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远征军重返一片废墟乔鲁拉城,并且遇到了前来接管此城的特拉斯卡拉军队。12月,远征军进入祖塔拉谷地的特拉斯卡拉城,准备迎回昔年失散于此的族人。
结果,他们也和特拉斯卡拉人一起,被阿兹特克大军给死死围困在祖塔拉谷地,ไ跟外界基本断绝了消息。对于远方故乡在“神人”降临之后才发生的那一系列天翻地覆的剧变,这批流落在外的洪休提兹干人基本上是一无所知,直至最近才借着西班牙人的东风突破了封锁线,略微打听到一点只字片语。
他之前的一番๘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总算是有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无论是议和安抚,ไ还是动兵剿灭,ไ他都有了可以讨价还价的本钱,而不是像之前那ว样的束手无策。
“……利用价值?你难道是想让科尔特斯跟历史上一样,悍然绑票蒙特苏马皇帝ຓ,肆意屠杀阿兹特克权贵,ไ把这座城市搅得天翻地覆,ไ然后自己从幕后跳出来充当救世主,ไ杀了这家伙向阿兹特克人示好?”
“……这个变数我们早就考虑到了,主任同志而这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
——可以自由穿梭虫洞的空间异能者,全中国也只有大约五十名,并且分别隶属于各个机关部门和劳务公司,其中不少还常驻国外。
不过,对于王秋这样的编外实习生和文德嗣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马主任依然是一等一的大人物——他们在这个世界或许是受万众景仰的“神人”,以及挥斥方แ遒的统帅,但在另一个世界却什么都不是。
要知道,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乡下,哪怕一个铁犁头对于农夫来说都是很值钱的财物……看来除了香料、茶叶、丝绸和瓷器之外,我们似乎也可以跟中国人做一做铁器生意。
蒙特苏马,在当地语言中意为“说话的人”。这位皇帝是一个纤细而匀称的老人,长着稀疏ຕ的胡须和披肩的长发。戴着一顶装饰有许多彩色羽毛,ไ仿佛打开的折扇一般的王冠,ไ以及一副象征崇高地位的玉石耳坠。他有一副出奇地富于表情的面孔,看上去显得仁慈、庄重,ไ并且处处露出尊贵气概。
确实,根据马可波罗的游记和达伽马的见闻,中国人生活在一个ฐ几乎什么都不缺的富饶国度,却出产着无数欧洲人极度羡慕的东西。一群群的欧洲航海家跨越万里波涛,只是为了去寻求那些让整个欧洲都陶醉的茶叶、丝绸、香料é和瓷器。
譬如这一次中国使节团在沿途宿营地开办的临时集市,虽然规模不大,最多也就十几个摊位,但看上去也已经够传奇的了——因为他们贩卖的都是东方แ特有的好东西。
总的来说,这一系列ต焰火盛会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附近的印第安部ຖ落全都知道了洪休提兹干王国有神人下凡相助,ไ万万冒犯不得。只是效果未免有些好得过了头——由于玉米的收获季节已经结束,ไ眼下正值农闲时节,很多闲得蛋疼的纨绔子弟为了能看热闹,ไ居然带了亲信仆役一路跟在远征军的屁股后面,ไ白天充当中间商,帮助远征军倾销各种现代工业品,晚上则作为ฦ看客,欣赏一辈子没见过的绚丽ษ烟花。
原来,随着阿兹特克帝国内乱ກ的持久ื化,蒙特苏马皇帝的权威也已经大不如前。在阿兹特克军队弹压下蛰伏多时的反对力量,随着帝队的瘫痪,则看到了起事的机会……一场席卷整个墨西哥谷地的大起义,早已是、一触即发,只是暂时还缺少一根合适的导火索ิ,推举不出一个ฐ能服众的带头人罢了
于是,ไ两边从沙漠打到高山再打到热带雨林,整整打了三百年,这个顽ื强的土著邦国才被秘鲁的西班牙军队最终剿灭——而到了那个时候,ไ玻利瓦尔和圣马丁都已经快要在整个南美洲掀起浪潮了。
鉴于上述历史记录,ไ穿越者们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在遇到大航海时代的欧洲人的时候,务必要尽量用大炮、火枪和刀剑说话,有事没事就用炮弹和炸弹对他们“热情款待”一番。你把他们打得越狠,越是把他们虐得迭起,他们就对你越客气越尊重;而反过来,ไ你对他们越客气越尊重,他们就会把你打得越狠,越是把你虐得迭起……嗯,怎么เ听上去很像是一群心理变态的受虐狂抖m?
听着部ຖ下们的议论纷纷,作为最高统帅的科尔特斯也是深感一阵阵的头疼。
可这种一切主动权都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别扭感觉,还是让科尔特斯感到很不适应——他更希望把这些中国人统统拘捕起来,迫使他们跪倒在自己้脚边,然后任凭自己肆意勒索ิ……但这显然只是他的妄想。
“……不必担心,ไ我已经派阿波钦娜将军带着五百人去抢占广场四周的房屋,ไ把里面的特拉斯卡拉武士和西班牙人统统都赶出来,免得有人打冷枪。”文德嗣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ไ“……至于这座金字塔……这个ฐ年头的欧洲火枪射程只有一百多米,从金字塔顶ะ上根本打不到这里……”
“……这个也不用担心”文德嗣颇็为神秘地一笑,ไ“……科尔特斯的全部火炮都在我们手里”
所以,西班牙人科尔特斯和他的部下都不懂英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看到队伍里最有学问的传教士,也认不出这些诡异的字母,科尔特斯只好耸了耸肩膀,转身抡起手臂,把水晶骷髅用力摔在墙壁上,当场砸了个粉碎——虽然像这样精美的水晶骷髅,如果带回欧洲的话肯定能卖出一个高价,但作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捣毁一切异教的邪恶偶像,乃ี是更加重要的天职。
于是,经过一路的紧赶慢赶,ไ在五天之后,洪休提兹干远征军终于抵达乔鲁拉城附近。而王秋等四位穿越者们也传送完了最后一批军需给养,ไ再次回到了这个古代中美洲时空。
————————————————————
当然,ไ胆魄惊人的不一定是英雄,也可能是疯子。
所以,他需要寻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本地同盟军,而不是像托托纳克人那ว样风吹就倒的墙头草。
很多年纪较大的山民,在啃了小半块面饼之ใ后,又把剩ທ下的大半块面饼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打算等到之后跟着这支军队前进,经过自家寨子的时候,把这种媳的高级面饼捎给老婆孩子尝一尝。
在新招募的苦力们用餐的时候,考考姆和其他士兵也在一起吃饭。由于是行军之中ณ的大锅饭,他们吃的东西也跟苦力们相差不大,ไ同样是新烤的面饼和加了调料的热面汤,只不过数量更多一些,ไ还有一点额外的犒劳——每五个ฐ士兵还可以分到เ一份装在铁罐子里的奇怪的肉,ไ看上去好像是一坨坨粉红色的固体,既没筋也没骨头,有点像是掺了血的面团,ไ尝起来倒是确实有点肉味,似乎ๆ还掺入了香料,ไ但哪怕他们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什么动物会长出这么เ奇怪的肉,感觉实在是很神秘。
另外,对于如何更有效地防治疑似由欧洲探险队带来的黑死病,自从上次在特斯科科湖畔吹了凉风发高烧病倒之后,ไ就一直很缺乏存在感的蔡蓉团长,这回也提出一项很有建设xing和启发xing的工作建议。
蔡蓉团长挺起她那ว毫无凸起的平板胸部,用一脸了不起的表情高声宣布说,“……偏偏印第安人没有猫,ไ所以就让我们给这边援助一批萌到爆的可爱猫咪吧比如说虎皮猫、西贝猫、蓝ณ猫、地狱猫等等……”
可是,接下来没过多久,他们就再也隐忍不下去了。
更要命的是,特佩特万克城附近的几条小河,也就是这座城市的主要水源,都在旱灾中或改道、或干涸了——瘟疫、干旱、饥荒、水源断绝……到了这个地步,特佩特万克城的覆亡已经几乎ๆ成了定局。
他挠了挠头发,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身边是一座未完工的仓库,地面散落着不少零星的砖块。而那位举动十分古怪,貌似通过给自己放血引发了这一异状的玛雅祭司,ไ此时距离这里只有二十几米。至于护送他的玛雅士兵,ไ最近的也在一百米之外,并且只知道忙着伏地跪拜,也没拿什么远程武器……
但在围观群众的视野里,王秋却是顶着铺天盖地的闪电å、风暴、沙尘、陨石与流星,在海滩上朝着敌人奋勇前进。暴怒的羽蛇神发出愤恨的震天咆哮,ไ一次又一次地俯冲而下,向他喷吐出火焰、毒雾和霹雳。但王秋却不知为何,始终毫发无伤,甚至没有流露出半分害怕的表情。
——————————————————————————
——来者不是欧洲舰队,而是跟本地人一般无二的中美洲土著。
第四是战神维奇洛波奇特利,这是阿兹特克人本身的部ຖ族神,以及诸神之中吸血最多的家伙。这位战神在尚未封神的时候,就把四百个ฐ兄弟杀得一个不剩,然后将兄弟们的武器和领地据为ฦ己有,等到เ封神之后,更是动辄就要几千几万人献祭。很多时候,阿兹特克人都是专门为了给他抓祭品而发动对外战争。
第五是玉米之ใ神希佩·托特克,别以为ฦ植物神就会仁慈一点,这位玉米神可是个剥皮狂,献给他的活人祭品不是被直接杀了,ไ而是给他一些木头和羽毛做的玩具武器,和全副武装的阿兹特克勇士进行格斗ç,ไ非得打到遍体鳞伤才会被杀掉。活人祭品死了之后,ไ人皮还会被剥下来,也不加工处理一下,就血淋淋地披到杀人凶手的身上,一直游街庆祝2๐0天才可以脱下来,据说是在模仿玉米籽生长期间的脱皮……
而且,ไ黑死病流行并没有到此为止,在此之后的几个世纪中,ไ它又一再于欧洲各国发生……直到抗生素问世之前,黑死病的梦魇始终在每一个欧洲人的头上盘旋。
就王秋和文德嗣所见,最近在印第安人之中爆发的瘟疫,其病情很像是黑死病。但究竟是鼠疫还是出血热,暂时就无法判断了——就算把患者的痰液、血液样本拿到现代世界的医院里去作分析,一来一去起码需要花费两天时间,乘๖以24倍的时间流速,在这边就是将近两个月……那时候瘟疫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最初听说“神人”赏赐的玉米种子,可以让产量暴增十倍以上之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完全不相信。但是在亲眼勘察过田野里那些庄稼难以置信的茁壮长势,又派出几个ฐ机灵的随从,转弯抹角地四处打探过很多人的说辞之后,库奥赫特莫克不得不承认,这座城市郊外农田里的玉米产量,恐怕确实是高得惊人。
——事实上,ไ由于粮食产量充足,以及时空贸易带来的巨เ额收入,希望港居民的伙食水平这两ä年已经有了很大幅度的提高。哪怕是新买来的奴隶,也有顿顿加足了精盐的土豆汤和煮玉米。至于伐木队里的一般平民,除了玉米、土豆等主食外,每天还提供充足的蔬菜、水果和海ร产品来下饭。每天干活最勤快的一队人,ไ还有糖果和烧酒的奖励。总之,从两年前开始,ไ希望港就再也没有饿死过任何人了。
看上去,这家伙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跟雪姬黛兰说?
——————————————————————
洪休提兹干人虽然在语言文化上都跟玛雅人截然不同,但在乐่衷于纹身方แ面,却是没什么เ差别。
至于其余的土著少女,脸上的花样就更多了——那些刺了花花草草的就已算是很普通,被选入娘子军中的女兵,则流行在脸上纹刺美洲虎、鲨鱼、毒蛇和老鹰,还有人在脸上刺了乌ไ龟……而且都是永久性的,ไ没法随意擦掉。她们总体上给王秋的感觉就是:“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很诱人,但问题是脸孔太可怕了”。
在过去这段时间的时空贸易之中,王秋他们的利润来源,主要有两项大宗:第一是黄金、白银和天然宝石,第二就是木材。此外还有一些工艺品、漂亮贝壳之类的零星小玩意儿。
除此之外,在墨西哥的另一项大宗收入,自然就是木材——跟相对稀少的金银宝石不同,在那片未开发的热带雨林之中ณ,木材资源真的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并且根本没人当成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
为了增强“钻天猴”的杀伤力,文德嗣和王秋琢磨了许多办法,王秋甚至还返回现代,上网跟兵器爱好者进行讨论。经过一番集思广益,他们最终敲定了以下的简易改造方แ式:当即将开战的时候,就往“钻天猴”的弹头上缠几圈铅丝,再每隔一段就把铅丝用锉刀磨到快要断开的程度。
看着街头匆忙赶去上工的人们,考考姆的神情不禁微微有些恍惚。
他和身边的很多人,都曾经是旧王城的居民。然而,那座古老的城市虽然称得上雄伟壮丽,规模甚至比希望港更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却跟眼前的希望港截然不同——前者暮气沉沉,后者生机勃勃。
“……我已经大致上都明白了。”卡斯蒂略点了点头,“但容我多问一句,在我前往古巴交涉斡旋的时候,您在这里有什么打算?是不是继续在委拉克鲁斯港进行休整,同时把这里建设成一个稳固的立足点?”
科尔特斯从桌边站了起来,意气昂扬地大声宣布说,然后便转过身去,背对着金黄的沙滩和碧蓝ณ的海面,出神地眺望着西方แ那道白雪皑皑、云雾缭绕的险峻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