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有点敏感。我和她在饭店里重温旧情
,说到这类话题,她就有恐慌之感。当年不是这样。那时候在交
待材料里写到เ她的乳房,我还有点犹豫。她说,就这么写。我说
,这样你就暴露了。她说,暴露就暴露,我不怕!她还说是自然
长成这样,又不是她捣了鬼。至于别ี人听说了有什么เ想法,不是
她的问题。
过了这么多年我才现,陈清扬是我的前妻哩。交待完问题
人家叫我们结婚。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可是领导上说,不结婚
影响太坏,非叫去登记不可。上午登记结婚,下午离婚。我以为
不算呢。乱秧秧的,人家忘了把的结婚证要回去。结果陈清扬
留แ了一张。我们拿这二十年前的破纸头登记了一间双人房。要
是没有这东西,就不许住在一间房子里。二十年前不这样。二十
年前他们让我们住在一间房子里写交待材料,当时也没这个ฐ东西
。
我写了我们住在后山上的事。团领导要人保组的人带话说,
枝节问题不要讲太多,交待下一个案子罢。听了这话,我了犟
驴脾气:妈妈的,这是案子吗?陈清扬开导我说:这世界上有多
少人,每天要干多少这种事,又有几个有资格成为案子。我说其
实这都是案子,只不过领ๆ导上查不过来。她说既然如此,你就交
待罢。所以我交待道:那天夜里,我们离开了后山,向做案现场
进。
七
我后来又见到陈清扬,和她在饭店里登记了房间,然后一起
到房间里去,我伸手帮她脱下大衣。陈清扬说,王二变得文明了
。这说明我已经变了很多。以前我不但相貌凶恶,行为也很凶恶
。
我和陈清扬在饭店里又做了一回案。那里暖气烧得很暖,还
装着茶色玻璃。我坐在沙上,她坐在床上,聊了一会儿天。逐
渐有了犯罪的气氛。我说,不是让我看有多耷拉吗,我看看。她
就站起来,脱了外衣,里面穿着大花的衬衫。然后她又坐下去,
说,还早一点。过一会服务员来送开水。他们有钥匙,连门都不
敲就进来了。我问她,碰上了人家怎么说,她说,她没被碰上过
。但是听说人家会把门一摔,在外面说:真taທmade讨厌!
我和陈清扬逃进山以前,有一次我在猪场煮猪食。那时我要
烧火,要把猪菜切碎所谓猪菜,是番薯藤、水葫芦一类东西
,要往锅里加糠添水。我同时做着好几样事情。而军代表却在一
边碟碟不休,说我是如何之坏。他还让我去告诉我的臭逼aozi陈清
扬,她是如何之坏。忽然间我暴怒起来,抡起长勺,照着粱上挂
的盛南瓜籽的葫芦劈去,把它劈成两半。军代表吓得一步跳出房
去。如果他还要继续数落我,我就要砍他脑袋了。我是那样凶恶
,因为我不说话。
后来在人保组,我也不大说话,包括人家捆我的时候。所以
我的手经常被捆得乌青。陈清扬经常说话。她说:大嫂,捆疼了
,或者:大嫂,给我拿手绢垫一垫。我头上系了一块手绢。她
处处与人合作,苦头吃得少。我们处处都不一样。
陈清扬说,以前我不够文明。在人保组里,人家给我们松了
绑。那条绳子在她的衬衣上留下了很多道痕迹。这是因为那绳子
平时放在烧火的棚子里,沾上了锅灰和柴草沫。她用不灵活的手
把痕迹掸掉,只掸了前面,掸不了后面。等到她想叫我来掸时,
我已经一步跨出门去。等到她追出门去,我已经走了很远,我走
路很快,而且从来不回头看。就因为这些原因,她根本就不爱我
,也说不上喜欢。
照ั领导定的性,我们在后山上干的事,除了她像考拉那次之
外,都不算案子。像我们在开荒时干的事,只能ม算枝节问题。所
以我没有继续交待下去。其实还有别的事。当时热风正烈,陈清
扬头枕双臂睡得很熟ງ。我把她的衣襟完全解开了。这样她袒露出
上身,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天又蓝ณ又亮,以致阴影里都是蓝黝黝
的光。忽然间我心里一动,在她红彤彤的身体上俯身下去。我都
忘了自己干了些什么了。我把这事说了出来,以为陈清扬一定不
记得。可是她说,“记得记得!那会儿我醒了。你在我肚脐เ上亲
了一下吧?好危险,差ๆ一点爱上你。”
陈清扬说,当时她刚好醒来,看见我那颗乱蓬ศ蓬的头正在她
肚子上,然后肚脐上轻柔的一触。那ว一刻她也不能自持。但是她
还是假装睡着,看我还要干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没干,抬起头来
往四下看看,就走开了。
我写的交待材料里说,那天夜里,我们离开后山,向做案现
场进,背上背了很多坛坛罐罐,计划ฐ是到南边山里定居。那边
土地肥沃,公路两ä边就是一人深的草。不像十五队后山,草只有
半尺高。那天夜里有月亮,我们还走了一段公路,所以到天明将
起雾时,已经走了二十公里,上了南面的山。具体的说,到了章
风寨南面的草地上,再走就是森林。我们在一棵大青树下露营,
拣了两块干牛粪生了一堆火,在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然后脱了
一切衣服衣服已经湿了,搂在一起,裹上三条毯子,滚成一
个球,就睡着了。睡了一个ฐ小时就被冻醒。三重毯子都湿透了,
牛粪火也灭了。树上的水滴像倾盆大雨往下掉。空气里漂着的水
点有绿豆大小。那ว是在一月里,旱ທ季最冷的几天。山的阴面就有
这么เ潮。
陈清扬说,她醒时,听见我在她耳边打机关枪。上牙碰下牙
,一秒钟็不只一下。而且我已经有了热度。我一感冒就不容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