抖擞精神，将自己小时候学过的十分本领ๆ发挥到เ了十六分。若是此刻๑有个习武的老将军在场，肯定能看出他的枪法表面看上去绚丽无比，其实处处都是破绽。真的到疆ຆ场上争功名，遇见普通山贼流寇还能勉强应付一阵子，遇到百战行家，十招之内肯定会将小命儿丢掉。但眼下周围看热闹的人哪个曾经真正上过战场？只觉得那ว杆缨枪如一树盛开的杜鹃般，说不出地惊才绝艳。
与应募者这边的热闹截然相反，衙门口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写在一张黄纸上的募兵告示就贴在侧门旁边的墙壁上，斗大的字被朝阳照ั得扎眼。
“那你还不赶紧到别ี处找事情做！”周围立刻想起了一连串的“忠告”声。“回去吧，余老四，码头上说不定今天有大活呢！”“对啊，四爷，我看到เ牙行的李叔满城地找你！”
回到家，阿娘还是恹恹地睡着。程小九在院子里用土坯搭了个灶，将一个装咸菜的坛子洗刷็干净了，架在火上权做熬药的砂锅。这药实在金贵，他不敢慢待了，从烟冒起来的那一刻๑开始，两只眼睛就一直紧紧盯着药坛子，唯恐不小心溅出一星半点儿。
“吃过这几副药，阿娘的身体会好起来吧！”望着一缕从眼前飘过的炊烟，程小九默默地祷告。想到药汤的效果，他便不由á自主想起今天听说的那个食疗办法，“也不必日日大鱼大肉，苦菜、黄花、野木耳、萝卜干都是上上之选。”
他心虚地四下看了看，以防被人当众戳穿。恰恰看到程小九的身影，高兴得一个箭步窜下井台，把住对方的肩膀喊道：“小九哥也来了，你们可以问他，当时是不是这样子的。连诚伯那老扣儿都佩服我们两个ฐ胆子大，别人都是五石米，一吊钱的酬谢，我们……”
“那老扣儿！呸！”王二毛立刻醒悟了财不外露的古训，恨恨地向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本来答应给我们加一些工钱的，临了却又改了主意，我呸！”
“娘这就吃。你慢一点儿，锅里多着呢！”程朱氏慈爱地笑了笑，抢过儿子的饭碗，又加了尖尖一大勺子米饭。然后站起身，缓缓走到เ灶台上的瓦盆旁，去舀里边的米汤。
“娘吃，娘先喝碗米汤润润！”程朱氏笑着答应，手中ณ的陶碗却不肯交给儿子去添饭。
“造孽啊！”几个ฐ上了年纪的老人冲着混混乞丐们大叫，谴责对方แ擅自在龙王面前行凶，给馆陶城带来无数灾难。混混们去不肯理睬他，哪里看到鱼儿落下，便向哪里猛跑。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好几根竹篾，每一条竹篾上都沉甸甸、血淋淋挂满了活鱼。
看到先抓鱼的人没有被雷劈，越来越多的穷汉们加入了抓鱼行列ต。既然带头对龙王爷不敬的那几个人没有受到天谴，“公正廉明”的龙王爷肯定不会追究其他盲从者。既然龙王爷已经将这些鱼扔到的地面上，说不定他是想假世人之手给它们以惩罚。最好的惩罚就是让这群得罪了龙王爷的傻鱼们死无葬身之ใ地，大伙愿意用自己的牙齿和舌头执行龙王爷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