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勉强知道这世上还存在这么一个活口,过了就忘了。
而那男人呢?
“所长,那不是二哈吃撑了么เ,人家还小,吃了辣么大一块五花肉,人都说了,要是去晚了一分钟,就死啦!所以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么?”周五谄媚地解释。
“警车?咱所里有那么高档的玩意儿?”周五一愣。
十五岁死了爹,二十五岁死了娘,家里不富裕,那些本就没几个的亲戚也几乎没什么来往,自从十五岁给爹下葬时见过,第二次见也就是几天前给他娘下葬的时候了。
家里穷是穷了点,周五也争气,高中毕业那年就考进警校,在隔壁县的公安局安安稳稳的混了五六年,工资不高,每个ฐ月给他娘的养老钱,也能攒个千八百块,这些年也是有点小存款的。
周五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快送我去医院,再打11้0!不,先打110่再送我去医院!”不知道自己说什了都。
程扬愣住,“到底咱是先送医院还是打110่?”
“打你妹的110,咱们就是!快去医院!”说完,周小五两眼一抹黑,昏过去了。
程扬急了,直接从办公桌上踩过去给人接住,“擦!不要命了你小子,逞什么能!”抱起人就往外冲。
医院里,周五躺在病床上,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程扬不停的来回转圈。“别转了,头晕。”
程扬停了下来,“我这酝酿怎么骂你呢!”走到เ床边指着周五鼻尖,恶狠狠地说着:“周小五!你小子能让我少操点心么?你说你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人跑去隔壁县瞎折腾什么?好嘛,天高皇帝远,老子管不着你,折腾出一身病”
“什么一身病,就一胃病,哪儿有辣么严å重。”周五是毫无底气。
程扬那手指干脆ะ使劲儿在他脑袋上戳了几下,“不严重?不严重丫现在能躺这里?”做警察的,要教训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周五盯着程扬不停翻动的嘴皮,留下一句,“我困了。”缩进被子里。
“嘿!我说你”程扬说着就要把人拧出来,手揪着被角一顿,没了脾气,把自己往旁边空着的病床上一丢,“睡不死你!明天我去给所长打电话帮你请两天假,挂完水送你回家休息,你他妈这两ä天给我安分呆在家里!”
周五睡着似的不答话。
程扬气得不停哼哼着。
其实周五也的确不严重,医生都说了,只是没吃早ຉ饭,胃又那么一疼,就昏过去了。
看着床上鼓起一坨的被子,程扬骂完了气也消了,走上去轻轻拍了拍那ว一坨,蹲下身下巴搁床沿放着,伸手揭开被角,就见周五那ว闪亮的眼睛刷地闭上。
程扬就那么瞧了半天,腿都快蹲麻了。
“你蹲这儿干嘛呢?”周五实在是受不了被人辣么热情的注视。
程扬抿抿嘴,十分温柔地说:“周小五,要不咱俩好吧。”
周小五倏地瞪大眼睛,伸出那只插着输液管针的手,探探程扬的额头,“你脑袋也坏了?”
“也?你倒有自知之明不对!你才脑แ袋坏了!”程扬没敢摔开那只手,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真的,你刚回来那阵我就琢磨这事儿。你看,就咱们这小城小镇的,想找个和咱们一样的人过日子,难。反正我未娶你未嫁,而且就咱们这关系,也不怕给人瞧出什么เ端倪。要不,将就将就,凑一对得了?其实吧,我真挺喜欢你的。”
我真挺喜欢你
挺喜欢你
喜欢你
这是告白啊!
周五的智商不够用了,连我未娶你未嫁都忘了反驳,话也说不利索了。“我我我我儿纸不同意!你你你也接受不了我儿纸!凑凑凑不了一起!”
程扬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扎着针的手,“我有心理准备了,不就怕狗嘛!我最近可是下足了功夫。”
周小五这小心脏可真有点儿接受不来。
你说他活了这二十五年,被妹纸告白也是有那么几回。
可这活生生的汉纸。
面对程扬正儿八经地深情模样,周小五脸红了。
倒不是害羞是缩这被子里,给闷的。
要说其他的想法,周五还真没有,心不跳不紧张,就像平时的玩笑一样。
不怪周小五没心没肺,不来电就是不来电。
周五想了半天,抽回自己的爪子,掀开被子坐起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一脸严肃,“程扬,刚才你什么都没说,咱们还是好兄弟。”
程扬眉头也没皱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周五,“你就老实告诉我,今儿中午来派出所那男的,是你什么人?”
周五:“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他真是来参观的。”
“来参观派出所?骗谁呢?是来探班的吧?”程扬自嘲地笑笑。
周五张张嘴,想解释。程扬打断ษ他的话,“别找借口,要真是不认识的人,你能人都走了还一双眼睛恨不得贴人身上?那眼神儿,都快长翅膀跟他跑了!”
“啊?我没有!”周五愣住。他有干过辣么白痴的事么?怎么他不知道。
程扬急躁了,脸上也没好颜色给他看。“行了,别跟我装糊涂。早该你刚回来就把你办了。怪老子自己้动作慢。”
周五欲哭无泪,这事儿真是程扬误会了。可这档口,怎么解释也没用啊。
而且要跟一个警察狡辩,那是越描越黑啊!虽然他也是警察,这不正处弱势么!
程扬见周五沉默,当他是默认了。烦躁地抓抓头,拿起床头的警帽就走。“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请假,挂完水打我电话,我送你回家。”
还不等周五张口,门就关上了,摔得惊天动地。
“唉”周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据说好多人告白不成,连朋友也没得做。
他可不想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把兄弟给弄没了。
要不告诉他其实自己喜欢的是女人?
呃这话现在连自己้老娘都骗不住,跟天上看着呢!也就骗骗无知的路人。
而且他真跟辣个路人甲â没半毛钱的关系。
周五很纠结,纠结得快神志不清了。
跟程扬解释,那是越描越黑。
要不把人找来和他当面对质?可他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哪儿找去?
盯着那慢慢见底的输液瓶,周五自个儿拔了针头就跑。
“诶诶!警察同志,医院走廊不能跑!”一护士出声儿阻止。
周五边跑边回头,“紧急情况,下不为例,不好意思啊护士小姐。”
护士被唬得一愣一愣连连点头,“哦哦,抓犯人是吧?您赶紧。”做警察真不容易啊,病着呢还这么尽职,病着?“警察同志,您水还没挂完呢!”人早没影儿了。
得,咱周小五同志脑袋一热,智商一没,就做出一件非常非常令人指的错事。
满腔怒火没得泄的程小扬,正跟办公室自己和自己怄气呢!门就被一脚๐踹开,本来该在医院挂水的周五扶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站那里。
程扬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看着那ว人白了一张脸,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滴落,“周小五,你不要命了?不是说了挂完水给我电å话,我去接你么!”
周五愣愣地看着程扬一脸怒火,心里不是滋味。扶着腰关上门,深吸一口气,拍拍程扬的肩膀,“没了命也不能没了兄弟。”
“你什么意思?”
于是,周五开始口不择言不负责任地说着:“那什么,我想通了,咱俩好吧。”谁能一辈子没做个错事呢?就算是警察,有些事情,以警察的智商也是辨不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