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坐台？”兰妈桑愣了，张口结舌，难得地老脸一红，虽然说姐是坐台出身，可不坐台已经很多年了。
“小王，我没少给小费呀，不带这么坑大姐的吧。”兰妈桑死活拖着，就不走。
所以到现在地为ฦ止，兄弟们邪恶的猜测不少，可谁的猜测也没证实了，来自粤东山区的细妹子姓杨名晶晶，年方十八，已经有在粤港打工四年的经历了，许是离家早ຉ的缘故，人虽小，可待人接物一点也不显得青涩，反倒是鼠标像个未成年的，处处需要细妹子照顾ุ。
踱步间，李二冬心眼动了，拽着余罪问：“余儿，这钱挣得太容易了，要不咱们再干两ä天？聂胖子都请咱们了。”
汪慎修又是噗声一笑，被保安的严肃表情逗乐了。这其中之乐怕是就他这位对生活所谙不多的觉得可笑，其他人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了，但凡有重大事件，像这类有碍和谐的地方แ总是战战兢兢应对，出现什么情况也不意外。
自从那晚沦落风尘，辛苦的清洁工作只干了两ä天汪慎修就发现了这儿并不像想像中那么เ恐怖，不但不恐怖，反而很人道，一日三餐管饭，除了早餐，其余两餐都是高档的烧鹅、白切鸡、海鲜之类的盒饭，偶而碰上喝得晕三倒四的多金客，还能收到不少小费，相比流落街头，这儿还真是天堂，于是汪慎修绝处逢生，对着厕所大呼几声：敬爱的组织，原谅自甘堕落的我吧。
外围的警戒之外，围观着锅炉厂数百群众，女警解押着全副镣铐的女嫌疑人指认着抛尸的窨井，再一次叙述重复的案情时，嫌疑人的脸上是一副呆板和漠然，仿佛在说其他人做的事一般。围观指指点点的群众有点噤若寒蝉，人心到เ硬到什么程度才会干出这种事来，把同行的姐妹洗劫一空，再杀人抛尸，还要毁尸灭迹！？
并不复杂的案情看似简单，背后却是一队刑警追了两省四市才抓到的嫌疑人，案情敲定之时，每每都是许平秋长舒一口气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看到了解押嫌疑人的女警是周文涓๑时，他愣了下，旋即笑了，看来二队的邵队长，没怎么เ对自己关系进去的实习生客气，直接上大场合了。
想起了这个哥们，他自言自语道。这一次训练，就像回到了曾经生活的棚户区一样，对他来说一切都是轻车熟ງ路，根本没有甘苦可言，顶ะ多就是气候热了点不太适应，不过这些天他已经成功让自己习惯这里的潮湿和闷热了。但不止一次想过，要是结伴，特别是和余罪结伴的话，肯定会过得更好。
走了不远，吃完了，顺便路边买了一袋包子，边嚼边走，屈指算来，已经过了两周了，再有三四周就能回去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不知道能不能ม如愿以偿穿上警服，因为他的家境基本上属于那ว种“儿女上学、爸妈吐血”的类型，对于没有背景和能ม力的普通家庭，儿子毕业，只能让爹妈再次吐血。
高远和王武为互视一眼，此时倒没有什么隐瞒的了，高远道着：“当然了，怎么可能不留照顾你们的后手。”
“那这伤？”另外两人关切道。
第二天过去了，意外的是，这干虽然挨饿、虽然背井离乡流落在大街上，可居然还是没人求援。这一天王武为又拍到了几组让他也心酸的场影，珠江畔ึ、白云山下、两位神情肃穆的菜鸟，已经义无反顾地背上了大编织袋，加入到了捡破烂的行列，两人看着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东湖路畔，沿着粤东大学校园往南很长的一段路面，两ä侧是一个天然的零工劳务市场，骆家龙在这里已经第三天了，靠着捡了几片瓦愣纸包装箱换了三个馒头，硬是支撑到เ了今天，人几乎也到เ极限了，此时温暖的阳光在头顶照着，就像天上挂了一具火炉一样，烤得他浑身起出虚汗。
倒也是，豆晓波下去了。车门一合，许平秋对着司机道着：“多驶五公里，拐两个弯再停。”
恐怕真是如此，车驶进了一条商业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都是人脑袋，车与人并行，龟速一般行驶着，严å德标好不懊丧ç地想着，豆包那ว可怜娃根本没有方向感，平时上街都找不回学校去，撂这个城市，可怎么办？
“好，同学们辛苦了，下面我发布第一条命令：上车，准备吃饭。”许平秋笑着嚷了句，一干学员喜上眉梢，陆续上车坐定时，许平秋站在车前向大家说着：“这是你们在羊城市的第一顿饭，也是集训开始的最后的一顿饭，下午十八时准时集合，司机会把你们带到集合地……都精神点，咱们来唱支歌……跟我唱，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预备、唱！”
“人民警察的身影，陪着月落陪着日出，神圣的国徽，放射出正义光芒……”
促狭心起，摸着电话，找着一干狐朋狗友和班里同学的手机号，想了想语气，拔通了熊剑飞的电å话，寒喧几句问问，冷不丁来了句：“狗熊，我年后去你家玩啊，说说怎么招待吧？”
电话里熊剑飞慌乱ກ地应了声，余罪一直追问去哪里，把这哥逼急了直接来了句：你管我去哪儿，妈的我不高兴告诉你不行呀。
“那我找她去吧，说句话就走。”许平秋道，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看，一个警校生，大过年的窝在这儿涮盘子洗碗，实在让他感觉心里有点堵。
好容易出了门，呼了口气，却吓了一跳，后院地上都是油腻腻的，露天的院子里，两个ฐ女人正在刷着堆积如山的碗碟，边刷边顺ิ着窗口往厨房里递，顺手把收回来的碗碟放在地上，就小龙头刷刷冲洗，许平秋看了良久，那位中年妇女异样地问了句，周文涓๑回头时，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了，紧张地道着：“许……许处长，您怎么在这儿。”
“再说……抽你个小王八蛋。”老余怒气冲冲，又踹了儿子两脚，对着护着余罪的刘局长道着：“老同志，你们都是警察，千万别介意，我这个倒霉儿子呀，从小就是个闯祸娄子，你们千万别介意……那个，这几位同志，你们车给留下，我给你修，重喷漆……不管谁撞的谁，全部是我负责啊。”
在余罪眼中，总是看不惯父亲这种人前唯唯喏喏的奴才样子，不过在刘ถ局眼中看来是最正常不过了，市面是讨生活的小商贩也就这样了，软的坑、硬的怕、张口一嘴都是瞎话，此时看貌不扬的余满塘，偏矮的身材，裹着一身灰不拉叽的棉衣，两撇八字胡配着冻着发红的两腮，跟着小丑样让人瞅着就乐呵，就这样的爹，怕是养不出什么像样的儿子来。
“我猜猜看……是想到我们刑侦上？”许平秋笑着道。
“就是啊，许处，我在督察上多没有意思。”解冰也发牢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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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处，你不会诓我吧？我可按你说的做了，现在全系的学员，怕是要恨死我了。”江晓原难堪地道着。
“废话不是，我的学生我能不关心吗？有不少家长都问到我这儿来了。”江晓原沏好茶，给许平秋放在身前，他不抽烟，不过办公室有备，给许平秋递了支，这位老同学可不客气，一看是软中华，直接全部塞兜里了，江晓原哑然失笑了，许平秋却是解释着厅长才抽这玩意，在单位，级别不到เ，都不好意思抽。
“对，有事，还不就是招聘的事，这不找你商量来了吗？”
蓦地，噗声安嘉璐笑了，她笑着看着余罪问着：“你又开始紧张了。”
“为什么？是我让你紧张了？”安嘉璐笑着问，对于能让异性出现这种紧张的情绪，似乎让她很得意似的。
史科长看到一群面红耳赤的人站到教室门时，笑着道。
那ว群十二三位，呼啦声进了教室，直往后跑，四散坐下，讲台上的史科长就开始了。先分发了数份装订好的心得，是复印的，估计是精选出来的。他道着：“我大致看了下，有几份很有价值，给大家一点时间，先传阅一下。”
许平秋捋着袖子，环伺一圈，讲了几句，连讲解带刺激，那个李二冬蹦出来了，兄弟们称他“老二”，是因为这货有点二的缘故，上场就是个原地快速连刺๐，嘴里嗬嗬有声，活脱脱的电竞动作，然后又是狂吼一声“看我的裁决之刃……嗷！”，疯狂地吼着就冲上去了，这下子倒把许平秋搞懵了，不明情况，先后退、后退、再后退，退着退着，李二冬猛地站定了，不悦地道着：“许处长，你一直跑让我怎么刺๐啊？”
那匕尖堪堪已经挥到了许平秋的身前几寸远的地方，来得猝不及防，可防的变得更快，冷不丁许平秋毫无征兆地仰倒下了，然后狂笑着的李二冬腹部ຖ顿觉一股大力，不由自主地飞起来了，飞不远，扑通声趴在地上了。
那边看愣的，此时看着解冰糗相一下子明白了，跺脚๐的、拍手的、敲饭盆的、拍桌子的，齐声喊着：“支持支持……”
余罪此时才慢腾腾地起身，不屑地盯了解冰一眼，两人都带着忿意的眼光一碰撞，解冰知道，自己的痛处被敲到了。对方แ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傻呀，还适合，根本就是咱们这一行的，蒙头，那是不留目击；脱鞋子抽皮带，那是预防被追。我们当年上学，老生就这么教的，错不了，全他妈是警校的小兔崽子。”另一位道，两人笑得直打颠。
这个时候，在查室前赶回学校的余罪也阴着脸，被真相气着了。
外人恐怕不知道警校的规矩，就自己人打架也约到เ摄像头拍不到เ的位置单挑，出了监控，那发生事谁也说不清了，于是劈里叭拉咚就开始了，这三位大个了成了一帮小学员消化精力的乐子了，你一拳，我一脚，跟被人轮一般在人圈里转圈，那ว拳拳阴、脚脚๐损，绝对不打你脸，腋下来一下，软肋上来下、腿弯上干一下、不一会儿就是惨叫连连，三个吃不住打的连声告饶。
“长眼了没有，这是警校，你以为是艺校啊，没打残你不错了。”
一看许平秋那皱纹横生的黑脸膛，余罪皱眉头，实在没有可比性，那ว几位笑了，许平秋却是给了台阶道着：“同学们，再给大家一次机会，今天我带来的都是内部案例，即便不参加精英选拔，观摩观摩也没有坏处，我正式邀请你们加入，当然，谁要后悔想进选拔，完全来得及。”
趁着余罪懵然的功夫，鼠标一挣脱，溜了。都往电教室跑去了，眨眼间只剩下余罪一个人了，他糊里糊涂看着站在门口笑吟吟的许平秋，不确定地道着：“怎么回事？怎么都中了邪似的？”
这哥仨趁了个早，等吃完的时候才见得同学进餐厅，前一日赢了牲口张猛不少，余罪有点过意不去，从鼠标身上扒拉到了饭卡给了张猛，那哥们看来也确实是输得捉襟见肘，正敲着饭盆来回遛达准备蹭谁一顿ู呢，不客气地拿上了，谢都没谢。鼠标倒有点怏怏不乐了，又是碎嘴埋怨了好大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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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安……那就应该是安嘉ล璐吧。”许平秋突然问。
“不认识，看过你们的名单，这一届姓安的就你一个ฐ。”许平秋笑道，惹得下面笑声一片，本来美女都有那ว么เ点自傲，不料被许平秋这么打击一下，让安嘉璐也颇็有点不悦之ใ意了。她有点逆反地回道：“许处应该提问题了，是准备问我真凶是谁？还是谁说的是真话？不会又是限定条件吧？”
“所以呢？”
“所以他们仨，也不行，太张扬了，而且长相一看就是个贼胚。”
司机严肃地道，这一项ำ筛选甚至比考公更严格，十个人，已๐经有九个不入眼了，许平秋欠了欠身子，装做不经意地扬扬头问：“那最后一个ฐ呢。”
“也不行。”司机回答得更快。
“理由呢？”许平秋问，他的心跳了跳，最后一个余罪，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太行了，所以就不行……胆子太大，将来怕您不好控制。”
“胆子大？”
“难道不大吗？我混了多少年才成这样子，他呢？还没混都已经和我一样了，我只追到เ他一次抢了一个贼，以后就再追不到了，您不说他还抢了一伙砸车窗盗窃的，那ว事就我单干也得掂量掂量，他倒好，直接就下手了……还有，您知道这些天他们为什么消停了吗？”
“为什么？”
许平秋异样的问，之ใ后的若干天，杜立才一组已经追踪不到有价值的消息了，只是这伙合而又分，各自去玩去了，许平秋想过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他看司机的谑笑的脸色突然道：“赚了一票大的？”
司机噗哧一笑，点点头，这下可把许平秋给气着了，暗骂着杜立才草包，旋๙即又担心这几个奇葩干的事，司机此时也按捺不住了，笑着把聂胖子处诈到的前因后果一讲，然后评判着：
“老队长，我就觉得这样的奇葩不该是省警校培养出来的吧？这么损的办法都想得出来？再把他扔到人渣堆里练练，那还了得！？”
也是个过犹不及，许平秋被司机的惶然逗乐了，收到เ了资料，拿走了司机捕捉到เ的记录，示意着开车，直接到煤炭大厦。
定了，以司机对老队长的了解，心里的人选已经定了，他起步小声问着：“老队长，您准备让谁去？”
“你第一天当外勤呀，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许平秋顶回去了，司机闭嘴了。他突然发现司机的脸上有一种不忍的表情，那个细节触动了他，许平秋不经意地撂了句：“怎么？你有想法。”
“要不我去吧。我和这些人打交道多，白话也讲得利索。”司机直接道。
不用思考他已经知道任务地应该就在羊城，否则不至于在这儿下这么大功夫了。许平秋却是摇摇头道着：“你说别人过犹不及，其实你也是过犹不及，身上的江湖味道太浓了，这样的人别说罪犯，就自己人也会防着你……而且经验丰富表面看是你的优点，可恰恰也是你的软肋，对你这样的人，进那个门坎也很难；最关键的是……看你的手，食指已经和中指、无名指不在一条平行位置了，像你这样的，得编多少合理性相当高的故事才会让人相信？”
司机激灵了下，手指颤了颤，那是长年玩枪落下的毛病，即便有落拓和颓๙废的气质，也无法隐藏这些经历刻在人身上的铬印。
他喟叹了声，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是老队长有意成全他，让他回家。
许平秋也喟叹了声，他轻声说着：“其实你知道这里面有好几人都合适，只是你不愿看到เ又有人走上你的后路，对吗？你该回家了，省厅准备把你们几个ฐ年龄偏大的外勤召回去，你们也不能老这样活在暗处呀。”
这也是当年被许平秋推下水的一位，因为违纪被开除警籍，违纪是真的，可开除是假的，之后就一直从事着见不得光的任务。司机瞥了眼成就了他，也毁了他的老队长，眼光格外地复杂。
他的回答是沉默，不知道是一种默认，还是否认。
车驶到了煤炭大厦，还有一公里的距离许平秋就下车了，司机招呼未打，像往常一样，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重回这里的许平秋已经是成竹在胸，十四个人留了十个ฐ人，而且把跟踪的行动组搞得焦头烂额，
这群学员的生存能力很让他吃惊，明天就是归队的限期了，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些人成了什么เ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