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没有回答，反倒是一直看着袁飞飞。
袁飞飞：“嗯？我觉得？”袁飞飞眯起眼睛细细回忆了一番,道：“我觉得还行，她长得蛮漂亮。”
夜深人静。
张平一个大男人,针线活水平可想而知。这两年里，布衫开过无数次线，接口处已经快要补烂了。最后袁飞飞实在看不过去，朝凌花学了两天，回来给布衫里外重新缝了一遍。
金楼刚刚ธ开张，小二奴才们都紧锣密鼓地张罗着，没人注意到二楼小门里进来的袁飞飞。袁飞飞绕过半圈，从楼梯上去，来到了三层。
金楼里有个很奇特的布置，那就是每间房门口，都挂着彩绢。
袁飞飞赖声赖气道：“衣裳——”
？
袁飞飞怀疑地看着他。
裴芸哪敢说是，他闷着头，摇了摇。
袁飞飞忽然正色道：“喂，你知道是哪家动的手么。”
袁飞飞看了一眼，道：“好像是知道了？”
裴芸面色有些犹豫，顿了半响，道：“你、你别ี去瞧那些……”
裴芸似乎觉得话语有些难以启齿，他道：“总之，你莫要同那ว些人讲话。”
屈林苑嘴大，没几口就把糖人吃完了，他丢了木签，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对袁飞飞道：“快些赶路，还有一阵好走呢。”
走了一会，屈林苑忽然道：“丫头，等下你哄着芸儿一点。”
“……江，江——”
“……江？”袁飞飞皱眉，袁飞飞又问道：“江什么？哪家的？”
一个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里面。
刘四险些没尿出来。
袁飞飞怒道：“昨儿个可是我把他救下来的！我也挨了打，你凭什么เ不跟我讲！？”她叫着叫着，还把袖子撸起来，露出青紫的一块。“你自己看！”
“你这是做什么，快别ี闹。”
不是。
……
？
其实，袁飞飞也没多大力气，裴芸一旦不怕了之后，很轻易地就脱身了。
“老，老爷……”
他拍拍袁飞飞的肩膀，指了指屋子，做了个扒饭的动作，袁飞飞道：“你让我去吃饭？”
袁飞飞起身去开门。
张平拎住她的脖ๆ领，给她拉了回来，原地为ฦ她理了理衣裳，然后领着她一同来到เ院中。
袁飞飞：“他当时咋说的。”
袁飞飞急道：“怎么记不住了呢！”
袁飞飞：“好。”
“来来，咱们兄弟进屋聊。”
可能是醉了的原因，他的眼神飘飘忽忽的，得半弯着腰才能盯准袁飞飞。
袁飞飞被熏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她点点头。
“老爷……你可真沉。”五年间，袁飞飞长了个子，却也及不到张平的胸口，她费了大力才将张平扶稳。
烈日当空，没走几步呢，就热得袁飞飞浑身是汗，她悔不当初。
“早知道就不给你喝酒了。”袁飞飞抹了一把脸，手上湿漉漉的。
又坚持走了一会，袁飞飞实在是走不动了，找了个ฐ墙角，给张平一丢â。张平堆在角落里，低头睡着了。
袁飞飞把张平的脑袋扶正了，然后站到面前看了一会，道：“老爷，你先休息。”
说罢，她把头上的方巾解开，一边冲着自己扇风，一边朝街外走去。
夜半时分，张平在一片头疼中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入目的是街边上一棵高大的树木，再来是街上往来的行人。
张平有些懵，他下意识地寻找袁飞飞的身影，可是怎么也找不到เ人。
酒力还没有完全散去，他意识也不是特别清醒。张平调整一下坐姿，盘腿坐下靠在墙上，等待身子恢复过来。
那ว孩子，就把他这么扔这了？
张平扶额一笑，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并没怪罪，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十分有趣。袁飞飞做事与其他人不同，想事的方法也是独特，张平与她相处久ื了，也渐渐摸出她的脾气。
“张老爷。”
就在张平休息的时候，一旁的树后传来声音。张平转眼看过去，在大树的后面，阴暗处，有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张平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
那ว人影从角落里走出来，脚下踩着一双破旧的草鞋，上面是一条暗棕色的半截裤子。露出两条布满污痕的精瘦小腿。
来人的头上盖着一块布帽，耷拉在眉前，有些看不真脸孔。他走到离张平四五步开外的地方站住了脚๐，摘下布帽，露出一双深凹的眼珠。
他又叫了一遍。
“张老爷。”
张平冲他点点头。
他认出这是袁飞飞的相识，狗八。
狗八与裴芸同龄，可看起来却相差甚远。裴芸养尊处优，如今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而狗八自小饥一顿ู饱一顿，面黄肌瘦，成天被袁飞飞嘲笑一副死人脸。
“张老爷，袁飞飞有事先走了，叫我来照ั看你。”
张平点点头，抬手想问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同狗八交流。狗八眼皮有气无力地耷拉着，道：“张老爷，你可是想问袁飞飞去哪了。”
张平一愣，看着面前少年，缓缓点了点头。
狗八道：“她去金楼了。”
张平眉头一紧。
他知道袁飞飞同裴芸相识。当初他第一次知晓裴芸身份的时候，并不希望袁飞飞同他有所来往，还是屈林苑亲自上门，同张平说了许久，张平才允许袁飞飞与裴芸结交。
不过，他曾无数次警告袁飞飞，不许去金楼。
张平手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
狗八上前一步，“张老爷，我扶你回去。”
张平摆手，示意不用。狗八站在原地，看着张平走向街道，道：“张老爷，你要去找袁飞飞？”
张平回头看他，没有说话。
狗八忽然笑了。
他脸上一共没有二两肉，一笑起来皮都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