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你最近风头有些盛了。”
李基轻声道:“你年纪小,又聪明,前些日子吃了些亏,所以不免想要出一口气,这也没什么。只是要把握好尺度,当退则退,切莫一味的逞强。你最近的声名过于响亮,恐怕会遭人嫉妒……乃至于你们郑家那些老狐狸,也会感觉压力。
当杜果离开时,郑世安也做好了剪刀推广的前期准备。一百只精美礼盒里,摆放着雄大锤精心打造出来的剪刀。礼盒上,还有名匠雕刻而成的垂柳图案,一旁写着言庆那首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诗文。
就如同郑言庆所说的那样,一切都要做到精益求精。你可以不用里面的剪刀,但你不能不保留这个盒子。
郑言庆差点被呛死。
“那没办法,谁让你现在名气那么大……家祖说,要我见贤思齐。还说鹅公子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才华。跟在贤人身边,对我有好处,所以就同意下来。”
“杜工部来了?”
“你确定杜如晦是和杜工部一起来的吗?”
郑言庆当然知道,这是郑大士想借用他,与河东裴氏拉上关系。要说起来,河东裴氏家族的历史,和郑家差不多,也是一个拥有着几百年传统的老牌关东世族。
只是由于自北魏以来,裴家人才辈出,几乎每一代都有两三个ฐ支撑门面的人出现。
“王通?”
好在郑为善着实帮他留意过,于是介绍道:“这王通是绛州ะ龙门人,乃太原王氏族人。他父亲就是开皇初年,向圣人奏过《兴衰要论》七篇的王隆,甚得圣人称道,为国子博士。此人颇有才华,去年西游长安,曾奏太平十二策,但是圣人没有接受。后来得薛道衡大人推荐,任蜀郡书佐。他又不满意,就弃官而归。
这窦家老宅里的通幽小径,他最是熟悉不过。所以也不需要人引领ๆ,路上更无人阻拦。
那男子的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身着锦缎子长衫,外罩半臂短衣,眉头扭成一团。
别看郑大士笑呵呵的模样,看上去慈祥可亲。但如果他祖孙拒绝了这好处,郑大士绝对会翻脸无情,甚至让他祖孙从人间蒸发。毕竟,他们现在还只是家奴啊!
言庆知道,他的名号还不够响亮,更别说和郑家这种庞然大物去抗衡。鹅公子之名,最多能让郑大士顾忌一下。但也仅止是顾ุ忌,若说‘恐惧’,却断ษ然不可能。
而乡品卑微的人,做官的神奇往往是‘浊官’,升迁慢,也被人所轻视。
没有安远堂的支持,即便他在文坛名声响亮,也会步履维艰。
郑言庆闻听笑了!
片刻,他轻声吟道:“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自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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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出了什么大事?”
崔生心知,他今天要倒霉了!
“重一点,我听不见声音。”
颜师古摇摇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他没有说完,但言下之ใ意则是说:这小子是个贱奴,是我的家事,和您无关。
“嘿嘿嘿,这玩意儿的确是好……你说你,才多大一点,怎么能想出这么เ好的主意呢?”
郑世安一怔,脸上旋即露出一丝尴尬,但还是点头道:“我不反悔,绝不反悔。”
当初言庆未能拜在颜师古门下的时候,徐世绩还有些得意。你咏鹅公子又如何?写出咏鹅体能ม怎样?我如今得名师指导,而你却只能在学舍中启蒙。将来,我一定可以超过你!
他在进步,言庆的进步似乎更大。他刚ธ开始学习孝经礼ึ乐,言庆已开始研习兵法。
“是啊。”
郑言庆哦了一声,在一旁蹲下。
当窦奉节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愿意和一个家奴的孙子,做朋友?
如果想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自己้就必须要努力往上爬,永远在窦奉节的头顶上才可以。否则,窦奉节靠着家世,和言庆的距离会越来越大,最后则成为ฦ陌路人。
“对付你这个ฐ臭小子,爷们一个就够了!”
说完,他一指其他人,“你们都不要动,看我怎么收拾他。”
其实,似李基这样不得志的人,对颜师古之ใ流的名士,也未必会服气。也许在李基看来,颜师古不过是有个ฐ好出身罢了。若论学问,只怕李基未必就会输给他。
今天,依旧是以《五苍》为主。
你不就是出身好了点嘛,如果你不是有个好祖父,好老爹,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小子曾听人说,上古时,有诸子百家之说。其中有一家,名为小说家。先生想必也读过汉书,当知其中有曰:小说家者流,盖出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之所造也。故刘歆所列九流十家,小说家也在其中。
李基说:“但也正因为这样,你以后的成就,却未必能ม比得上王右军。
听得出,李基对郑言庆期许颇深。
窦姓?
郑世安点头,表示正确。
要说起来,郑仁基这两年过的不错。
所以说,站队很关键。
他笑盈盈的说:“没事儿,只是误会而已,崔总管不认识我,也很正常。您忘记了,以前大老爷有一只心爱的黑狗,和一只花狗生下来一窝花狗之后,整天是汪汪的叫。后来还咬了您,还不是被大老爷杀了为你出气?大老爷怎么说来着……
崔道林的脸,也红了,是被气的胀红了……
他虽然没有说要改变主意,但以言庆对郑世安的了解,想必也不会再心存怨恨。
哪怕郑仁基不看重郑世安,但郑大士在世一天,郑世安在安远堂的地位,就不可改变。
和朋友约好了时间,在洛阳耽搁十日,已经错过了行程。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启程,以免失约。孙思邈言语间非常坚定,郑言庆苦苦挽留,却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而孙思邈这一走,言庆可就空闲下来。徐世勣自然不肯放过机会,缠着郑言庆,讲那ว三国演义的故事。
可现在不同了,孙思邈虽然也叫上了徐世绩,但明显是看在郑言庆的面子。
徐盖这心里面,可就开始计较起来。
合算着,人家堂堂扬州首富的三公子,就是给你当苦力的命吗?
孙思邈à一旁开口道:“我先说清楚,我可不会当你的苦力,小兄弟也不会……你自己搬回去,我就帮你把这石碑弄出来。”
旺叔的伤势嘛,也找人看看,花不了多少钱。家里要能ม有个人照应,的确省却很多麻烦。不过爷爷你最好还是把手续给搬一下,为ฦ善归为善,可事情应该办清爽。”
“哈,这个ฐ你放心,爷爷不糊涂。”
这些事情对郑世安而言,倒真的是轻车熟路。
当了那么多年的管家,该做些什么事情,他又岂能不知道?
言庆答应下来,郑世安似乎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起身回屋睡了……
杜如晦拍了拍言庆的肩膀,“小妖,你天生聪慧,有才华,也有仁恕之心,将来定能ม做大事。”
做大事吗?
也许吧……
不过那对于言庆来说,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他笑了笑,“杜大哥,天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我还要温习一下功课,明日要早起。”
杜如晦点点头,转身走了。
而言庆则站在门廊上,呆愣了许久,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他有一种直觉,毛小八一定会回来。
少年心性,不甘寂寞……想言庆前世少年时,不也偷过家里的钱,离家出走吗?
总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往往会是头破血流。
如果,只是如果……毛小八真的和那ว白衣弥勒勾连上关系,再回来时,怕已不比从前。今日我投注一棵种子,他日未尝不会变成参天大树,只看毛小八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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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言庆起了一个大早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