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鶦目光落到他怀中,脸上是一片哀伤和愤怒交织的无措,“我以为ฦ你带母亲进京是为了哄我高兴,没想到你们连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也要拿来利ำ用,真是父子同性,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你。”
怀里婴儿突然格格笑着朝母亲伸出了手,“别碰他!”江鶦赶紧抢过,儿子占据了她全部注意力,她没有留意到他脸上半分的悲伤,“你们以后离玉书远些,熙ກ瑞亲征的事自有我来跟他说,你们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护他周全上吧,倘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江鶦无奈一笑,“玉书只是个婴儿,何必为他破费,眼下战乱频起,又连逢灾情,北方颗粒无收,还是百姓的死活要紧。”
江鶦察觉到他有一丝异样,忙出声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永熙ກ帝却一反常情,不顾群臣怨声载道和谏官的苦苦规劝,一意孤行地颁下诏书,封册容王为摄政王,恭顺之心溢于言表,并按照ั礼制择吉日,赐衣服、车马、乐则ท、朱户、纳陛,虎贲、弓矢、斧钺、纒鬯等九锡之ใ物,每件物品的规制都是史无前例的奢华。稍有血性的官员纷纷叹息,时局至此,圣国江山已完全沦为容王囊中ณ之物。
人们惴惴不安地迎来了新年。意料之ใ中的飞雪,意料之ใ外的军情。边关战事爆发,锦国二十万大军只在朝夕更替便攻陷了边境的定门,以此为据点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转眼之间战火已经蔓延过十几个城池。
“真可惜,我要是当时醒着就好了,就能看到你为ฦ我忙乱慌张的样子。”江琮忽然莞尔,半开玩笑的话语不假思索地飞出双唇。
江鶦一下子抬起眼来看着他,片刻后慢慢地无奈地笑了起来。
“真是一点也没变。”
江琮笑意更深,目光落到她的肩窝,想也不想就把头靠过去。江鶦微微滞顿一下,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把滑落的被子拉高。以前的江琮并不会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เ异常,可是也许曾经失去,而且一度绝望地以为再也不会拥有,所以竟生出恍然的错觉,以为这只是梦了千百回的镜花水月,每一个细节都熟悉清楚到เ足以以假乱真,却在伸出手后碎于无形。
门外突然一阵嘈杂,“圣上驾到——”通传声才到门口,熙瑞前脚就跟着跨了进来,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的江鶦一愣,四目相对,熙瑞也怔住了。
还是江琮先反应过来,“见过圣上。”他嘴里虽这么说,身体却没有行动的意思,依然倚贴着江鶦,缠着她的手不带半分力道,倒让江鶦不忍心把他推开。
熙瑞盯着江鶦察言观色一番,瞧不出什么端倪,只见他们两人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虽然熟ງ知江琮从小娇生惯养的性子,加上姐弟俩感情深醇在王府内外也是出了名的,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但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郁结,“朕听说琮弟身体抱恙,现在好些了吗?”
“有姐姐照顾已经无碍了。”
“那ว便好了。”熙瑞说着目光自然投向江鶦,意思是你也该回去了吧。
江鶦也觉得逗留得过久ื,赶紧站起来,“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迟些再来看你吧。”
一路上熙瑞闷闷不语,江鶦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叹口气站住了,熙瑞走出老远发觉周围只有自己一个ฐ人的脚步声,这才停下来,转头不住地看。
“皇上走那么快,臣妾都要跟不上了。”江鶦缓步走过来。
熙瑞终于忍不住沉下几分脸色,“你回答朕,是不是很想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