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殿里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皇帝才看向沈在野问:“爱卿觉得,太子此举为何?”
“你这狡猾的狐狸!”明德帝失笑:“他那点心思,朕还看不出来吗?你还帮他打什么掩护?”
平时太子都是寸步不离,厉氏连跟姜ä桃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难得逮着了,厉氏自然是准备好生开导开导她。
眼皮一跳,桃花低眉顺眼地道:“学会了不少宫里的规矩。”
“哦?”明德帝抬了抬眼皮:“什么名字?”
微微一愣,皇帝的脸色变了变,略微不悦地看着他道:“这种人的名字你竟然来问朕,到底会不会办事?”
“为什么เ?”眉头皱得死紧,他问沈在野:“父皇怀疑是我了?”
脸色难看得很,穆无垠想了半晌,低声道:“他就是没将我看得最重,所以连被幽禁的皇子死了,也要连带着责备我。”
轻笑一声,桃花睨着他道:“爷才是健忘呢,我说过的天长地久,早ຉ就中止在那‘恩断ษ义绝’四个字里头了,您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个有权有势的陌生人罢了,还不如太子温柔体贴。”
“哦。”桃花点头,眼里半点感情也没有:“那您快些完事吧,等会太子还要去找我。”
“殿下?!”厉氏吓了一跳,看着那ว女子身上脏兮兮的,下意识地就惊呼了一声。
穆无垠倒吸一口气,皱眉瞪向厉氏:“你叫唤什么?下去,去后面的马车。”
身子一震,沈在野抬头看他,目光锐利得像十把软剑。
“徐公子!”湛卢忍不住挡在他面前,眉头紧皱:“您别这样跟主子说话。”
“主子?”青苔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您还好吗?”
微微一怔,青苔惊愕地看着自家主子。她嘴角上扬,笑得很开心,但是捂着眼的指缝间,怎么เ像是有泪流了出来,开始只是一滴,后来却越来越多,一串串ธ地流出来,捂也捂不住。
“当真?”飞身落回软榻上,徐燕归欣喜地道:“你说吧,什么规矩?”
摸了摸身上,徐燕归只摸出刚ธ刚桃花给他的银票。
“这样啊。”梅照雪一本正经地看着段芸心道:“那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吗?兴许你的人送来的路上弄丢了,关系不大吧?”
好个ฐ梅夫人啊!真不愧是稳坐正室之位的夫人!她还真当她是病了要躲避一段时日,谁曾想原来一早ຉ就对自己้动了心思。本还是联手要对付姜ä桃花的,谁知道她竟然转头就捅她一刀!好,好得很!是她没料到梅照雪演技这么เ好,这一局输得不冤!
敢情他没把她当人?桃花瞪眼,扯了手帕出来就将他的脸给挡了:“这样就没露了!快,抓住他我必定好好谢你,过去你冒犯我的地方也都既往不咎!”
没机会犹豫了,徐燕归当即跳了下去,一把就想抓住他,谁知那鬼反应极快,跟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了外头,轻功之高,超乎他的预料。
说罢,提着裙子就回到了外室,让宫女重新า泡茶。
沈在野垂眸,情绪看起来不是很好,慢慢走到外头,看着宫女送上新茶,又看着兰贵妃将东西不声不响地加进茶里。
微微一愣,段芸心皱眉:“她是自尽,又不是被杀害的,为什么要送衙门让仵作验尸?等爷回来说清楚之后,就该赶紧下葬,以免怨气留于府中不散。”
“……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垂了眸子,段芸心不解地问:“娘子在看什么เ?”
丫鬟有礼地颔首:“谁也不见,养病期间,各位也不必来请安了。”
这个决定段芸心也是不满的,然而旁边还有人,夫人看样子也不会见她们,她干脆就转身回自己院子里去。
“因为她以前杀了人,现在还妄图杀人。”沈在野道:“是罪有应得。”
不管她了?沈在野微顿ู,抬头看了她一眼。秦淮玉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妥,自顾自地上了床,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好。”沈在野点头,捏着瓶子就走到徐燕归身边,二话没说就给他灌了下去。
“你们放心。”沈在野道:“这人该怎么เ定罪就怎么เ定罪,只是嘴巴๒太能乱说了,所以让他休息几日。”
“爷说它该是蔷薇饼,那ว就得是蔷薇饼!”桃花摇着尾巴道:“妾身决定给它改名字了!”
桃花扁嘴,拉下他的手委委屈屈地道:“妾身是那种有事相求才会来找您的人吗!”
“嗯?”徐燕归一惊,诧异地看着他:“这话竟然能从你沈相爷的嘴里说出来?!”
沈在野没理他,看着外头倒退的路,过了一会儿才道:“总之ใ你别再去招惹她了,若还有下一回,我就公事公办。你犯什么错,就担什么เ罪。”
“是。”湛卢应声而去。
“秦娘子今儿倒是教会我不少脱罪的法子。”桃花微微一笑,看着她道:“以后但凡犯了错,我只用说是被人陷害,不管什么证据摆在面前,都说是别人栽赃。这样一来,我杀人都没有罪啦,真好。”
“咱们不是有爷给的令牌吗?”青苔小声问:“您还这样紧张干什么?”
“给谁?”
贯通钱庄有一个很大的仓库,是用来寄存贵重物件的。女人的首饰,官家的金银,什么都有。瑜王因着贪污一案,财产已经系数上交,只余每月例银过活。然而很明显他还藏得有家当,调查了大半个月,终于查到了这里。
柜子打开,里头有一大叠的银票,还有房屋地契。沈在野挑眉,拿出来数了数,二十处宅院,两百万两ä雪花银。
“你随意。”沈在野抿唇:“但也得寻个由头,从正门进来。”
“……”横空一个砚台飞过来,直砸他脑门!
身子一僵,梅照雪跪着没动了。后头的秦解语瞪着桃花,咬牙道:“谁闯的祸,谁就该一个人去担着,牵连别ี人还有脸嘴硬,也不知道小时候怎么学的规矩。”
“你……”
惊愕地趴在门边看了看,他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桃花死死抵着一把椅子,将沈在野隔远了一点:“妾身只是开个玩笑,您手下留情!”
“怎么了这是?”
“他还能有什么事是连我都不能见的?”徐燕归挑眉,刚笑了一声,就听见主屋里远远传来的销魂蚀骨的声音。
沈在野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瞪着芙蕖道:“你既然是撞见的,为何段氏却说是有人告诉你的?”
湛卢听得眉心直跳,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她从昨儿傍晚开始就没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就起身去敲门:“有人吗?有早膳吗?”
结果这一等,就从清晨等到เ了下午。
桃花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却是冰封十里:“相爷若是默许,那妾身就出门了。”
“本王知道。”穆无暇点头,当即就带了桃花往外走。
“是!”
回过神,姜ä桃花连忙一脸关切地去拿药箱,看着穆无垠小声问:“您没事吧?”
当着女人的面被这么狠揍一顿ู,能没事吗?穆无垠心里气得半死,却也不能对面前这人发火,只能极力压着火气忍着疼道:“没事,等他们抓住刺客,定然要把他五马分尸!”
桃花认真严肃地点头:“没错!”
然而说是这么说,穆无垠两ä只手的骨头都被沈在野拧得脱了臼,御医一来,事情还是压不住的,整个东宫陡然就热闹了起来。
厉氏已๐经气冲冲地跑去皇后那ว边告状了,桃花跪在主殿外头,心里竟然还觉得挺舒坦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觉得今晚上发生的事可真有意思。
宫中闹刺客,整个ฐ后宫和东宫都一起戒严å了,第二天下朝,文武百官挨个都来东宫慰问。
“太子怎么เ会伤成这样?!”沈在野一脸怒意地问旁边的人:“刺客抓着了吗?”
旁边的护卫羞愧地低头:“刺客武功太高,卑职已经将宫里找了个ฐ遍,未曾找到เ踪迹。”
“废物!”沈在野皱眉,转头安慰穆无垠:“太子放心,沈某一定会禀明陛下,在您养伤期间,事务暂交三公代理。”
穆无垠皱眉:“怎么能交给三公?”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沈在野眼神也是微动:“殿下的意思是……?”
“交给你一人即可。”穆无垠严肃地道:“别人本宫都不放心,本宫只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