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歇,他突然扑入黄芩怀中,另一只空着的左手指拂掌揉,在黄芩腰间摸了一圈。
黄芩讶道:“不打了?”
以他的功力修为ฦ早已寒暑不侵,现在却居然出现此种情况,实是极不寻常。
团团包裹住那八个ฐ纸人。而那八个纸人似是有嘴能讲一般,在黑气笼罩下,出无比凄厉的吱吱嚎哭之声。随后,在顾鼎松的目瞪口呆中,黑气消散,而那八个纸人已๐没了踪影。
祝玉树站起身,哈哈大笑道:“老子是混江湖的,你也是混江湖的,有什么เ堪不堪的?来来来,到เ老子这儿来坐,你我亲近亲近。”说完,跃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抄梅初的腰肢。
祝玉树收了手,瞧向江紫ใ台道:“做什么?老子要请这位美人喝杯茶。”
不管别人怎么看,对黄芩,韩若壁一语中谶--“看他这人,象是捕快;看他行事,绝非捕快。”
不管别人怎么看,对韩若壁,黄芩的评价是:“就算是秀才,他也是个混身充满江湖气的秀才。”
黄芩想也没想,就知道她口中ณ“很好的叔叔”是何人了。
能做出这种无聊事的人,除了韩若壁,还能有谁?
他皱眉心道:跟踪他的兄弟不是说他已经离开高邮ุ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想玩什么鬼花样?
女孩儿仔细看了他一阵,点了点头,古灵精怪地自语道:“你看上去明明无趣的很嘛那个ฐ叔叔人长得虽然好看,可眼光真差。”
黄芩苦笑了一下。
女孩儿以手臂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得意道:
“嗯,还是我要有趣得多。”
黄芩叹了声,只能随声附合道:“是极是极。”
女孩儿用力摇了摇头,令得头上的丫丫结活泼地动了动,嘱咐道:“你一定要去啊,不去我明天就没糖吃了!”
黄芩笑道:“可我该往哪里去呢?”
女孩儿轻拍了一下脑袋,“哎呀”了一声,道:“差点忘了,就在樊良湖西岸。他说,你只要去了,就一定不会后悔。”说完,又一边啃着手里的西瓜,一边往别处玩儿去了。
从扬州ะ回来后,黄芩听手下捕快报告说韩若壁已๐经离开了高邮ุ,还曾松过一口气,以为至此总算甩掉了这个扰人心神的大麻烦。却不想他又跑了回来,还神秘兮兮,莫名其妙地约自己看月亮。不管怎样,这人总是北斗ç会的‘天魁’,江湖上一等一的厉害角色,只要他一日还在高邮ุ,就需要小心防范,别是又想在此地惹出什么事来。想了又想,黄芩决定晚间必须到樊良湖西岸走一遭。
河岸边,轻云袅袅,冰轮斜挂,繁星点灯,夜风拂面,虽然蚊虫众多,却也算纳凉避暑的好去处。但樊良湖的西岸常有水贼出没,是以再是风凉景好,也没什么人愿意来此消เ散白天的暑气。
渐浓的夜色中,黄芩正沿着河岸缓步而行。
然后,他驻足不前,因为看见了一张床。
“妙不可言”里的那张水床,正极不协调,而又四平八稳地摆在河岸边。
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正在专注地看月亮,看星星。
不仅如此,那人手里还拎着个酒袋,不时往口中倒上几口。一边倒,还一边吟上两句诸如“瑶台飞天镜,云端结海楼”一类咏颂月亮的诗句。
看来,他真是逍遥极了,也快活极了。
酒的味道浓烈无比,掺进风里,吹至黄芩的鼻尖。
醉死牛!
能喝得上醉死牛的人无疑就是韩若壁。
这一瞬,旁้边树上栓着的一匹神骏白马轻嘶了一声,仿佛告诉他的主人,等的人来了。
见到黄芩,韩若壁立马扔了酒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将起来。
黄芩见他咧开嘴,露出牙,满脸单纯的开心模样,就好像小孩子遇见了熟悉的玩伴一般,不禁有些轻松,有些宽慰。
若非担心此人再生事端,必须ี探究一下,他绝不会来湖边见他,但此刻๑见到了他,心里却是不由一暖。
可当黄芩的目光触及到韩若壁的目光时,又不由一阵怒火中ณ烧。
韩若壁直愣愣地瞧着他的眼神里,一分单纯也没有,有的只是禁欲已久的饥渴男子,一下看到了久违的老情人时才有的贪婪和□。
黄芩不禁剑眉紧ู锁,强压下火气,背过身去。
而韩若壁则ท兴奋地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黄芩的右肩,道:“这么เ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啊!”黄芩条件反射般转回身,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低吟。
他的右肩被秋毫针所伤,虽然已无大碍,但是冷不防地被人这么重拍了一下,还是颇为痛楚。
韩若壁突然一愣,即而坏笑道:“好家伙,原来你也会受伤?”
这一刻,他的眼神才算恢复了常态。
黄芩只得无奈道:“我是人,怎能ม不会受伤?”
韩若壁耸了耸肩膀,道:“你若不说,别ี人怕以为你是铁打钢铸的。”
黄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人可不是街头的小混混,而是江湖上的暗器之王‘秋毫针’。他躲在一边无耻偷袭,谁能受得了。就算练到了武功天下第一,也吃不起脑แ后一闷棍啊。”
韩若壁呵呵笑道:“不过是个‘秋毫针’,什么เ时候成了暗器之王了?你不要弄错了,老一辈的暗器之王是‘八方风雨’,而新一代的暗器之王是‘一钱’的‘爆裂青钱’。秋毫针ฤ虽是‘三针ฤ’之,但‘暗器之王’还轮不到他吧。”
黄芩“哼”了一声,道:“他不但有歹毒无比的秋毫针,还有一颗‘地动山摇’,我看,要比什么เ暗器之王厉害多了。”
韩若壁吃了一惊,好像第一次认识黄芩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回,才道:“雷师季无用的‘地动山摇’?据说,那可是比重阔海的‘风雷火炮’还厉害的玩意儿,居然也炸不死你?”
黄芩讪讪道:“说来真是运气。那日他在凉亭外暗算我,我中了两针,赶忙逃遁,他却紧追不舍。我逃到一个ฐ荒废的小屋处,自知再逃下去,难免被体内的秋毫针刺๐入心脏ู而死,便躲入屋中,摆下了几处机关,又挖了一个地洞,在里面一方面运功驱伤,一方面想诱他进来,结果了他。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扔进来一颗‘地动山摇’,把整间屋子连同我布下的机关都炸了个粉碎。万幸的是,我鬼使神差地藏在地洞里,这才躲过一劫。”
韩若壁听见,不禁呆了呆,而后突然笑道:“没想到你不但武功好,运气也好,哈哈。”
黄芩道:“此刻回想起来,还有几分心惊肉跳。”
“但‘秋毫针ฤ’还是被你所杀。”韩若壁双手鼓起掌来,道:“恭喜黄捕头如愿杀得‘秋毫针’!杀他的时候,可觉得过瘾?”
黄芩回道:“你去试试‘地动山摇’,就知道过不过瘾了。”
韩若壁又道:“我听说,黄捕头在扬州装过流氓,也不知装得象不象?”
黄芩没有应他。
他倒是自答道:“应该是象极了,否则怎能见到余大海ร?”
黄芩见他没完没了,便道:“什么时候北斗会的魁连这类小事也要关心了?”
韩若壁道:“小事?对我来说可不小。我交代过下面,凡是有关黄捕头的消息,一经探知,便要在第一时间通报我。”
黄芩哼了声,道:“得你如此看重,怕不是什么好事。”
韩若壁故作委屈之色,道:“你竟这样看我?亏我还把被你看重,当成了大大的好事,总想去烧柱高香,谢过神灵呢。太不公平了!”
黄芩苦笑道:“你一厢情愿,关我何事。”
转瞬,韩若壁面上流露出渴望的表情,道:“我实在想象不出号称杀了不少人,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的黄捕头,扮成流氓混混是副什么模样。若能让我亲眼瞧见,愿意折寿一年。”
黄芩无奈道:“你若肯离开高邮,不再来纠缠于我,让我扮成什么เ都行。”
韩若壁象是一下逮住了话题,激喜连声问道:“真的?真的?真的?!”
见他如此激动,黄芩反倒不敢应答了。他心道:这个没脸没皮的,不知会想出什么怪模样,让我扮。还是不要理他为妙。
没等黄芩多想,韩若壁突兀仰面向后,正倒在水床上,一面以身体摇晃着水床,一面大剌剌道:“黄捕头,你要缉拿问罪之人,除了一个‘秋毫针’,其余我都帮你解决掉了。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黄芩目光一紧,道:“漕运的船,你也敢动?”
韩若壁翘起脚,道:“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只要想想拿什么谢我便好。”
黄芩不得不赞道:“北斗会连这种事都做的到,可见确有神通。”
韩若壁支起身体,摇头道:“不是北斗ç会的神通。是我的神通。”
黄芩道:“你是北斗会的当家人,北斗会,还是你,又有何区别?”
韩若壁咧嘴一笑道:“有区别,因为我比较喜欢听你夸我这个人,而不是北斗会。”
黄芩扫了一眼水床,讥讽道:“夸你时时不忘享乐?”
韩若壁拍了拍身侧的水床,道:“不如一起享乐?”
黄芩依旧站着,道:“我贱命一条,享乐不起。”
韩若壁道:“你任何时候都紧绷得象一张弓,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会断弦的。”
话刚说完,他伸手如电,一把扯住了黄芩的手腕,就势要将他拉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