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难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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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河转折多弯,陆葳蕤三人沿河岸往下游走去,转过一个弯,见一株赤杨下系着两匹马,高大的冉盛从树后转出来,却不见陈操之的身影。

冉盛施了一礼ึ,微笑着转头看着九曲河,示意陆葳蕤主婢三人朝那边

陈操之微微一笑,心想:“嫂子的四个婢女情都好,应该是自幼在嫂子身边耳濡目染,受嫂子影响。嗯,嫂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嫂子。”

可怪,冉盛骑马纵跃颠簸一点事都没有,这船有些摇晃他却受不了。现在虽然泊舟江岸,但船不是会随着江波微微起伏。

制令既下,各州的检籍署很快就会有文书送呈都中土断司,所以谢玄、陈操之、谢道韫三人本月底必须回建康,桓温命部曲督聂峤率三百精锐步卒一同入都,这三百人将作为ฦ土断司的执法军士,听命于谢玄和陈操之,冉盛及其所领的十名军士也在这三百人当中。

桓温急召谢玄、陈操之入将军府议事,桓温问谢玄:“陆始拒子重入土断司,幼度对此有何建议?”

车里的谢道韫听到她的“赛何郎”的绰号,又尴尬又想发笑,听得阿遏喝命部曲将这些男女驱散,那些人还在喊:“真正分文不取,绝无虚假。”突然听得一人“哇哇”大叫,随后便是“扑通”落水声,溅起一片惊呼声——

一行人沿姑孰溪北岸逆流而上,来到陈之、谢玄经常游泳的河段,那片柳林被冉盛摧折殆尽,现在倒是敞亮。

众人皆笑,记起上次陈操之难倒郝຅隆的金谷园豆粥题,都暗服谢道韫机敏,这下子郝隆不能取巧ู了。

谢道韫道:“郝参军要问的或许我会答不上来,不知在座诸公除了郝参军外有没有答得上来的?”

板栗、短锄便停住脚,看着陈操之踏蹬上马,那ว个祝英台祝郎君想必不会骑马,向他二人点了一下头,轻提袍裾๰,低头抬腿上了马车——

眨眼的功夫,祝郎๰君便上了马车,精致的竹帘垂下。

陈操之躬身道:“安石公精通音律,晚辈早想请教,晚辈先吹奏一曲,不辱清听则幸甚。”说着,示意身后侍坐的黄小统将木盒递上,取出柯亭笛,调息凝神,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ร上明月共潮生……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离了横塘,陈操之也是摇头苦笑。又暗自庆幸,还好陆禽只是葳蕤的从兄,若是嫡亲兄长,不免投鼠忌器,那还真是难办了,而现在,用陆使君的话来说该如何办便如何办。

陈捧之听得“遗命”二字,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跪倒在地,悲不自胜呼葛洪年过八旬,早晚有驾鹤西去的一日,陈操之ใ也๣知正史所载葛洪就是八十神岁仙逝的,这几年心里常常牵挂着,但因岭南路远,音讯难直未得葛师消息,此时听得道人李守一奉葛师遣命远道而来,心里哀痛至极,想起在初阳台道院葛师对他的殷殷教导,临去罗浮山还想着写信向陆纳。徐邈举ะ荐他,又想起四年前在明圣湖畔与葛师分别ี。葛师言道:“操之,人生离别。自古皆然,你不必太伤感——”未想那一别就是永别!

陈操之在顾府用罢晚餐,沐浴更衣,然后随三兄陈尚去拜见会稽王司马昱,原以为ฦ司马昱会因为皇室衰微而夙夜忧叹,不料司徒府雅言茶室却是高朋满座,一声关于老子有心无心的清谈雅集正在进行,司马昱挥着尘尾兴致勃勃参加辩难,声音朗朗道:“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无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陈操之入内拜见会稽王,又向清谈诸人见礼,然后入座,但觉雅室广堂内弥漫着酒石的气味,想必有不少人是饮酒服散而来,宽袍大袖、旁若无人、情绪激动、言词滔滔,所说五石散有活跃思维、激发灵感之用——

陈操之道:“称呼我阿兄。”

陈操之微笑道:“好,那你诵‘逐恶’章给我听。”

让陈操之略感奇怪的是,王猛不愿追随桓温却愿意殚精竭虑辅佐氐羌人苻坚,臣事异族和辅佐桓温篡晋都是同样玷污清名的,那ว应该是个托辞吧,江东世家大族盘踞,王猛一介北地寒士,很难有作为,这才是王猛不肯南下的主要原因。

当此之世,纷争诡谲,前๩途茫茫,陈操之也只有披荆斩棘前๩行,每一个岔路口都要权衡取舍,而目下,追随桓温则是最好的选择,否则ท他应付像王猛怕来到江东一样会一事无成,陆氏女郎也๣会是美人如花隔云——

阿柱笑道:“小郎君、小婵姐姐、来震哥,来德有一件大喜事,他不让我”

小婵笑道:“什么เ大喜事还不许说,阿柱,你说,在小郎๰君面前,来德敢打人?”

这日桓温心情甚好,留谢玄、陈操之二人晚宴,因是国丧期间,禁食荤腥,疏食而已,席间桓温忽道:“陈掾妙解音律,桓野王亦极推许,我有一小妾,前日曾在郗嘉宾寓所得闻你竖笛曲,想向陈掾学笛,不知陈掾意下如何?”

陈操之淡然道:“大司马明鉴,操之在建康吹笛,作画、围棋,无຀所不可,既入西府,这些就暂置一边,建言献策,一心为国家出力,我并非乐师,如何能教大司马女眷音律,望大司马莫以游艺之人待我!”

郗夫人周马头自不便出来相见。由幼弟周琳代为应客,郗夫人周马头隔着屏风与陈操之、谢玄二人略๓事问答,陈操之便执柯亭笛吹曲子《忆故人》,才清吹几声,就听得屏风后有人低声说话一一

屏风后的郗๹夫人周马头赶紧致歉道:“陈郎君莫怪,有一女客来访,我去去就来,抱歉,抱歉。”足音急促,往后院去了。

魏主簿手下的一名属吏说道:“卑职已代陈掾雇佣厨娘๤和洗衣妇各一名,陈掾看看合意否?”

小婵应了一声,与两ä名仆妇退出厅堂,为陈操之小郎君整理二楼的卧室去了。

陈操之眉头微皱,谢玄并未对他说过什么惯例,当即拱手道:“操之初来乍到,还要请郝参军多指教。”

谢玄暗暗不忿,狂士郝隆想给子重来个下马威啊,入西府何曾有这种惯例,他去年来姑孰就没有这样的事,明着欺负子重门第不显而已,子重精通通儒玄,但这样关于时务的问难只怕仓促无法应对,当即目视桓温,希望桓大司马制止晋陵隆——

司马昱便问王述意下如何?王述摇摇头,说道:“桓温军府的幕僚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出身高门大族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我儿王坦之ใ亦将入西府,这类人入西府乃是为门户计不得已而为之ใ,并非真心效忠于桓氏,而桓温亦不信任他们,只是借重大族名声而已,他们并不能进入西府权力中枢:第二类则是出身不如王谢高门但有特殊地位的士族子弟,如郗超、周楚、袁乔诸人,肯为桓氏出力,是桓温最倚重的最后一类则ท是荆襄人士,如罗含、习凿齿辈,桓温在荆州发展势力不能不依靠当地人,但在桓温军府中起不到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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