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去顺着思绪的这根毛吧,它又突然的中断了,好像走夜路,一步就掉下百丈的山崖,半天也没能落到เ地面上……
小时候,娘老子高兴的时候,叫爷老子是“哥哥哥哥”的,肉麻得我手忙脚乱,一会要要捂住眼睛,一会要塞住耳朵……娘老子不高兴的时候,就叫“水牛皮”这个爷老子小时候的诨号,声音凶狠得吓死人。
维妹抱过静芳,也是一顿的嚎哭,红眼阿七陪着合奏会,擦了擦泪,就扛捆柴,去烧一大锅的滚水,准备给静芳干干净净的洗一个澡,把晦气全洗掉。
维妹忙擦干净了眼泪,笑着说:女儿乖,妈妈没哭,妈妈在笑呢,妈妈高兴,静芳你的病好了?
胡大呼哧着,把胡连成扔在毛毛坟堆的中间,“老子让你怕!今晚,老子要看看,到底是你怕鬼?还是鬼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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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癞痢感到了恐怖,有一种神圣的震慑他心灵的力量,使他的双腿颤抖着往后移,想要逃跑,他不敢正眼看这个疯老头,不敢看那些泥塑的菩萨……
野地里,是这一滩那一块的凌乱的残雪。
那个冬天,人们很少出门,村子里一天到เ晚都静悄悄的,各家的烟囱里时不时的冒出袅袅的烟柱来,从远处看,山村像是荒地里的一片乱ກ坟堆,那些炊烟,像幡纸似的高高的挂在光秃秃的椿树上。
我不说话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决不让它们流出来。
我什么话也不说了,只是一个ฐ劲地朝我娘老子白眼。
我在心里说:你有什么神气的!我马上就和你一样,都是司令了!
于是,金子二哥一转身,我就朝他裂嘴白眼睛。
我不是因为害怕而哭,而是为我满怀的委屈和不平,我恨我的总司令的金子二哥!
我哭着告诉他们,我为什么要投靠他们,我诉说了金子二哥对我的种种不好。
龚建华一脸的茫然,可能是没听清我说什么,不知所措。
但是,我心跳得好厉害,我既ຂ怕金子二哥他们的人现,又怕龚建华不同意我叛变。
这一次,我要冲冠一怒,就去做金子的叛徒!
小时候,我和金子二哥同睡一张破旧的大木床,共用一个ฐ吃酒席用的八仙桌做作业。
这一群顽童,不一会儿,就如鸟兽般四散逃跑了。
佗五把猎枪重重的扔在地上,大步奔过去,跪在地上,把陈妈和江南癫子扶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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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的眼睛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在一片昏迷迷乱茫茫的漆黑里,无数的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朝着她张牙舞爪,吼叫着,嘲笑她的无能无智,亲手把那么个混世魔王接生下来,增加了它们魔鬼的队伍,壮大了它们的声势,于是,众恶鬼便围着她欢快会跳起舞来……
谭老师把我抱得紧紧的,说:好孩子!好诚实的孩子!……别哭了,以后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做个正直有用有知识的人……
我把头埋在谭老师的胸脯上,闻到了她衣服上出的暖暖的香味,觉得谭老师就是我的妈妈……在我心里,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妈妈,我总是怀疑,我不是我娘老子亲生的,所以,她不是我妈妈……
金子二哥贴了大字报后,十分激动和高兴,他逢人就说,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指挥他“反潮流”贴大字报的。
那时,我娘老子见人就夸我金子二哥,说他以后一定会做大官,而对我,就更加鄙视和厌恶,臭狗屎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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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炉爷保佑你什么?”红眼阿七问。
“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金子二哥把他的小人书和小说看得跟宝贝似的,摸都不许我摸一下,可是,他为了收买人心,可以慷慨大方地借给别的小伙伴看。
金子二哥奖赏手下喽罗的办法之一,就是借小人书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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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哥装得很随和很亲切。
入夜后,土谷祠里的油灯彻夜亮着。
江南癫子的额头和脸上,布满了凝结的血痂。
“红眼阿七,你谎报军情,扰乱批斗大会,我毖了你!”王部长用枪指着红眼阿七。
红眼阿七颤抖着四处寻找:“可这会儿不见了……”
“毛主席万岁!”
一旁,四眼狗在台上领头起来呼喊口号。
我又走近了些。
见我走近来,金子怕我识破他的骗术,怕我当场揭穿他的把戏,先是吱吱唔唔的,后来干脆ะ就不和爷老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