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之身为辅政大臣每日操劳十分辛苦,家里的事情便更是全都推给了夫人,再没精神多问一句,而王夫人越发忙碌,又有老太太时不时的添堵,真真是苦不堪言。
于是这日趁着王夫人和宁氏都过来请安,宋老太君便问:“也不知道燕姐儿的身子怎么样了?她奉旨去庄子上休养,这一去已经两个ฐ月了,眼看着即将中秋,你们也不打发个ฐ人去问问?”
萧霖母子更是千恩万谢到语无伦次。
凝华长公主听了这话方แ破涕为笑,从儿子手里抢过外孙子怎么也看不够。
姚燕语上前再次为皇上诊脉ำ,然后又施了一次针。依然是把自己的内息耗费了十之ใ八九才收针。之前张苍北放出话去说皇上明天能醒,现在天色已晚,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张老头干巴瘦的脸严肃的绷着,皱纹更深眼神雪亮:“我已经叫人把翠萍和林素墨叫来了,她们两ä个做静脉注射是最好的。”
“月儿有弟弟妹妹了。”姚燕语淡淡的笑了笑。真是白白便宜了苏玉祥那个人渣,这种人凭什么也能儿女双全?
苏玉祥的侍妾生孩子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姚凤歌要把这两个孩子都记在自己的名下却不是小事。最起码定候府就不能对这件事情等闲视之ใ。
姚家自然很高兴,而且老太太听见孙女有官升一级之后,还跟王夫人商议着要不要摆几桌宴席,请几家至交好友过来坐坐。
但老太太着实的不高兴,当时就拉下了脸。王夫人不想弄得家里不安生,传出去叫人笑话,便劝道:“前些日子老太太不是说要去寺里上香么?如今高黎余孽已๐经落网,云都城里外都太平了,要不媳妇派人去安排一下,老夫人去大悲寺上香?”
姚燕语轻笑着拍拍她的手:“这几天他们都忙,将军也两天没见人影了。他们在一起呢,你不要担心。”
“可别,这话若是让唐将军知道了,可不得恨死我了?”
姚凤歌已经起身相迎,看见封氏怀里抱着个匣子,因问:“大嫂子是有什么เ事吗?”
姚凤歌忙道:“多谢大嫂子的一番好心,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什么状况,或许暂时用不上这么多。不如大嫂子先拿回去,若是有需要,我再去问大嫂子开口也是一样的。”
卫章笑着低头啄住她的鼻尖,吻去点点细汗:“难道你就没用内息?只不过你步法不对罢了。”
“不然你第一次怎么เ从我手中逃脱的?还不是我没防备,让你钻了空子。”
姚燕语带着阮氏会同宁氏再次去定候府吊唁归来,想着那阖府上下男女老幼全都是一副悲痛的样子,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
关于颍定公夫妇先后去世的传言在云都城里渐渐地散开。
云瑛还不够上朝的年龄,今天能出现在朝堂之上完全是因为萧太傅这件事的缘故。昨日他已经如实向皇上禀报过,而且,就算他不说,皇上派去的护卫也不是瞎子。可以说,国医馆里的风吹草动都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
后来姚â燕语的表现一直抢眼,姚家父子也步步高升也的确挡了一些人的官路财路。今日既ຂ然有这个ฐ把柄,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必然借机生事,就算不能给姚â家人扣上什么เ罪名,先铺垫一番也好。
脏兮兮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茧,而他又太过用力,苏玉蘅纤细的手指被他抓的有些疼。但这酥酥麻麻的疼痛却让她特别的安心。苏玉蘅就这样跟着自己้一身征尘的丈夫一步跨过那ว道门槛ນ,在众人的前拥后簇中进了将军府。
那新郎官的礼服原本是以为用不到เ的,已๐经被收进洞房的衣柜里去了,阮氏这一吩咐,下面的人一时还想不起来放到เ了哪里,于是三四个仆妇都跑去洞房里翻箱倒柜的找,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众人接过荷包后都暗暗地掂量,这里面的银锞子至少也是三四两ä,于是几人欢喜几人不屑,一时间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但不管怎么样,人家来给磕头拜年也绝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这若是易地而处,姚â燕语是打死也不会只为了这几两ä银子就跑去给人家磕头的。
“等会儿过了子时将军和夫人都要进宫朝贺,虽然是过年,但一身酒气也到底不好。”唐萧逸说着,转头看向姚燕语,又问:“不如咱们玩别ี的?”
唐萧逸笑嘻嘻的说道:“也没什么好玩的,咱们就玩投壶吧,这个ฐ男女老幼都会玩儿,也不算谁欺负了谁。条件也别太苛刻๑了,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就行。”
“吃吃看吧。”姚凤歌满不在乎的轻笑着,“不怕父亲骂女儿不懂ฦ事,其实他这样我倒也放心。最起码不用跑出去招猫逗狗的,惹些麻烦回来。不过是吃药调养,花点银子罢了,我乐่得养着他,倒是少生些嫌气。”
姚凤歌垮了脸,低下了头。
“女家那边出了点事儿,所以婚期提前了。虽然很匆忙,不过你放心,那边的宅子过了年接着盖,等你媳妇进了门,你们两个ฐ细细的商议着收拾妥当再往里搬,到时候还多一个乔迁之ใ喜。”
“至于成婚所需要的东西你也不用操心,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保证万无一失。”姚燕语说完转身便走,又回头叫卫章,“走了,今儿不是要去镇国公府给国公爷送年礼吗?”
“叫你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姚夫人双手推着卫将军的肩膀。卫章顺ิ势往后一倒,躺在了榻上。
“哈哈!”卫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挠痒,于是赶紧的伸手去抓夫人的手,并一边解释:“我是属猫的啊!不过是吃人的大猫!哈哈……”
卫章轻轻地抚着她的脸:“不,不是你治不好,是你的身体需要时间养息。李太医说了,女人伤及宫房,至少要养一到两年的时间才宜受孕。我们都还年轻,不着急。刚刚我那样说,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姚燕语放心的点点头,往他的怀里挤了挤,闭上眼睛安稳的睡去。
封岫云听完婆子的回话,摆摆手命人退下,方同封氏叹道:“三爷这伤难道是真的好不了么?”
封岫云淡淡的叹了口气,又道:“但他们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ฐ办法。为何不请姚御医来给看一看呢?这么近的亲戚,三爷又是在那ว边伤的,难道她就这样看着不管?”
外边已经是十月底的天气,纵然艳阳高照ั,也挡不住丝丝北风寒。
怀恩忙躬身回道:“回皇上,因那斗篷的宫绦公主不喜欢,还没叫人去修。”
“哎——我说她就是说她,可……可没说你……”苏玉祥紧张的往后退,脚跟儿已经碰到了蜂腰桥的汉白玉栏杆。
“你……你强词夺理,你别过来……啊!”苏三爷退无可退,身子冷不防往后一晃,顿时变了脸色,“你别过来!”
云琨走到诚王妃身旁坐下来,招手叫过丫鬟,吩咐:“把饭菜拿下去热一下。”
屋子里的闲杂人等全部退了下去,一时间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卫章又深深地看了床上面无血色的人一眼,方แ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
姚燕语微微苦笑:“我哪里来得及想那ว么多?”
李守备之前手里没银子也不好去讹人,现在手里攥着点钱,身份也抖起来了,三分吓唬七分安抚,竟能ม以十二文一斤的价格买了一千七百斤大米。这也就是花了那些医女们捐上来的铜钱而已,三十几两银子还没用着。
只是冲着这白米,长矛果然找了二百多名百姓过来帮工,极大程度的缓解了伤兵营人手短缺的现象。
门外,翠微哪有心思去倒茶,只是把门口的半夏等小丫头打了,自己守在廊檐下半步不敢离开。
“翠微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我家将军……”长矛猴精的人,这会儿见翠微坐在寒风里瑟缩着身子,也没了大主意。
云瑶听了这话,似是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忽而笑了:“姚燕语,其实你也挺自以为是的。”
“我走了,谢谢你给我治病,还有……你的衣裳。”说完,云瑶转身出去了。
“燕语非要去甘州。而且已经上了奏本,我怕皇上一口就答应了。”
“国公爷自然是没办法的。”姚延意无奈的笑了笑,“我不过是想请国公爷帮忙,如果皇上真的同意燕语北上,想让借他老人家手下的精兵良将帮忙护送一下燕语。那ว丫头的性子,这事儿拦是拦不住的!我也只能ม想这样的办法了。”
“噢,一般的药果然都入不了你的眼。不过,你弄这个作甚?闲着没事干啊?”
“你直接说担心你家情郎受冻不就完了吗?”老家伙笑了笑,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花白胡须,问道:“缺什么เ,跟为师说。”
大云朝太医的级别正一品到从七品,一共十四级别,分别是太医院令,右院判,左院判,饮膳太医,上太医,御医,内医正,御医员,主薄,吏目,医官,医士,医员,司医。
因为ฦ姚姑娘现在是五品主ว薄,所以她找了个空闲补了补有关这方便的知识,认得这两位是从七品司医。
“做完再洗!我又不嫌你!”
“……”
于是,姚夫人被从头到脚啃了个遍,最后连渣都不剩ທ,洗澡神马的连要求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睡过去。不过吃人不吐骨头的卫将军好歹善后工作还不错,叫人备了热水把夫人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用毯子裹着送去床上睡。
一觉睡醒已๐经是晚上,贺熙夫妇带着吉儿,唐萧逸夫妇带着姚夫人的养子凌霄,葛海赵大风以及翠微翠萍都到了。中秋家宴被摆在后小院,左ุ右分男女两席。男人席面上人都全了,女人这边主位却空着。因为姚â夫人这会儿刚ธ睡醒,还在月朦胧鸟朦胧之ใ中。
“姐姐怎么还没来?”苏玉蘅低声跟阮氏说道,“要不我们去瞧瞧她?”
阮夫人偷偷地看了一眼卫将军,悄声说道:“将军说一会儿就来,咱们还是等等吧。”
苏玉蘅也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那边主位上的卫将军,见将军的眼角带着千年不遇的淡淡笑意,抿了抿唇,应道:“好吧,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不急着回去。”
姚夫人不到,宴席也不好就开,于是大家先吃茶点闲聊等她的大驾光临。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唐萧逸夸张的揉着肚子问:“老大,夫人怎么เ还不来?你是不是亲自去迎接一下?小的这肚子都饿瘪了!为了今晚这顿饭,我三天都没进食了啊!”
“中午还见你啃了一只叫花鸡。”赵大风立刻揭了唐将军的老底。
“啧!会不会说话啊你!”唐将军立刻瞪过去,“不会说话就吃你的!”
“你管我?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赵大风无赖的横了唐将军一眼,仰着头往嘴里丢â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