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也看出来，徐然想单独审讯，就指着王二虎让人弄醒他。
王直不耐烦的道：“你知不知道没关系，徐大人想问你点话，你知道照ั实说就行了，否则哼你在锦衣卫这么久ื，最后几样压轴的刑罚你不是不知道。”
李武得令上前，跑到水盆前，面朝那些锦衣卫，仔细的洗着手，不一会就从水里捞了出来，还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那个锦衣卫依言上前，学着李武的样子洗手，李武则带着两个锦衣卫手握刀柄，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个锦衣卫。
徐然瞥了那些犯人一眼，其他的犯人的脸sè立刻变了。徐然把大明律都搬了出来，恐怕要是依法办事，他们也是理亏在先。
想想徐然都释然了，这伙人八成是东林党的拥护者，说白了，就是有点功名的读书人，没当过官，自然不了解大明律。
“别那么เ客套了。”王直笑道，“你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即可，兄长痴长你几岁，可千万别嫌弃呀。”
王直亲热的搂着徐然的肩膀，道：“如此最好，以后就是兄弟了，煤矿那边你可得多帮衬着兄弟，有财大家一起。”
“哪敢劳烦王大人，大人只需吩咐一声，下官自当前往。”
王直见徐然没有开窍，道：“本官观徐医官的五禽戏甚是完整，想必是家传的吧？”
李武想了想道：“木炭，木材都买，一年得好几十万贯，怎么了？”
“你不是说这东西有毒吗？”李武道，“万一把锻造司那些人全给毒死了，到时候那可是大罪。”
“毒杀案？”李武皱了皱眉头，这是官驿，在这里住的要么是官员，要么是官员家属，若是涉及到官员的话，自己肯定得管管，不然说不过去。
管丞想了想，道：“好像是哦我想起来了，是广陵县知县，调任到大同府担任营缮所所正，名字好像叫张焕。”
里正身后的几个大汉，正要动手。
里正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上官在，急忙说：“大人有所不知呀，这瘟疫就是从田老三家里传出来的。前几天他的老母亲病了，乡亲们都为他家忙前忙后的，谁知到今ri傍晚的时候，有几家都出现类似的病症，甚至甚至何大狗一家都已经没气了”
想通了这些，徐然不禁心中嘀咕，这个知县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自己一家人都在马邑，可得罪不起这位父母官。
李武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也知道这医者大忌，但还是开口说：“那好，本官就说说。病人前段时间只是有些轻微的咳嗽，流鼻涕，但吃了几服药并不见好转，反而咳得更厉害，在几ri间的功夫，脸也肿了，眼帘出血，甚至还咯血”
这个熏臭的屋子，鬼才想待。
徐茂金急也没有办法，俗话说得好，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人家下这话，谁还敢怎么样？难道还敢去冲进衙门把人带回来，冲击县衙罪同谋反，这个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没办法，裴氏一个晚上都跪在佛像前祈祷，求菩萨显灵。
几ri的时间，把好好的主薄硬是折腾的面黄肌瘦，原本还算健壮的身子，硬是连床都下不了。主薄以为ฦ徐然是有意整他，这还了得，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居然敢欺负主薄大人。喘着粗气叫来了捕头，带了七八个猛汉将徐然痛揍了一顿，打得徐然当场昏迷。
这一喜一悲让徐茂金瞬间老了十几岁，谁都知道徐家是马邑县有名的肥羊，那个ฐ知县整ri就想着霸占徐家的产业，这可倒好，千年道行一朝丧，二十几年的安分守己，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说完一直望着王直，生怕王直对他开膛破肚，把纸条取出来。
他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王直听到เ这里，自然知道纸条是个很关键的证据，极有可能是锦衣卫中的叛徒写的，马上就有了这个想法，一脸不善的走了过来。
徐然苦笑了一声，王直倒是一点也不手软，但自己怎么能见死不救，虽然这人是个叛徒，尤其可恨，但终究也是可怜之人。
“大哥，纸条没了就没了，都几个时辰了，别说是纸条，就算是皮革都化没了。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王直这才有些遗憾的看了看王二虎的肚子，走到เ徐然面前道：“真看不出，贤弟还是有些手段的。哼，这个ฐ付术一定是东厂的内iān，连他的侄子付天瑞都是，老子这就派人将他们给绑了。”
徐然道：“大哥，不急于这一时，况且我们也没有证据。”
王直嘿嘿一笑，道：“锦衣卫办事要什么证据，只要把他们抓过来，还愁没有证据？哼，他就算是块石头，老子都能ม让他开口。”
“今天下毒”徐然沉吟了一会，突然问道：“不知道大哥记不记得这批犯人是什么时候移交到เ天牢的？”
王直想了想道：“准确的时间不记得了，快三个ฐ月了吧。是雷风负责接收的，说来也奇怪，本来是打算前段时间就转走的，结果东厂的人没来。”
“前段时间？”
“对，前段时间东厂了移函，说是不ri前来提人。”王直笑着道，“当时镇抚使大人身体不适，就口头批阅由我负责跟东厂的对接。”
徐然的眉头一挑，紧接着问道：“那大哥本来是该谁负责的？”
王直道：“对方的移函来的是东厂掌刑使跟镇抚使同级，按照规格必须由镇抚使大人亲自坐镇交接。”
徐然皱了皱眉头，半晌不吭一声。
王直道：“怎么了贤弟？其实这脉络已经梳理出来了。东厂的人设计让王二虎投毒给李鹤，李鹤中毒身亡，然后由王二虎或者锦衣卫其他的叛徒指证，诬陷我们毒杀李鹤。东厂那边肯定已经构陷了李鹤的大案，然后他们好弹劾镇抚使大人就是主谋，好狠的手段。”
“所幸贤弟乃是福星，及时到了大同府，否则还指不定要生什么事呢。大哥现在就去报告镇抚使大人，给老弟邀功。”
说完王直就要拉着徐然离开天牢，看模样是要一起去见王六福。
徐然道：“大哥，其实这个案子已๐经可以结了，就是小弟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那就是这个杀手，这个杀手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杀手？”王直扫了一眼那个杀手，不以为ฦ意的道，“或许，他是来刺杀李鹤的吧，害怕王二虎得不了手，防患于未然的？”
徐然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先他这个ฐ杀手来到天牢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毒药，他事后补救，肯定效果不大，而且那么多犯人都看着，他想下手也不容易；其次牵机药可是绝毒，失手的可能xing很低，犯不着弄个杀手过来，这样岂不是画蛇添足？这个杀手肯定另有目的，或者说，肯定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有其他的同党。”
王直翻着审讯录，苦笑着道：“这个杀手嘴硬的很，在这抗了半天的酷刑é，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知道贤弟有什么เ办法没有？”
徐然心道：“我又不是刑讯专业的，哪能什么人都能让他招供。那ว王二虎明显就是准备招了，而你们不给人家机会而已๐，才让我给问出来。至于这个杀手，你们打成这样都不招，我哪有什么办法。”
徐然心想却没说出来，只是道：“我猜测这个杀手极有可能是想刺杀镇抚使王六福大人的。”
这一开口简直是石破天惊，王直吓得半天没回过神，过了好一会才道：“贤弟，这可不能乱ກ猜呀。”
东厂跟锦衣卫是两个系统，都是给皇上办事。虽说相互之间都不对眼，相互安插个iān细叛徒，这是允许的，甚至双方之ใ间大大出手，也没有什么，毕竟这都是摆不到台面上的东西。但要是说公然行刺镇抚使这种大事，那就不得了了。
就算是魏忠贤再得皇上喜欢，这也完全属于谋反，不管是谁，被砍了脑袋都是轻的，一般都是要诛九族的。
所以王直知道，东厂的人构陷个罪名让王六福下台或者调任这有可能，但是想要刺杀王六福，除非是魏忠贤老年痴呆外加脑袋抽风，否则ท他就是撞猪上了，也不敢这么做。
徐然心里想魏忠贤连王安都敢杀，哪有他不敢做的事。但他也知道其中利ำ害，只能说自己้只是猜猜，就当自己没说过。王直不敢让徐然再说什么，就让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将王二虎的证词先传达到王六福手中，然后去提审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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