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谷寺这块地,很久以前,是一片乱石岗,村里的牧童清早上山放牧牛羊时,见一位缟衣女子,坐在一块卧牛石上梳头,女子的头乌黑,似瀑布样的从她的头上倾泻到石头下的草地上……风水先生听到这个消เ息,私下把牧童找到家里,摆出花生干果,询问情况,然后,对牧童说:“明早ຉ,你若再见到เ那ว女子时,对她说,村里有位老先生向她问好,要向她讨句话。”牧童满口答应,抓一把花生装进兜里,风似的到เ村头和小伙伴玩去了。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牧童隔着老远朝乱石岗喊。
爷老子说:如果一个人在梦里杀人,就要杀个ฐ血流成河;如果在梦里放火,就要烧得火焰冲天……这样,你的阳焰就高,那些屈死的鬼魂就不敢来缠你……这白老鼠,你在梦里杀了他时,不出血,他冤啊……
我爷老子说:有些是前世的冤仇,是前世种的因……你在外面当官,当官的杀当官的,那被杀的是该死的……可是,白老鼠是个老实巴๒交的农民啊,你把他杀了,他冤呀,他的阴魂不服啊……
骂完,用指头狠狠的杵了下宁玉歪着的脑壳。
“你也是个不懂事的夯货!”母亲转过身去骂金子,“你怎么เ带弟弟的?看他成了条泥猪也不管一管呀!”
我说:我害怕!
我说:可是,在梦里被我杀的人,正好在我做梦的那天晚上死了……我在梦里接二连三地杀人,我已经杀死了三个人了……好多的梦我已经忘记了,我也记不清,我在梦里到底杀死了多少人了,成百上千的?……这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宁玉一下就伤心起来,偷偷的四下看看,见没人,眼泪就流了下来。
殷老师说,共产主ว义社会是最美好的社会,要什么就有什么เ,那该多好呀!宁玉就想吃白米饭,不要吃红薯米饭,还有,要吃好多好多的菜,把菜当饭吃,衣服脏了烂了不要挨母亲的打骂,宁玉换一身斩新的就是了……
为什么杀白老鼠没有血,而杀后面的两个人却是血流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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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人,是要被警察拉去坐牢,然后枪毙的!
现在,宁玉知道了,是天仙的歌曲,尘世不配有这样的歌,宁玉能听到一次,已经十分的幸运了。
社会主ว义好
我气得把两颗牙齿都咬碎了!
我恨自己不是真正的红军的毛连长!
我胆子一壮起来了,说起话来气粗腰硬,一副颐指气使咄咄逼人的派头。
事实、事实……你,你是猪八戒,倒打一耙……事实就是事实嘛……你杀了我,倒不认帐,还,还要到阎王爷那ว儿去告我呀……你,真够卑鄙下流的……
我仔细一看,这个鬼,我真的认识呀!
哇噻!你真是白老鼠呀!
啊——!哎哟——哎……
……
外公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第二天,就活活的饿死了。
娘老子当然是不会去料é理外公的丧事的,还不准爷老子去看我外公最后一面,去送我外公最后一程。
娘老子就是不理我爷老子!
我娘老子说:他这个落后分子,我要和他离婚。他扯我的后腿!
“好!宁玉最爱听爸爸讲故事。”
“蚩尤和刑天,他两好可怜呀!他们为什么不学炎帝ຓ,到深山里去做神仙,而要和黄帝去打仗?”
痛得我的心呀,真真是生不如死!
好吧好吧,舅舅,我听你的劝,这行了吧?
好外甥,谁敢欺负你!我拿炸药炸死他!
舅舅呀,你还玩炸药啊!再玩,你另一只手只怕也没了啊。
宁玉啃着免肉,怯怯的去摸阿虎的头,灵性的阿虎温顺ิ地用舌头舔着他的小手。
他们喝完酒,佗五爷从筐筐篼篼里抓出草药来,霎时,小木屋里腾起一股芬芳的草木的香味。
我这样的娘老子,,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我说那ว话的时候,好像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了……
“恭喜财!”一个癞痢头在门口叫了一声,一步跨进门来。
维妹和阿七都垂头丧气的,像死猪样的挺着,也不招呼来客。
“阿七,你咋能ม把禾苗砸坏了呢?看你表演得,天底下就你阿七最志诚最干净,干净得过年杀的猪,是不是呀?”炉爷停下和水鬼的聊天,冷冰冰地对红眼阿七说。
“求鬼魂爷爷宽恕!求鬼魂爷爷宽恕!小的天黑看不清,只想把石头扔掉,免得路人拌着摔倒,我是只想做好事,不想,这块该死的臭石头,田里大把地方可以落脚的,可它偏要朝禾苗飞,偏要砸坏禾苗!……当然,也是我阿七搬起它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这该死的臭石头呆哪儿不好,偏偏有事没事的呆在大路的中央!我也是在为民除害,为民谋福做好事,万一哪个细伢子磕着拌着,那不是造了天大的孽吗?……”
哈哈!原来,是我自己้吓自己!
那是乌ไ云的欢庆,我终于挣脱了心理上思想里的鬼神的牢笼!
原因是什么?那ว不是我在她死后几天,不仅不再为ฦ她的死而悲伤,反而诅咒她,让她进十八层的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永世做蓄生,永无投胎做人的机会!
她的鬼魂好凶恶呀,你们看,在我不知不觉中,她的阴魂就把我押到这里来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