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经历过一番磨难，心胸开阔了的缘故，还是被困在山中时间太久，过于寂寞的缘故。对于程名振所耍的一些小花招，罗成倒真没往心里去。在此时的他眼里看来，程名振能于自己落单的时候，没趁火打劫，反倒把自己当个朋看，已经是难能可贵。至于程名振从自己้这里套问博陵军情况的举动，根本不值得着恼。那只是一个枭雄应有的敏感，如果程名振连这送门来的好机会都不懂得利用的话，反而令人怀疑他这么เ多年来，凭什么在弱肉强食的绿林道好好地活到现在了！
窦红线的亲兵也非常奇怪，在山疗伤时，他们可从没见到罗成如此高兴，如此平易近人过。即便对着郡ຉ主小姐，这小白脸也始终尊敬中ณ透着疏远，何曾向待程郡守这般，恨不得在马就勾肩搭背来？
一口，栗子面苦涩和青蒿幽香立刻腾起来，交织着窜喉咙。那ว滋味，比这几个月来喝过所有汤药还浓烈。害得幽州少帅想咳咳不出，想吐又不敢吐，张大鼻孔拼命喘粗气。程名振经历过富贵到贫寒骤变，心里猜到罗成吃不惯野菜点心味道，笑着举起茶盏，低声建议，“喝些茶吧，枣花泡，难得清甜！”
奇了怪了。罗成心暗道。别ี人吃得，自己当然也该吃得。带着几分赌气意味，他又掰一块菜饽饽，慢慢放进嘴里。这回有了准备，苦涩味道没有立刻刺激得嗓子痒，但是也不好受，如同一把硬刷子般沿着牙龈和两腮游荡。不过忍住了初苦涩之后，青蒿香气慢慢占据了风，带着点春天绵软，让人呼吸不知不觉间慢慢轻松。
“好身手！”程名振夫妻两个ฐ同声赞叹。刚才青年人发箭射虎的本事已๐经令人叹为观止，而此刻这一刺๐一拔，更显出了他极其高深的武学造诣。难得的是如此血腥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像行云流水般，令人压根儿感觉不到半点杀气，反而有些赏心悦目的意味。
一边数落着，窦红线一边冲到虎尸体前，从腰间解下一个ฐ盛水的皮囊，尽可能ม地去收集虎血。“你看，你看，还剩下多点儿了。哪还够给你熬药用。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头老虎……”
转过头，他对着程名振深施一礼ึ，“这个人情，石某肯定记着。兄弟你放心，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在我那里绝不会有半点亏待。哪天你小程又想出来带兵了，只要说句话，我立刻就让他们再回来跟你。若是推三阻四，就让我生了孩子没！”
“行，就这么说定了！”曹旦ຆ拍着胸脯答应。回头看看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将领，他又迅速补充，“此外，眼下谁手里有带不走的粮食、布匹，也给程兄弟这边送些过来。他新า官走马上任，手里不能没点儿硬通货。”
以洺州营目前的规模，窦家军的议事大帐中的确没有王二毛的位置。杜疤瘌无法从王二毛的回答中找出茬子来，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
所以，杜鹃并不认为ฦ程名振放弃襄国大总管之职的选择是一时冲动。也许他的确厌倦了刀头舔血的生涯，想过几天太平日子。也许他又感到了新的危险，因此不得不提前一步做出了防范。谁知道呢？他怎么做，自己้怎么跟着就是。反正自己看问题还没他看得清楚，不如闭上眼睛落得个清闲。
只是，跟蒲山公李密比起来，罗艺的运气实在差得太多了些。人家李密一败再败，最后却总能起死回生。而他虎贲大将军罗艺却挟雷霆万钧之势而来，得到最后落得了个仓皇败退的下场果。这个结果不但影响到了幽州军前途，对整个河北道、甚至半壁河东道来说，局势在罗艺兵败的那一瞬间，都起的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虎贲铁骑的损失大不大？李仲坚反攻入幽州没有？”调整了一会儿自家心态之后，窦建德低声追问。
既然已经误解了，索性就将错就错，反正日久ื自见分晓。抱着这种念头，窦建德不打算在同一个ฐ问题继续纠缠。关于如何跟绿林豪杰打交道，将他们收归己้用，他认为自己还有点门道，至少不会比宋正本这位前县丞来得差。
“嗯，有劳先生了！”窦建德轻轻点头。“眼下咱们军中人才太少，所以不得不让先生多辛苦些。日后若是在武阳、清河等地现遗贤，还望先生不吝邀其来大营一叙。即便不为了窦某，为了河北百姓重新过安生日子，也值得他们出来看一看！”
除此之ใ外，洺州营诸位弟兄的感受窦建德也不得不考虑。武阳郡三番五次地主动向洺州营寻衅，洺州营早就准备下重手讨还血债。如果他出言阻拦，身为主将程名振可能不会抗命，但底下那些都尉、校尉、寨主、堂主ว们会是什么反应就不好说了。稍微处理不妥，很容易乱了军心。导致刚刚归附于旗下的洺州ะ众分崩离析。
同样的问题落到宋正本眼睛里，就完全没有了难度。“武阳郡我军必须拿在手里，否则日后肯定要受其擎肘。此乃ี问题的关键所在。至于元务本的信，谁能证明已经交到เ了主ว公手？”
“剿匪，我呸。还剿匪呢，拿了那ว么多钱，也不都干啥去了。到头来怎么着，还不是让人家给剿了！”同行们不理解被声讨者的苦衷，声音瞬间抬得更高。
目睹了窦建德入城后这三天多来的表现，大伙原来的那点儿毫无基础的共识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与此同时，很多人心里都涌起了一股当受骗的感觉。如果早知道窦家军如此守规矩，大伙又何必凑钱帮着杨善会养兵呢。早让窦家军打进来一天，早就不活得那么辛苦了。每日累死累活难得温饱不说，哪天稍不留意被官府寻了错处，就有可能家破人亡。即便窦建德目前的行为ฦ都是装ณ出来的，至少他为人还算厚道，不会因为一文钱的小错儿砍大伙的脑袋。注1
说罢，他将刀指城门，继续大喊大叫，“给老子快点儿，再耽误一会，汤都被人家喝光了。麻利着，早ຉ晨没给你们饭吃啊！”
“窦天王还让我给将军带话，今天奉命严å肃军纪的是程名振。他对弟兄们都不熟ງ悉，所以一旦无意中有所得罪，将军千万别ี往心里去！”抢在杨公卿继续飙之前，阮君明再度提醒。
“主公如今谋的是天下，而不是公平！”宋正本狠狠地瞪了曹旦一言，低声断喝。“况且放过这几十人，可以少折损数百乃ี至数千弟兄，主ว公又何乐而不为？”
看到他这般模样，窦建德知道他心里不服。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镇远不要这样，咱们现在以争天下为目的，不能再像从前那ว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放过他们几十号人，可以让弟兄们少些伤亡的话，给他们一条活路未尝不可。况且今后日子长着呢，他们不再作恶，咱们自然管不到他们。他们如果还是不知收敛的话，你再砍他们的脑袋也不迟？”
这回，孔德绍不敢再装ณ粗鄙了。后退半步，平礼相还，“程将军的意思，孔某会尽力说于天王知晓。清河城坚，不宜以强力取之。如果能让城中ณ文武主动请降，我军即便少收些补给，又有何妨？”
孔德绍领教了年青人的厉害，也不敢再蓄意欺瞒。笑了笑，低声解释：“类似的话，其实宋兄曾经跟天王提起过，天王也有恩威并施的意思。只是今天一大早，曹旦就嚷嚷着要杀光城里边的人，以儆效尤。所以最后才折衷成了现在这般结果。以将军的慧眼，也应该看出来，如今很多事情天王他也不能一言九鼎。凡事都得一步步来，有商有量的，大伙才能劲往一处使！”
程名振得知真相，对窦建德愈发感到佩服。想了想，笑着建议：“主ว公也别太苛待自己了。否则ท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食不下咽。我手里余粮和干肉都有些，这就命等在帐外的弟兄们回去拿，晚上就可以送到中军入库！”
“不必，他们只是跟我来拜谢主公，顺便请缨攻城而已。\既ຂ然主公已๐经有了破敌之策，就让他们先回去待命吧！”程名振摆摆手，笑着替弟兄们拒绝了窦建德的好意。窦家军的日子过得实在是紧巴๒巴，他没必要再给人添麻烦。否则ท初来乍到เ就被人看见开小灶，很容易引起同僚的排斥。
面对如此热诚的笑脸，宋正本还真有点儿抹不开面子甩袖离去。刚准备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窦建德已๐经把程名振也扯了过来，“程兄弟来得晚，估计还没人给你们介绍过。这个ฐ是宋主簿，原来是饶阳县令。河北大地上唯一洁身自好的清官。就是运气背了些，逢上了乱世。你们两个ฐ以后多亲近。都是读书种子，或许能说到เ一起去！”
窦建德看得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宋先生今天心情看样子不错么？以前我手下的人你可是见谁奚落谁！”
“主公千万别这么说。您那边当时也是连番大战，能ม腾出手来拉属下一把，属下这里已经是感激不尽！”程名振赶紧打断ษ窦建德的话头，衷心致谢。\
“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小家伙太客气，客气得让老窦我头疼！”窦建德连连摆手，受不了程名振的热情。“来，咱们进城去说话，日头有点儿毒，大伙都渴得要死了！”
类似的经历程名振也有过，所以他理解起来并不费劲儿。只是当年他在张金称麾下时，并没选择随波逐流，而是远远地避开去，另辟一片天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那我可不敢！”程名振赶紧摆手，大声表白，“我初ม来乍到เ，寸功未立，怎么能奢望如此高的职位？窦天王看得起我，让我当个ฐ县令就足够了。这些年天天打仗，能有个ฐ机会安顿ู下来，踏踏实实做点儿事情，我就心满意足！”
“不是做幌子，老窦是认真的！”王伏宝斜了杜疤瘌一眼，对后者的说法略๓微有些不满。“当年跟着高大当家，老窦也不准自己麾下的弟兄祸害百姓。我们当时有三不抢，第一，不抢家无隔夜粮的穷汉子。第二，不抢无儿女照ั顾的老人。第三，不抢家里有小孩子需要养的寡妇！”
“窦大当家说，咱们都是活不下去的穷人，断ษ然没有再去欺负穷人的道理。所以，要他出头也行，但今后豆子岗内所有营寨，都得遵守他的三不抢规矩。此外，他还规定，今后大伙共同进退。他带着我们这些亲信弟兄冲在最前头，其他各营各寨必须ี一步不落地跟着，有谁未战先逃，大伙回过头来就一块收掉他。”
就凭对方แ那个柴火杆子般的小身板，王德仁一只手也能杀了他。可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已经跟程名振和窦建德结了梁子，没必要再不容于瓦岗。想到此节，王德仁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心头怒火解释：“屈先生不要多虑。姓王的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是卖友之人。待会儿真的打起来，你尽管先行撤退。姓王的今天就在这里，会会所谓的九头蛟！”
“他，他们把架势都拉好了！”王德仁根本没听出屈商的话里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昏头涨脑地回应。
举案齐眉，也许是某些读书人心中最理想的姻缘。但这种生活却不属于杜鹃。她喜欢像火一样燃烧，像酒一样炽烈。哪怕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也好过按部ຖ就班的天长地久。
只要这目光不变，刀山火海又能ม如何？
官军这边一撤，清漳城头立刻欢声雷动。所有喽啰们都明白，大伙这回真的是绝处逢生了。距离跟程名振约定的汇合日期只剩ທ下几个ฐ时辰，而程教头向来没出言必践，从没有过用大话忽悠属下去送死的记录。
“是啊，可别毁了您女儿女婿的家业！”张猪皮跟杜疤瘌原本就混得很熟，没大没小地调笑。在他印象中ณ，杜疤瘌可从没主动援救过任何江湖同行。这回突然转了性，拼死前来救助清漳，不是为了护住女儿跟女婿的地盘又是为了那般？
此外，在距离清漳城五里左右的一座土山上，还有五百余贼人在一个名叫韩葛生的头目带领下，与王二毛等人遥相呼应。此人也深谙用兵之ใ道，连日来只要官军攻城攻得紧了，他就立刻下山威แ胁官军的营寨。而官军几次设了圈套试图将其生擒活捉，都被他提前一步看穿，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基于上述打算，他没有对清漳城攻得太紧。另一方面，围城打援，以逸待劳乃善战眼里的上上之策，留着点力气对付仓促赶回的程明振，总比将弟兄们的性命都消เ耗在一座弹丸小城下强。
发现洺州军过城不入，加速南去，魏德深和杨善会两个击掌相庆。通过河道上往来的信使，他们早已๐经得知桑显和部官军如期杀到了清漳城下。那ว个弹丸小城与洺州军的老巢平恩只有二十多里的距离，可谓唇齿相依。一旦清漳失守，平恩县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
魏征做事远比其他人谨慎，见两位同僚都不愿放过程名振，不无心地提醒道：“还是于洺水城外休息一晚上再走吧，毕竟贼人在此经营了很多年，地利和人心两方面都占优势。况且此刻程贼已到了穷途末路，咱们如果逼得太狠，反而容易被其临ภ死之前反咬一口！”
“不着急，有什么可着急的！”程名振先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点头。“总之逃不过兵来将挡四个字。即便败了，咱们又不是没地方可去，早ຉ晚还有重渡乌ไ江的机会！”
一边微笑着，手中ณ的力道却于不知不觉中加大了起来。程名振感受到了妻子心中的紧张，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撩了她一下梢，继续笑着道：“即便桑显和不来，朝廷早晚也会另派他人的。早ຉ打晚打都是打，什么时候把朝廷打得疲了，什么时候也就清静了！”
喽啰兵们没注意到“大鱼”的动静，负责带队冲散敌阵的伍天锡可是一刻都没忘了砍杨善会的脑袋。程名振对他够朋友，把造价高昂的整支陌刀队都给了他指挥，并且从不横加干涉แ。作为ฦ回报，他亦得拿出些像样的战绩来才能堵住某些心存嫉妒者吐沫横飞的大嘴巴。
“杨善会跑了，杨善会跑了！”段清等人听到了提醒，也发现了局势的新变化，跟着伍天锡一道大喊。
“你啊！”程名振又给了对方一下，然后笑着摇头。韩世旺的聪明之ใ处就在于，他能及时地想到เ你关心什么。这不？就几句话，已经将其升官的原因以及跟卢方元的关系剖白得清清楚楚。
“嘿嘿，嘿嘿……”猜到程名振已๐经听出了自己的话外之意，韩世旺继续干笑，“混日子呗，人怎么着也得活下去呀！”
段清、王飞、张猪皮、张瑾，一干中级将领按照事先的约定同时下令。“呜呜，呜呜，呜呜”，角声交替而起，仿佛无数只乳虎同时在睡梦中醒来，冲着山谷咆哮。伴着激昂的角声，洺州军将士拔出横刀，将卢方元的大营切得七零八落。
“不相干的让开，冤有头，债有主！”伍天锡的膂力不在其下，横刀舞得像风一般，见人扫人，见帐篷扫帐篷。
“给杨善会射封信过去，告诉他今晚可以放心睡觉，我不会袭击他。明天日出，双方แ一决生死！”程名振皱了皱眉头，然后迅速做出决断。
杨白眼今夜是甭想睡好觉了，程名振许诺不会袭击他，问题是，这种从以夜袭闻名的洺州军主帅口里说出的话，杨白眼有胆子相信么？
但这个解释又有许多不通之ใ处。宝藏心肠再好，也没好到在他魏德深犯困时，会主ว动送上枕头的地步。况且当初ม郡守大人本不赞成出兵，是他魏德深一意孤行。如今他魏德陷入了深进退维谷的境地，岂不恰恰证明的郡守大人有先见之ใ明？
“后撤可以！“魏德深叹息着答应，“但是……”看看魏征落寞的脸色，他将后半句话又给收了回去。如果连魏征都不得与闻的话，元宝藏的下一步举ะ措里边，肯定包含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就凭他元宝藏？可能么？不如说在进行一场结局难料的赌博吧？
“俺用齐眉棍，你的兵器太长，俺跟你比吃亏！”雄阔海也侧身闪开，瓮声瓮气地说道。
罗成对武学的领ๆ悟刚刚又进境了一层，却找不到人来验证，直急得原地跳脚，“你们这些人也忒不仗义了，我这不是听了孙老丈的话要活动筋骨么？一个ฐ人活动多没意思，还不如蹲在屋子里睡大觉呢！”
众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却谁也不肯出头。大伙刚才见识过罗成的武艺，单打独斗ç，在场众人肯定无人是他的对手。可不满足他求，这个ฐ小武痴肯定要继续纠缠。想了想，伍天锡笑着建议道，“要是比试，也可以。但不能这样比。咱们几个都是领ๆ过兵的人，知道个人勇武其实在战场作用非常有限。不如再找些人来，到校场上列ต阵演练。各守一片地盘，谁先丢了将旗谁算输。”
“好啊，正要见识一下伍将军的陌刀阵！”罗成眼神一亮，欣然应允。
看到罗成兴趣这样浓，程名振也觉得有些心痒。笑着点点头，大声道：“那ว就各带一百人，我跟天锡、阔海算一波。罗兄弟身手好，跟王飞两个ฐ算一波。大伙点到为止，胜者不准伤人，力有不及者痛快认输！”
“行！”众人轰然答应，然后各自找了兵器，到校场上实战演练。
“呜呜呜----”旗牌官吹响号角，宣布第一轮演练开始，罗成有心试试洺州众的斤两，因此让王飞押后瞭阵，自己้先带队扑向程名振军。刚刚ธ冲到一半，左ุ侧的部众已经被雄阔海带着朴刀手大盾硬挤掉了一截。他不顾阵型散乱，继续挥师猛攻，伍天锡又从右侧斜切过来，用绑了葛木棒当做陌刀，乒乒乓乓๑地将右翼的士卒扫翻了一半。剩下十名兵卒跟着罗成努力向前，程名振退后数步，用三人缠住一人，将所有“敌军”挡在了圈子外，独独放了罗成一个ฐ靠近，却带着十几名弟兄车轮而战。几招之后，罗成便自知不敌，抽身跳出圈子外，大声喊道：“这局算我输了，咱们再来一场！”
“这次你来守，我来攻！”程名振一时兴起，也大声喊道。把伍天锡、雄阔海招到เ身边，待罗成在远处站稳脚๐跟，立刻分做左、中、右三路扑了上去。
“你带三十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顶住雄阔海ร一刻钟็！”罗成看都没看王飞一眼，大声命令。随即点出同样三十名士卒，直扑程名振。这回，程名振挡不住他，被逼得连连后撤。伍天锡见势头不妙，赶紧调转方แ向，抄杀罗成的后路。被罗成迅速一个回马枪，非但便宜没捞到，连陌刀阵也被冲乱了。
没等王飞跟雄阔海纠缠够一刻๑钟，罗成已经赶走伍天锡，转身来援。二人合兵一处，将雄阔海ร所部ຖ尽数“歼灭”。不待程名振再度回扑，罗成将剩下的四十名生力军全交给王飞，让他从侧翼包抄过去，尽管夺程名振的将旗。自己却带了剩下的残兵，盯住程名振和伍天锡两个死死纠缠。
一番“激战”下来，罗成身边的士卒损失殆尽，程名振的将旗却被王飞给拔了，只好弃械认输。很久没如此激烈运动过，双方都开始喘上了粗气，却都觉得没尽兴，笑着互相挑衅。
“再来一局定胜负，如何？”罗成不找别人，单单撩拨伍天锡。
“来就来，绝不会被你骗第二次！”伍天锡对战场的痴迷程度不亚于罗成，吐着热气答应。
双方再度拉开阵势，徐徐逼近。这回，谁都知道对方不好惹了，因此都分为ฦ加着小心。不求有功，先求无过。队伍你来我往“厮杀”了小半个时辰，罗成这边没有陌刀队，“损失”大半，无法再发动有效进攻。程名振麾下还剩ທ了十多名“疲兵”，但伍天锡和雄阔海二人都被负责裁é断的旗牌官判ศ了“伤重”，直接赶到了场外。罗成一个ฐ持了木杆，围着自家将旗死守，程名振派弟兄冲过去徒增损失，想调虎离山虎却不上当，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带队冲上去，跟罗成缠斗ç。
光凭着有数的几个弟兄支持，他果然不是罗成的对手，没几招下来，已经脚步散乱，失了章法。罗成见状，急刺两ä枪，然后转身拔出自家的将旗，扛着跳出圈外，大声喊道：“平手，这次就算平手，如何？”
“是罗兄弟赢了!ำ”程名振放下兵器，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如果是两军阵前，我已๐经输得没法再输了！哪有把弟兄都丢â光了，自己还能独自活着冲杀的武将！”对着程名振这些人，罗成也高傲不起来。抹了把脸汗，笑着反驳。
“如果你麾下换成了幽州虎贲，我早就连尸骨都没地方找了！”程名振摇了摇头，点明比试的不公道之处。洺州军最强三将迎战罗成和王飞两人，对方手下的兵卒还是其不熟悉的，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不能ม取胜，双方领ๆ军者的强弱早ຉ已分明。
“幽州虎贲又不是我练出来的！”罗成不肯接受这样的胜利，笑着摆手。“今天还是算作平手的好。将来若是在战场上遇到程兄，小弟我一定加倍提防！”
“鬼才想再遇到你！”程名振笑着摇头。
宾主相视而笑，心里都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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