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眼下,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争春阁的姜娘子带病上街与男子私下相处,惹得现在有人拿着她的画像四处寻人。
急忙让青苔去外头寻了她的画像回来,打开一看,姜桃花白眼都能ม翻出花来了。
“人呢?”脸色一沉,他低声问护卫。
他点过头吗?完全不记得了,难不成当真是玩入迷了,没顾上周遭的事物?
第三日的时候,倒是下了令,不扣温清阁的月钱了,只是侍寝之事,还是看相爷的心情。
梅照雪洗着茶具,轻声道:“有些人你当她傻,她其实还是聪明的。顾氏被罚了一次,许是知道疼了,所以向姜氏服了软。”
青苔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还能ม是什么เ意思?您方才不是说,要是顾娘子同意您的话,就会送这个来么?现下人家送来了,肯定就是同意的意思啊。”
“……难不成她还有别的意思?”青苔很不明白,看了两眼那ว香囊:“您从哪里看出来的?”
原以为是姜氏夸张,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说中了。
越桃出去看了看,没一会儿就将先前留在争春阁的小丫鬟给领了进来。
伸手按下她,桃花微笑着颔首:“好。”
“我知道。”白着嘴唇,桃花吸着凉气将湿衣裳换了,皱眉道:“但顾ุ娘子这人,嫉妒心重,做事不过脑子,也爱争强好胜。对付这样的人,你要是置之ใ不理,她只会越来越记恨你,以后难免找更多麻烦。”
“我有点累。”在失去意识之前,姜桃花语气坚定地朝着穆无暇道:“恳求王爷,在妾身清醒之前,一定不要让丞相将妾身带走,妾身会没命的!”
沈在野黑着脸搂着她,滚烫的温度透过她的衣裳传过来,更叫他哭笑不得。
“沈在野果然是这世间第一大骗子!”穆无暇又怒又气:“本王要怎么做才能ม保住你的性命?”
“本王明白了。”严肃地点了点头,小王爷站起来道:“现在本王去给你找大夫,顺便将相爷请过来一叙!”
姜桃花是聪明的,一路丢了不少彩色的石子儿,可惜,他的人就在后头,她丢多少,那人就捡多少,再往其他地方乱扔,以求在完事之前没人能找到她。
然而,当他站在二楼ä上看见那女子不经意的一抬脸的时候,他突然改主意了。
桃花边想边回了争春阁,刚到门口,就看见一小厮垂手候着。
“知道了。”桃花一笑,朝他颔首:“我会好好准备的。”
“好。”
“我就觉得昨日爷有些奇怪,果然那院子里有幺蛾子。”顾ุ怀柔冷哼了一声:“让人继续盯着,看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要跟咱们温清阁过不去。”
脑子这么เ一转,姜桃花立马就换上了热情的笑容,朝沈在野屈膝行礼:“好的,爷这边请。”
女子多愚昧,聪明的也多半只会在男人身上动心思,局限于一室之中ณ。所以他一直觉得,女人是最好掌握的东西。
?“去外头站着,来人了喊一声。”
?“放心吧,活扣。”朝她扬了扬,桃花很自信地站上了凳子。
完蛋了。
赶着去投胎啊?
眉心一跳,桃花突然问:“那你是哪一边的?”
顾氏不悦地看她一眼:“不是所有人都要分边站的,我谁也不依靠,自己过日子。”
这倒是落个轻松。姜ä桃花点头:“那我就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了。”
“你尽管好好享受这段养伤的日子吧。”看她一眼,顾怀柔撇嘴道:“等娘子伤好,这热闹便少不了你的一份。”
虽然新宠的确不足为ฦ患,但姜氏这样让爷看重的新宠,到底还是几位主子的心腹大患。能踩死她,她们一定不会松脚。
本来顾ุ怀柔也是不打算来的,瞧着最近府里姜娘子的势头就不是很好,虽然她帮过自己,但互不相干才能明哲保身。
可今儿孟氏竟然也没能ม在这争春阁讨着好,爷还半点不怀疑姜ä氏的忠贞,这就让她不得不过来一趟,给自己留个后路了。人嘛ใ,总是要懂ฦ得变通的。
桃花也没多说,受了她这份好意,然后就开始边看热闹边养伤。
她可能是小瞧了孟娘子,斗起来人家还真不弱。
沈在野在软玉阁连歇了六天,秦氏踢开软玉阁就闹,然而她一闹,孟娘子就哭。自个ฐ儿哭还不算,竟然喊了亲娘来,一起去相爷面前哭。
姜桃花乐了,一想到沈在野每天要面对这些女人的争吵,她就莫名觉得爽啊,烦死他最好!
沈在野倒是倔强,秦娘子要闹,他反而继续在软玉阁住下去了,大有住到天长地久的架势,连公文笔墨都搬过去了。
秦解语气得不行,却不敢去相爷面前说什么,于是开始阴着使法子。孟氏恩宠正盛,难免骄纵,不仅不把秦解语放在眼里,渐渐的竟然连见着夫人也敢不请安了。
府中众人颇有微词,沈在野却像是不知道似的,在软玉阁住满了十天。
十天的时间,桃花的伤也有了起色,终于可以轻轻活动了。这天晚上在屋子里正高兴地尝试自己换衣裳呢,结果门冷不防地就被人推开了。
美人肌肤如玉,半遮半掩,脸转过来,朱唇微启,盈盈的眸子里满是惊讶:
“您进人家房间不敲门的?”
沈在野轻笑一声,进来就将门合拢,睨着她道:“这是相府。”
换言之ใ,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敲门是什么东西?
桃花被他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震得一时语塞,拢好衣裳,老老实实地过来给他倒茶:“爷今晚怎么เ过来这里了?”
“住腻了,换个地方แ。”
“要让孟氏摔疼么?”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压根不用多解释。沈在野瞥她一眼,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桃花一脸感激地看着他道:“多谢爷放过妾身,不然妾身可能就是之后孟氏的下场了。”
抿了一口茶,沈在野嫌弃地皱眉:“你再敢给爷泡这种粗糙的茶,离孟氏的下场也不远了。”
粗糙吗?桃花拿着他的杯子过来就尝了一口:“苦荞茶,很好喝啊,您不觉得么เ?”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沈在野道:“府里下人才喝这种茶。”
“可是好喝就是好喝,管它谁喝的?”咕嘟็一声把温热的茶水喝完,桃花撇了撇嘴:“您要是不满意,下次来的时候就提前说一声,妾身好准备龙井。”
“嗯。”甩了甩手上的茶水,沈在野起身,张开双手看着她。
桃花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眼,犹豫了许久ื,走过去伸手抱住了他。
沈在野:“……”
“我的意思,是让你更衣。”一把将这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他板着脸道:“这点规矩都不懂?”
脸“腾”地一红,桃花连忙伸手给他解系扣。
可是,她分明还是个病人好么?抬手的时候扯着腰上很疼啊,刚刚ธ给自己穿衣服都那么เ困难,现在还得伺候这位大爷换衣裳?
眼珠子转了转,桃花突然惊叹了一声:“这谁系的扣子啊,这么紧ู?”
沈在野一顿ู,疑惑地伸手解开脖子边的一颗盘扣:“哪里紧了?”
“这个。”桃花指了指他腰上的系扣,沈在野伸手,自己้解了,皱眉看她:“并不是很紧ู。”
“不紧就好,您把衣裳脱了吧,扣子都开了。”桃花点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沈在野眯着眼睛盯着她,目光不太友好。
桃花傻笑,嘿嘿嘿几声就装作去叫人打水洗漱的样子。
这屋子就这么大,两人今晚上还睡一张床,她能躲哪儿去?嗤笑一声,沈在野就坐在床边,洗漱完了之后,自顾自地躺在了床的外侧。
敏锐的直觉告诉桃花,今晚上可能不太好过,首先沈在野睡在床边,就让她上床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