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杭州裁员一事，我心里不由á一动，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给伍岳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伍岳声音透着些疲惫：“我这边还好，趁着你没过来，我年前还要抓紧ู时间处理一下自己本身的销售问题。”
祖贺贤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蹊跷，这是你吗？东楼ä。那我问你一个ฐ问题好了,世界上第一高峰是哪里？”
“那第二高峰呢？”
马胖子似乎ๆ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可是老板都tamade是黑心加猪脑，我干得这么เ好，为公司拓展了业务，老板就把自己的亲信派过来接手，随便找个理由就想把我干掉。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不仁我不义，我就把他们硬盘里我积累了多年的资料一家伙给他格式化了，咱们都他奶奶的别玩了。”
这些往事，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清楚，但是马胖子今天如此推心置腹地和盘托出，倒是颇令我有些意外。而且今天的马平川嬉笑怒骂，言辞逻辑清晰，浑不似我认识的那个马胖子蠢头猪脑แ，一味贪婪。
我仔细地注意了一下马胖子的面部，当一个人的两侧脸颊表情不对称时很可能他是在伪装情感，但是马胖子的两侧脸颊๐匀称亮，显然是在说着肺腑之ใ言。
马胖子自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继续高谈阔论。
“我那时候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种企业混，没有靠山是不行的，你再有能ม耐没人罩着你，最终也不过是为ฦ人做嫁衣的命。但是这个靠山的选择很重要，有些人值得为他卖命，有些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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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四章拒盟10
他话锋一转：“比如董泽成这种人，就绝对不值得！”
06๔
马胖子嘴里的董泽成，就是我们远大董事长的大名，因为他姓董，所以平日里不好拗口地称其为“董董”，所以大家也都直呼其为董事长。
马胖子如此怨恨地指摘董事长，倒是不足为ฦ奇。此情此景，我也只有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马胖子忽地一笑，端杯敬我：“我知道我这么เ说似乎没有任何说服力，就算你不认为ฦ我是夹私报复，也会认为我是在离间你们的关系。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对东楼你的为人十分认可，所以才冒昧说了两ä句真心话，你不爱听我也就不再费劲儿了。只不过我提醒你，当年我刚进远大时，董泽成对我也不比对现在的你差，我的前任的日子也不比我去年好过，见你今日，如我当初啊！”
这两天一连两人在我面前把矛头直指董事长，即便是我不信，心里也难免有些嘀咕，但是脸上自然不能ม露出任何声色来。
马胖子仰头喝下杯里的酒，把杯底对着我照了一下，长叹一声说：“老萧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啰唆了。今天这番话，你要是不以为然，就当我是放屁好了！”
我也仰头喝下去，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笑道：“马总一番好意，东楼心领。人在其位，自谋其政，我没什么大的指望，不过就是做好一份工作罢了。”
马胖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嘿嘿笑道：“到เ了战场上，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跟你扯什么交情，可是今晚，咱们就别那ว么累了，都放下好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忽地想起一事，就出声道：“马总不说我倒忘了，你们的mBaທ选秀会动作还真是不慢，春节后就开锣了，兄弟我这边不是空欢喜一场？”
马胖子挥挥手：“老萧你要说我卑鄙你就直说，不过商场如战场，我可不管什么君子道义，你手慢可真怪不了我，方案就在我手里，我也跟了那ว么久，你要我像你一样讲什么原则可是没戏。虽说是各为其主，但是我们实际上同属一个大系统，这也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就算你们告到上边，这也是我一直主抓的一个项目，我自己้接着做也说得过去吧？”
我听完不由一愣，马胖子的逻辑和价值观似乎也没错到哪里，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警惕性不高或者动作太慢，别的还真说不到什么。
马胖子接着说：“老萧你的主意多，少了这个你也饿不死，就别ี跟我揪着不放了，我就不信你还真能闲着。”
我哈哈一笑：“今晚咱就别谈公事了，绕来绕去，总是个不痛快。”
马胖子一拍桌子，大声道：“这才对嘛，来，喝酒喝酒！”转头对服务员喊道，“再来一盘蒜泥白肉，要肥点的！”
马胖子仔细咀嚼着嘴里的白肉，咽下后十分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吃肉的感觉踏实啊！”
“老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毕业后去做厨师吗？很简单，从小就缺嘴啊。我兄弟姐妹多，又是夹在中间的，上下有人，从小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经常被人忽略的那种孩子，加上家里又不富裕，我打小就没吃饱过。到了上大学，家里除了交学费根本没能力生活费，好在那时候大学的学杂费不多，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每天在食堂就没敢打过荤菜。后来机缘巧合我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她家里就是干饭店的，毕业前我就在她老爸的支持下去考了厨师证，可是学成了我又觉得在我们那个县城展没啥出息，就奔深圳来了。”
一个从小就资源稀缺的人，长大后对人生往往会有极端的态度，这样看来，老马的贪婪也跟此不无关系。
“我那个老婆，瘦得跟麻秆儿一样，还总拿她老子当年的恩惠跟我说事儿，老子早晚休了她！”
怪不得这厮每次出去玩都喜欢找丰乳肥臀的，原来这也是有“缺憾情结”的。
这个晚上，马平川ษ似乎ๆ想找人倾诉郁结多年的心事，从前尘说到来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马胖子在我眼里没有那么令我厌恶，甚至真实得有些可爱，还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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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四章拒盟1้1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我想，这话反过来说也许也是成立的。
马胖子喝得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曾经在深圳的地下室过誓，将来一定要吃饱饭，要顿顿ู有肉吃，谁不让我吃饱饭，谁抢我的肉，我跟他不共戴天！可是老萧，你丫真的是个好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头有点疼，大概是昨天喝得不少，又或者没有休息好。
我拿起手机看时间，却意外地现有伍岳两个ฐ小时前的未接电话，我拨过去的时候却现他已๐经关机，思忖片刻，我决定先到机场，联系上伍岳后再定航班。
还在高公路上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伍岳的电话。
“东楼，我现在在白云机场。”
我不由á得一愣：“白云机场？”
“是，我到广州了。你还在上海ร？”
“是，确切地说我即将到达虹桥机场。”
“我来广州和附近几个城市办点事情，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州市不去了？”
“有点儿变化，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回来后我们见面谈吧。”
我心下有些狐疑，接道：“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
“对了，你的会不是两天后结束吗？”
“那会真是无聊得很，我这就回了。”
“呵呵，好啊，还以为要过两天才能见到你。我现在先去肇庆看看渠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我来安排。需要叫上华总或者其他朋友吗？”
伍岳在电话那边显然迟疑了一下：“就我们俩吧，可能ม私事儿公事儿都得聊聊，反正我还得呆几天，走之前我再请华总他们吃饭。”
我应承下来便挂了电å话。
定完机票办了安检手续，我到吸烟区点了根烟，考虑着这次年前的行动临ภ时取消เ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能想到的直接原因就是天一的决策层对此新方案的成熟ງ程度有顾虑，毕竟没有可以参照ั的案例，无法准确判断这里面的利弊。
但是，也不排除收购企业本身的复杂性令得事情的展随时会有变数。
信息不充足的情况下，所谓的判断更像是猜测，很快我便放弃了这种费劲的思考，反正答案晚上即可揭晓，何必自寻烦恼。
我揉着有些胀的太阳穴，走出来买了瓶红茶，还顺便买了本杂志。
捧着红茶，沐浴着透过落地窗洒进的阳光，看了会儿娱乐圈的纷繁扰攘，我难得让自己้的大脑进入了放空状态。大约是阳光有些刺眼，我眼眶有些酸。
闭上眼，思绪忽然有些游离。
有些人一个接一个地去了，就像那ว不停蹄的快马绝尘而去，不再回头。
可是生活还在继续。
活得越来越不明白了。感动于这些离去的人不停努力的一生。他们在的时候，我喜欢过他们，轻视过他们，也厌烦过他们。因为他们实在有太多的新闻，受到太多的关注，也有太多的不甘寂寞。
繁华尘世，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吧。放大来看，我们又有什么不同？
这样一个舞台犹如人生，不过都是匆匆过客，再大的辉煌都会成为过往，就如觥筹交错的盛宴，其实离了谁都无不可，又何必执著于一时一世的去留？职场的争斗更是犹如蚂蚁之间对一粒面包的争抢，身在局中，却不可自制地为ฦ之兴奋，为ฦ之烦恼。
理想好像飘摆不定的风筝，没有轨迹，没有方向。恐惧，还是茫然？
人，终究不过是在怜悯自己。
在这样一个夏日的午后，那ว忧伤仿佛嘚嘚的马蹄，踩进了我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不肯离去。
07
我赶到吃饭的地方แ时，伍岳已经到了。
一段时间没见，他的脸色有些疲惫，有如我在电话里听到เ的声音一般。他坐在沙上抽着烟出神，见我推门进来，笑着站起了身。
菜已经点好，他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然后递了支烟给我，我们一起重新落座。
“肇庆那边的渠道经销商出了些问题，处理得不是很顺利，我明天还要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