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候外面正在下大雪。松阳裹着外衣和围巾还是觉得有点冷，索性再加了一层外衣，然后一路走到万事屋楼下。
“喂，臭丫头原来你也会卖萌的吗！”银时在后面拎着两个ฐ旅行袋边挖鼻子边懒洋洋地走出来，“自己来拿袋子啊！”
他缩了一下手，翻身转向银时的方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轻声询问：“银时？”
“嗯？”
松阳歪过头看向高杉吞吐着烟雾的侧脸，微笑道：“今晚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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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要打架出去打。”银时不爽地吩咐了旁边打成一团的神乐่和新า八一声，提起一张椅子放到เ松阳床边，坐了下来。
“……呃。”银发的男人似乎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语调懒โ洋洋的，“那个，你的情况我大致都从老太婆那里听说了，从攘夷前期过来的是不是？我是你日后的学生，坂田银时。”
“我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着，老师。”他轻声道，“从来都不。”
阳光以几乎惨烈的方式打在那个ฐ少年的脸上。他居然在笑。那笑声像是从阴间传出来的一样阴冷而低沉。
“这样说吧，”银时换了个卧姿ู，烦躁地抓乱自己的卷发，“如果是银酱的话，才不会在意别人对什么什么的看法什么的，也不会问对方会不会在意什么什么，纠结来纠结去什么เ的最讨厌了。啊~麻烦死了，想一想都麻烦死了。”
“什么啊！”银时猛地跳起身，指天画地地嚷嚷：“如果我再长大一点的话，至少长到前辈那种身高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你揪着头发提起来的话，我就……”
“是是……呃，你先松手吧美代子，脸有点疼……”
“当啷”一声长刀出鞘的声音，松阳凭着这幅身体的警觉性拉着美代子迅速后退一步，就看到举着武士刀摇摇晃晃站不稳的高杉。
“是啊。”男人站得有点不耐烦了，一边抖腿一边漫不经心地挖着耳朵，“如果老师你气得真的决定要离开，那ว么银桑是不可能找到你的吧。与其满宇宙地去找你，还不如乖乖在这里等着你哪天回心转意回来好了。”
松阳打开了庭院的大门，跨进去以后无奈地回头对银时道：“进来吧。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เ能ม吃的。”
银时有点犹豫地站在门边，望了他一会儿，默默地把手上的另一把木刀递给他：“银桑从志村道场拿的。老师……不是要比试刀法什么的？”
松阳没理他手里的木刀，伸手拽了他的卷毛就把他拖进来了：“先吃东西，打你的事一会儿再说。”
“……疼疼疼疼疼！老师、老师为什么那么เ喜欢拽银桑的卷毛啊喂！手感真的那ว么好吗！话说你刚ธ刚说了‘打你的事’了吧？你真的说了吧！什么比试刀法，其实就是为了打我吧！！”
最后银时还是坐到了和室的矮几边一脸欢乐地刨着松阳临时给他蒸出来的白饭加咸菜，那双绯红眼眸弯的弧度之欠揍让松阳觉得手心很痒。松阳回过头打理了一下和室里的乐่器，选了把三味线坐在回廊上一边弹拨一边调弦。
整个庭院里的树木都掉光了叶子，显得十分萧索。夜晚的寒风里，只有和室里亮着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暖动人。
松阳微微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奏着，细细聆听三味线的声音寻找需要调试的地方。银时吃饱喝足了，向后一仰躺在榻榻米上边听他弹奏边枕着手臂打盹。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安宁的夜晚被巨大的撞门声打破。
“沢翔一郎的老师，在不在这里？！”
松阳几乎在大门被撞破的一瞬间就提起木刀站起身来，然而银发的男ç人动作比他更快，抽过桌上的洞爷湖就朝门边飞掷了过去，正中ณ嚣张地问话的人的脑门。
“喂喂，进门前要先敲门你们难道不懂么，你们乡下的老妈会哭的哟~~”
银时捡起洞爷湖，横在胸前强硬地把门外的人全部推了出去，眼眸里隐隐有火光在跳动：“重新来一次，记得要敲三下噢。”
松阳这时已经走到了银时身边，望了望门外一伙龇牙咧嘴的小混混，冷声道：“翔一郎怎么了？”
“那个混账，仗着跟组里的小头目混得不错，一来就混上了一个高位置，然后马上原形毕露搜刮ุ走了我们几个弟兄的钱！”带头的那个被木刀砸倒的混混站起身嚷嚷道，“我们去跟上头汇报，上头说沢翔一郎到处宣扬他是什么什么松阳门下的弟子，连次郎长大人都不敢碰他！我们可不知道吉田松阳是个什么人物，老子就要老子的钱！学生还不了就让老师——”
混混剩下的话被洞爷湖又快又狠的一记抽击打断ษ，整个ฐ人像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哇哇大叫着撞上了对面的店铺。
“不知道吉田松阳是个什么人物？”银时扛着洞爷湖逼近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慵懒，“那ว么让银桑的洞爷湖让你知道一下。跟吉田松阳大人说话声音太大打十下，不加敬语二十下，对他出言不逊一百下啊混蛋！！！”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给我滚到松阳大人脚边去行大礼。”
“是！！我知道了！！”
松阳蹙蹙眉，绕到一边去躲开那个一脸鼻涕眼泪跑过来跪拜的混混，抬眼望向眼前一群似乎ๆ矮了一截的混混们，低声道：“你们是什么组织的？”
“啊……那个ฐ，”答话的混混瞥了一眼扛着洞爷湖的银时，声音小了许多，“我们是次郎长大人门下的一个分支……”
“次郎长有承认你们这个组织吗？”
“……呃……他、他应该默许了吧……”
借用次郎长之ใ名的混混团伙啊……松阳勾了一下嘴角，垂下眸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被银时察觉到了：“老师，次郎长是谁？”
“以前的朋友。”
“那ว么翔一郎呢？”
“是我的学生。”
“……”银时绞尽脑แ汁想了半天，默默道：“不记得……”
“我记得就行了。”松阳说着走到เ还在地上跪拜的混混身前，蹲下|身垂眸注视着他说道：“如果能够找到翔一郎，跟他说，他的老师要见他。”
“……如果能够找到他，我们何必过来找你……”
“如果能够找到เ他，”松阳重复了一次，浅绿的眸子里有寒芒在闪动，“请务必让他毫发无损地过来见我。”
趴在地上的混混茫然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低头咬牙道：“好吧……我们会尽量克制住不打死他的。”
“你明白什么เ叫做毫发无损么？”松阳说着，嘴边带上了温柔的笑容，“还是说，现在就让你们永远失去找他的机会？”
“……抱歉！我们知道了！”
目送混混们远去的身影，银时在被撞烂的大门边来回踱了一会儿步，突然站定在松阳面前嚷嚷道：“这算个什么鸟事啊老师！什么翔一郎啊喂！银桑可不记得私塾里有这种【干了坏事就跑吧诶什么你们要我赔偿去找我的老师吧xdd】的不良学生啊喂！老师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谁冒充你的学生吧！！”
“不是。”松阳叹了一口气坐在门槛上支着额头闭目休息，“他是我的学生。银时你是后来的没有印象，可能小太郎和晋助会对他印象深刻一点。”
银时在夜色中ณ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抱着洞爷湖也在他身边坐下来，小声说：“老师。假设说……嗯，只是假设，假设银桑不是你的学生，只是后来认识你的人啊或者朋友啊什么的，你……”
松阳侧过眸子看向银时那双闪闪的绯红眸子，突然就想起温泉时银时撑在他上方俯视他时那种灼热的眼神：“……突然很想打你一顿呐，怎么办呢？”
“噗咳咳——老师银桑先走了！！银桑先回去碎觉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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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五十七
松阳本来想去找次郎长问问情况的，但是次郎长先一步来拜访他了。
“沢翔一郎，”次郎长目不斜视地跨过庭院大门的废墟，“是你的学生？”
正在庭院里扫地的松阳怔了一下，看向表情凝重的银发男人：“是。怎么？”
次郎长手里没有拿烟斗，只是拿着一把真刀，刀身上隐隐散发出血腥的气息。
“如果他不是你的学生，”最后，男人还是低沉着嗓音开口了，“我真的会砍了他。”
松阳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
“松阳啊，如果我是你，早就把这种不懂ฦ事的小鬼给杀掉了。”男ç人一边走进庭院一边说着，“先不说他给侠客次郎长的名誉造成了什么损伤，光是他天天念叨着‘我是松阳门下的弟子’、‘我的老师可是当年被斩首却奇迹般地出现在现在的强人’，总有一天你会被再次丢进死刑é犯的大牢的，你明白么。”
“……我这些天也在到处找他。”松阳转过目光看向庭院里的树木，“而且正打算找你呢，次郎长。因为我完全不了解翔一郎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沢翔一郎……完完全全就是一条恶犬。”次郎长眯起眼睛，轻蔑地挑起了一边的嘴角，“一开始在歌舞伎町的混混里混了个ฐ脸熟，然后仗着他一身还算过得去的武艺参与各种火拼取得名望一路往上爬，不知道杀掉了多少失势的小头目。来到江户才不过几个星期，就已经沾了满手的鲜ຒ血。而且这家伙的野心越来越大，竟然准备跟我的组织叫板……”
说着，他缓缓抽出刀鞘里的武士刀，让松阳看刀身上染着的血。
“我今天刚刚跟他交过手，”次郎长“喀啷”一声收刀入鞘，“本来是想杀掉他的……但是觉得他的刀法透着几分熟悉感，仔细回想后才想起这种行云流水、随性得乱七八糟的特点似乎应该属于你的刀法……”
松阳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所以，我只要了他一条手臂，就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