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这位萨水军主,此时此刻,出离愤怒了!
“隋狗逃往何处?”
在他身旁้,只有郑怀安跟随着。
沿途,不时与高句丽人的巡逻兵相遇,但却没有人上前拦阻询问。郑言庆等人非常顺利的来到战俘营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过戌时。府衙那边,灯火通明,看上去没有什么เ异常。
所以,言庆改变策略。
这当然很冒险……
窦孝文言语之中,颇有些忧虑。也难怪,自平壤之战以来,元从虎卫虽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大都是集中优势兵力。攻打弱势敌军。似这种以弱攻强,对手兵力近十倍于己的大场面,从未遇到过。以前,若遇到这样的情况,元从虎卫毫不犹豫,会选择躲避和退让。
就算加上冯果带来的十余人,总人数也不过百。这种悬殊的兵力,而对方แ又有坚城为依持,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就算能侥幸逃出生天,对于己方士气,也有莫大影响。
郑言庆身着一袭淡青色战袍,手持重槊。火光映照下,他脸上的白银假面,更透出狰狞之色。
“言庆,这几个家伙,都是乙支文德的子嗣。
向隋军请降。以拖延时间。
刘士龙是辽东慰抚使,更多的是关注于如何安抚辽东百姓。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静静等待……在合适的时机,做出合适的选择,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金庾信刚抵达木槿镇的时候还不明白。但随着隋朝大军兵临ภ平壤城下,旋即有诡异战败之后,金庾信似乎明白了!貌似庞大的隋朝帝国,也许无法消灭高句丽人。而辽东的战局,似乎更证明了这一点。新า罗国,并不适合参与这场战争,他们要想生存,想要壮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高句丽人和那个庞大的帝国不断发生战争,消耗双方แ的力量,以谋取利益。
对于那个还在马背上昏迷不醒,好像种猪一样被装在袋子里的新罗公主,郑言庆同样一无所知。
前世,中国史读了不少,可是韩国史,郑言庆是全不了解。
八十八名骑军,在濛濛细雨中勒马停步,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却无一人上前。
当然,这幸存的八十八人,与早先自大城山出来时,全然不同。
而是距离平壤大约六十里左右的一座坞堡,囤积有不少辎重军械。此汉城,也是高句丽ษ人对新罗百济用兵的一处辎重基地。不过由于隋军渡海ร,使得高句丽人的所有力量都集中于平壤北部,和辽东一线。于是平壤东部和南部,虽有军镇坞堡,但兵力并不算太多,主要是用来防御新罗和百济的蠢蠢欲动。
自高句丽王高元独子高宝藏被杀之后,高句丽王室发出追杀令,高建武就不得片刻的清闲。
南海都尉和熙平都尉,都是岭南府兵所属。
而木毅则ท很不客气,扫了郑言庆一眼之后,冷哼一声。
言庆一声令下,百名虎卫毫不犹豫的随着他冲锋陷阵。为了解救一个人,却令三十余人丧命。
郑言庆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这心情,却并不轻松。
战马早ຉ已经战死,他只能徒步而行。
两ä杆长枪呼啸着刺过来,麦子仲曲臂用盾牌护住身子,铛的崩开铁枪,旋即猱身而上,一刀劈翻了一名高句丽士兵,手中长刀顺ิ势一抹。脚下蓬ศ的一个踏步,身形随即一扭,躲过一杆长枪,而后长刀横抹,撕开了一名高句丽士兵的咽喉。
沈光捧来洗脸的清水,让郑言庆擦拭了一把脸。
言庆擦了脸,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大黑子!”
“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别靠城门太近!”
可这话出口以后,心里面却咯噔一颤。郑言庆日间的言语,在他脑海中回响起来:也许会有危险,甚至可能ม丢掉性命?
要不然……逃跑?
所以他和谢科换防之后,留下沈光在营中,带着雄大海前往县城。
但沈光不一样,他游走江湖,见多识广。虽说学识比不得谢科,但却能ม说到一起。郑言庆觉得,自己去掖县,总要给谢科留个说话的人才好。雄大海自然不行,那也只有沈光合适。
雄大海和沈光手底下,没有一个ฐ活人。
“沈光、雄大海,回来!”
其实,言庆并没有操练太狠。
但对乡勇来说,效果却不一样。以前,宗族子弟们不管不问,把军营当成ji寮,他们也就是上行下效。现在好日子一去不复返,公子哥们可以退出军营,但宗族乡勇,却无法退出。
想一想,就会感觉头疼。郑言庆觉得,自己所谓的赚取军功,只怕就是要当这帮小子们的保姆。
酒宴过后,郑世安把言庆单独带到了书房里。
“回河东?”
翠云表现出了极为坚强的一面,多多少少让言庆有些吃惊。
鱼俱罗坐在蒲团上,哈哈大笑。
我打的仗,杀的人,比你吃的饭都要多。是谁的功劳。我没有兴趣过问。只是老窦发来战报,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他的风格。老窦以前有拼命三郎的绰号,打仗是一把好手。
骨斯蛮闻听,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匍匐在地上,放上大哭。
县令的脸,蓦ย地一沉,“与族人无关?你那绥山僚近千人冲进荣乐仓,还说与族人无关?都老,你莫非欺我不懂事吗?你举族四千七百人,能ม战者也不过两千人罢了。你用半数僚兵攻我仓廪,还说与族人无关?都老,这事情若要追究下来,莫说你,就连这些年和你绥山僚结亲的荣乐่乡亲,只怕也难逃杀头之罪……你告诉我,这荣乐万名百姓,何处得罪了你?”
“不过,你应该再强硬一些,你说的没有错,得到称赞,理所当然。”
窦奉节用力的点点头,挺起了胸膛。
与其留在日益复杂的洛阳继续求学,或者返回家中?
他希望徐世绩能ม有机会磨练他的兵法,于是就派人到管城县,恳求房玄龄,给徐世绩一个ฐ机会。
按照隋朝律法,二十一岁成丁。
郑弘俊才十一岁,挺老实的一个孩子,也很好相处。只是和言庆那种妖孽之辈处的久了。这正常的十一岁少年,在徐世绩眼里就显得有些别扭。加之和又没什么关联,徐世绩就干脆搬出了郑府,在怀仁坊,也就是王正的家里住下。
“女施主,后殿重地,恕无法招待,还请女施主禅房休息。”
郑言庆扭头对她说:“朵朵,你就在禅房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
长孙无忌虽然不太情愿,可毕竟这是关系到未来的大事,最终也只得点头。
所以,高夫人把无忌送到了她的兄弟高士廉那里。一方面她放心,另一方面,高士廉学识见识都不错,无忌在高士廉那ว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这对于无忌的将来,无疑ທ大有好处。
但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担忧……
小风口大捷,说穿了只是郑言庆轻敌所致。
如今遭遇大败,那么郑言庆定然会更加谨慎,更难以琢磨。这支百人兵马,肆虐高句丽ษ已经太久。如果让他们逃走,王室尊严å何在?可是想要消灭他们……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隋朝皇帝撤兵之后,似乎并不打算罢手。
据中原传来消息,隋朝皇帝正重整旗鼓,蓄势待发。
按照时间来看,最迟在来年开春三四月间,隋朝大军定然会再次发动攻击。到เ那时候,内忧外患……所以,必须要在隋朝大军重新集结之前,消灭郑言庆这支兵马。而后集中全力,以抵御隋朝大军。
如今是十月中旬,严冬方至。
乙支文德立刻命人告之ใ乙支生,封锁狼林山通往鸭绿江所有通路,并调集萨水两岸兵马,开始入山搜寻。找不到เ郑言庆,就把他困死在狼林山中……乙支文德相信,狼林山脉的严寒,亦足矣要了隋军的性命。
一时间,萨水两岸军寨开拔行动,向狼林山方向,迅速集结。
入山第四天,郑言庆面临ภ新的麻烦。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将狼林山染成一片苍茫。白茫茫天地中,凛冽寒风犹如刀子,吹在人身上,生疼。许多隋军被冻得瑟瑟发抖,有时候一泡尿还没有撒完,就结成了冰棱子。
不过,这都还能应付。
最可怕的是,粮草告罄……
隋军携带的粮草本就不多,加之在小风口丢弃了几十辆大车,入山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补充。
高句丽人,开始在山外集结。
山里面,隋军饥肠辘辘。昨天晚上,郑言庆不得已下令,将拉车的战马全部杀死,算是勉强渡过了危机。可这又能支撑多久ื呢?拉车的骡马吃完以后,就是骑军的战马。等骑军的战马吃完……
郑言庆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