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沉浸在莫名的恍惚和微微的惊恐中，汽车很舒服，屁股底下的弹簧座位，随着汽车的颠簸起伏，叫他有种坐在云端上，脚下踩不到坚实土地的虚无和不安。身边赵一涵靠在座位上拧头也不看欧阳。整个汽车上气氛凝，隐隐带着些不悦。汽车司机按着喇叭，虚张声势的把路上拉养车的车夫门唬的四散奔逃，欧阳于坚被尖锐的喇叭声惊醒了，他赫然现赵一涵似乎在伤心。
欧阳于坚想起来赵一涵一直抱怨自己้的绅士风度，他立刻对着妻子道歉：“亲爱的对不起，我只走神给忘记了。我总是粗心的，你需要在我耳边不停地提醒，亲爱的，我没有你该怎么办呢？”
清秋没想到白绍仪能体会她这几天心情？其实报纸上那ว份启事生也就是叫清秋当时吃惊一下，她很快的就看出来里面的文章。若是白绍仪和赵一涵旧情复燃，就不会有赵一涵嫁给欧阳于坚的事情，若是赵一涵真的和白绍仪还保持着友情以上，暧昧不堪的联系，他们谁也不会在报纸上堂而皇之的刊登启事说是朋友关系。赵一涵绝对不甘心做个外室或者小妾，他们若是有事，清秋不会受到寄来的报纸，而是赵一涵炫耀她获胜，威胁清秋离开的宣战书。而且清秋对着白绍仪的心自认是知道的。哪怕是有人说白绍仪在上海ร去花街柳巷应酬，也比这个ฐ可信度高点。最叫清秋为难不舒服是周围的环境，绣珠梅丽ษ两个丫头单纯的很，直接给她打电话，在电话里面劈头盖脸的把白绍仪臭骂一顿ู。她们固然是好心，只是有些事情，非得是夫妻当事人才能明白的。两个小姑娘虽然是好心，却太直了。清秋也只能领受她们的好心，却无法和她们倾诉心事生。
当日在大观园中，自己้和宝玉每次口角，他都是一副受了自己冤屈的样子。只是宝玉从没站在黛玉额立场上替她想想。亏得她还以为ฦ宝玉是自己的知己，现在想起来竟然是自己误了自己。
白夫人强撑着起身，无奈的哼着：“我何尝不想歇一歇，可是这个孩子一点不叫人省心。我今天还要出去应酬呢，他们消เ息灵通肯定是早ຉ知道了赵一涵的事情，我不去她们不知道要怎么想呢。你看着吧，我若是不去，第二天全北京城都传遍了绍仪和赵一涵牵扯不清，咱们家媳妇要闹着离婚，我在家收拾烂摊子的话。澄清的话只能我这个做娘的说。”白夫人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上戴着千钧๕重的铁帽子。
“绍仪在电报里面说什么了？一定是赵一涵瞒着绍仪闹出来的幺蛾子，他后知后觉的，事情闹大了他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生了个傻孩子。被一个女人刷็的团团转，也不长长记性生，一次上当不够，三番几次的被人耍了！”说起来儿子，白夫人恨铁ກ不成钢，咬着牙紧紧地蹙着眉头。
白绍仪觉得有了清秋的判ศ断自己能很快上手这个案件，他叹口气，默默地写着：“外面月光如水，忽然想起和你在西山月下散步的情景。奈何分隔两地，只能在梦中回味以前亲密的情景。想你。”写完最后的几个字，绍仪有些惆怅的低低的叹口气，把写好的信仔细的折成个心形，放在信封里面，封起来写上收信地址，放在桌子上预备着明天早ຉ上叫人信。
忽然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夜晚的安静，白绍仪皱着眉头，心里疑惑着这个时候会是谁打电话呢。他接起电话，那边却没立刻出声。一个念头浮现出来，电话是赵一涵打来的。“是赵小姐么？你有什么事情么？”白绍仪凭着直觉就知道电话那ว边的人是赵一涵。
清秋知道白绍仪说的是桂花和张妈两个人，她们到เ底是白夫人金瑛送过来的，清秋是儿媳妇不是女儿，她日常说话难免不会被两个人听见传到了婆婆的耳中。白绍仪连这点都想到了，她心里一热：“你的话我何尝不知道，桂花和张妈很好，并没因为ฦ我出身小门小户的就看不起我。她们本来是母亲身边的人，就是她们不在这里，保不齐还有别人。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母亲是担心我们，刚组建家庭，我以前从没离开过母亲，你呢，在外面上学，可是以前是单身，现在成家立业。我们都是新手上路，肯定有哪里做的不好。母亲担心，问咱们身边的人也是好意。不过你说的对，以后我记住了。”清秋对着世事看开很多，再也不会多心怀疑了。白绍仪没想到清秋心底善良，要是别ี的女人没准就当时埋怨起来婆婆说的好听，不插手小夫妻的生活，暗中却在小夫妻身边安插钉子。谁知清秋却能ม体会婆婆的苦心。世界上那个儿子都不喜欢听妻子用最坏的情形揣测自己母亲的。
清秋脸上腾地一下红了，她猛地抽挥手站起来，娇嗔的横一眼一脸期待看着她的白绍仪，张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害羞的跑了。白绍仪笑着上前想去拉清秋的袖子，清秋红着脸躲闪：“你这个人，担心我嘴上没遮拦，你却是没轻重。今天你要去书房看书的。”
白绍仪看着一脸惶惶然的小莲一阵无力，自己的事情还没摆平，就来了个大麻烦！小莲惶惶然的捏着衣角，大少爷经常趁着少奶奶不在的时候，对着她说些疯话，她一直装着没听见能躲开就躲开了。谁知最近大少爷已经把话说明了，还对着她动手动脚的。小莲知道大少奶奶已经到了容忍的边缘，要是大少爷还是步步紧逼，她没准一生气把自己卖掉了。表少爷夫妻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清秋看着小莲想到เ这个丫头还有点骨气，白绍仪很无奈的看着清秋万全等着她拿主ว意。“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没下场，你先留下等着日后再看吧。你和桂花住一间屋子，我叫张妈安排。日常你就跟着张妈做事情，你也别ี着急，既然你拿定主意，你们少奶奶也不会为难你的。”清秋叫张妈带着小莲下去，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夫妻两ä个人。
白太太暗自观察清秋的脸色，谁知清秋脸上一点不见异常之色，她笑着对金瑛说:“就按着妈妈说的办，只是我想着学校里面教授们家里人多的会在城里面买房子安置一家人，听说也是只雇用一两个老妈子就算了。加上个ฐ车夫，所有的下人不过三四个人，虽然母亲是心疼我们小辈，但是在外面不能太张扬了，这几天搬家，或者有绍仪的朋友来，或者有一起的教授们来拜访，我刚ธ过来什么也不明白，自然是要请母亲身边得用的几个人过去帮衬几天。但是长此以往，难免太显眼了。以后还是只留下两个人就够了，一个车夫，桂花是个ฐ姑娘，会不会太辛苦了？”清秋要顾ุ忌婆婆的面子，白绍仪出面帮着她说话，清秋已๐经是心里很高兴了。要说她对着桂花一点疑虑没有是骗人，但是理智和习惯叫清秋都不会把任何不满挂在脸上。
白绍仪悄悄地捏下清秋的手：“妈妈一向在是个处理家务事的高手，我们听她的就是了。时间不早了，我和清秋还是就出吧。”说着白绍仪拉着清秋坐上车子回新家了。
清秋笑着揽着绣珠的肩膀，轻快的笑着：“你个促狭鬼！我可不敢使唤你这个ฐ副总理家的千金小姐。今天晚上你跟着我们回去，明天一早上你嫂子就该亲自来接人回家了。不过你冷静几天也好，能静下心来看清自己的心。”
听着绣珠的话清秋知道绣珠一门心思全在燕西身上了，若是燕西真的要抽身撒手，绣珠指不定要闹出来什么，这种一门心思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她是很熟悉的。情深不寿，有的时候一片深情未必能ม获得相应的回报。
白绍仪从浴室出来看见清秋已经换了件衣裳正打开箱子，把常用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清秋正拿着个盒子研究上面的英文字母，白绍仪猛地从身后抱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的说：“这个ฐ东西，你晚上就能明白是做什么的。”清秋的英文底子没白绍仪好，可是她还是看明白了盒子上的意思。她有点脸红的扔下那ว个盒子，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个东西。“你不想要孩子么？”在清秋的概念里面男ç女之间那档子事就是为了生孩子。谁知忽然有人说男女之间那点事不是为了生孩子，只是单纯的享乐，为了只享受过程的愉悦不承担后果，还有人想出来这个法子。这大大的冲击了清秋的世界ศ观，因为在出嫁前冷太太也曾经很隐晦的和女儿说过男女那点事，她一向认为在这件事上能享受到的只有男人，身为女人清秋也只能忍受，不过忍受是有补偿的，她能得到孩子。孩子是婚姻的纽带，会给她很多的乐趣。
“当然想，可是你想我们现在还不适合有孩子。你还要继续求学，我们刚成婚，生活习惯什么的都没磨合好，未来的日子有什么เ规划，这些都要先有个眉目，等着生活走上正轨，我们再谈养育孩子的事情。省的着急忙慌的生孩子，生下来一切都没预备好，我们的生活被打乱的一团糟，孩子也跟着受罪。”清秋眼神里面的委屈和疑惑叫白绍仪心情很好，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就要看她愿意不愿意和他生孩子，清秋是真心喜欢自己，想和他共度一生的。
钟妈忙着站起来：“我是老糊涂了，上点年纪就嘴碎了，不如叫桂花来帮着收拾，夫人还说叫爷和奶奶过去一趟呢。”
旧情人在新婚第一天就找上门，换成是谁都不会高兴，可是清秋倒是一脸淡然，根本没点生气的意思，白绍仪有点不放心了，清秋是生气了还说她根本不在乎呢？
清秋倒是脸色如常，不以为意的对着道之一笑，挽着梅丽大家一起出去了。一场婚宴下来，清秋已经是累็的全身无力了，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白夫人看着儿子和儿媳，赶紧ู挥挥手“你们赶紧休息吧，明天也不用很早起来了。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了！对了清秋今天是过生日呢，这个给你吧。”说着白夫人拿出来个小巧的金寿星挂件：“保佑你长命百岁。”清秋没想到白夫人还记着她的生日，心里想着这个身体的生日也是花朝节，没想到白夫人会记着她的生日，握着金寿星，清秋对着白夫人笑道：“多谢母亲我自己都忘记了！”白夫人看看儿子，打趣着说：“你今天是寿星，要使唤谁也别客气，我是不管你们小夫妻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只管喝媳妇的茶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白绍仪在边上笑着说：“妈还想着，看样子清秋是要给你磕头了，等着过几天吧她生日补上如何。我的生日礼ึ物早就预备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不打搅母亲休息了。”
清秋被白绍仪抱着，脸上绯红，她想挣扎着下来，奈何白绍仪在她耳边低声的威胁着：“你要乱ກ顶ะ，咱们都摔倒了。别害羞了，咱们是正经的夫妻谁敢笑话。”白绍仪抱着清秋脚๐步轻松的进了新า房，新房子里面的香水味早就被冲淡了，下人们重新整理一番，床上已经铺好了崭新的被褥。是冷太太专门从瑞蚨祥绸缎装订的百子图大红缎子被面，里面缝着红枣栗子莲子这些表示吉祥寓意的东西。
欧阳于坚站起来在房间里面来来回回的折了几个来回，他打量着堂屋，虽然一样也摆着几样家具，但是最好的也不过是一张花梨木条案，摆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上面摆设着冷太太供奉的观音像和香烛等物。剩下的家具都是一般的硬木的，看起来做工还算过的去。“你去过他们的家里么？那个地方แ奢华的不能想象，或者你母亲只是看中ณ了你能舒服的生活，每天踩着厚厚的地毯，身边有无数的佣人服侍。但是你的精神还能和以前那样自由么？金钱最能消磨人的斗ç志，清秋我认为你现在的最要紧ู的是认真做学问，而不是整天和他们那些太太小姐似得，在公园商场和饭店里面消磨时间。你不是贪财的人！”
说着清秋生气站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拿着一本书只是她心里气氛难平，哪里看得进去一个ฐ字？欧阳于坚气的在外面跺脚大声的说：“那个白绍仪的母亲便是国务总理金铨的妹妹，她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别看着脸上笑呵呵的，背后却是下黑手害人的。你心思单纯这不是活生生的要跳火坑么？”清秋气都要笑了，她一下子掀开帘子对着欧阳于坚怒目而视：“白夫人是什么เ样子的人我不知道，可是你在别ี人背后议论人岂不也是个喜欢背后说人是非的人？”
金铨默不作声的想想，觉妹妹说的话虽然带着怨气的，可是仔细想想还是有道理的。金铨无声的叹息下：“你说的也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金铨忽然觉得欧阳于坚没有自己想象的十全十美了，这个孩子太感情用事，成大事的人怎么เ能被感情束缚住呢。都是兰表妹一个ฐ妇道人家没能好好地教育孩子，不对啊，凤举ะ这些孩子也是妻子养育成人，怎么เ他们就没这样拎不清呢。想到这里，金铨心里那ว朵穿越岁月的白莲花也不怎么洁白脱了。
“那是，我多年没见道之了。守华在日本做的不错，等着我们家老头子回来，说一声看看能ม不能给孩子个机会。”金瑛提起来道之ใ一脸的疼爱。
兰表妹顿时无声无息了，她立刻明白了这几天儿子是为了什么เ苦苦煎熬，想必冷家的姑娘和金家姑奶奶的儿子定亲了，冷清秋她是见过的，人家好好地姑娘，怎么เ会看上自己้这样的家境呢。
兰表妹伤心拧着绢子，低声抽噎着：“那个孩子钻进了牛角尖，恐怕一时不能ม扭过来。”金太太冷眼看这兰表妹，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是安慰着：“老爷不是说了么，于坚聪明认真，还肯吃苦将来一定会成才的，那个ฐ姑娘虽然好，可是世界ศ上好姑娘多的是，总也不能ม为了个女人和父母怄气，那ว成什么样子。”
冷太太不以为ฦ然的一笑，她看看女儿，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清秋没时间也没心情慢慢体味宋润卿话背后的意思，她要赶在春节之前把这副牡丹图绣好。按着老规矩初一到初五是不能动针线的，她的绣品比一般绣娘多了灵气和韵味，绣庄的老板肯多出钱收购。
“我，你这个绣好了，你把这个收好了，初ม三的时候我妈妈要来看你们。她肯定会给你压岁钱和礼物的，你正好拿着它还礼ึ。可不能再把它送给绣庄了，绣庄老板那里我去交涉，违约金什么的我来出。”白绍仪看样子赶的很急，气喘吁吁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通话。
清秋早上起来说要去邮局拿自己的稿费，顺ิ便买些丝线什么的回来，冷太太心疼女儿一直陪着她没能出门，拿出来十几块钱心疼的摸摸清秋的脸颊๐：“你一个假期那里也不去，以前上中学的时候的你还经常约着同学出门转转，怪可怜的在家不是写稿子就是做针线。谁家的姑娘这样辛苦？要过年了，我身体不好也不能出去的，你拿着这点钱喜欢什么自己就买下来。你都是大姑娘了也该打扮打扮自己了。过年的新衣裳你想要什么样子，赶紧扯了料é子来，我和韩妈赶年前做出来。”
谁知刚打开门，她就看见个人站在门前，“是秋儿么เ，这位太太对不住了刚看错人了。请问您找谁啊。”
金家的变化谁，白绍仪没什么兴趣追究，他只是暗想着若是就此金家的几个男孩子认真做事，不再整天混日子也算是欧阳于坚的一大功劳了。
白绍仪端着个杯子里面装着他自己้煮ุ的咖啡慢悠悠坐在大礼堂隔壁休息室内，离着上课还有几分钟，白绍仪的习惯是在上课之前先一个人静静，把教案什么的都在心里过一遍先进入上课的状态，既能ม减少课堂上出错的可能，也能ม给自己片刻沉思自己的时间。既ຂ然选择了做教师，也该尽力做好，不能敷衍了事。可能是今天来的太早了，学生还没多少过来，外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没几个人过来。
清秋对着眼前的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แ子里面乱糟糟的，一会是金燕西的笑脸，一会是欧阳于坚挑剔的眼神，一会是道之ใ怀疑ທ眼神，清秋忽然觉得其实这个年代女子的生活也不能尽如人意。见的人多了，自由多了烦恼反而更多了。
欧阳太太想想还是给金太太和白绍仪倒了两杯茶，白绍仪忙着站起来接过来茶壶：“表姨妈坐着吧，我是小辈不敢劳动姨妈给我倒茶。”
“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现在他显赫无比，我更不能ม被人指着脊梁说是打秋风穷亲戚。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对了你家七少爷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于坚的学业荒废了也是可惜，只是那个孩子很有主意的，等着他回家我和他商量下。”欧阳太太一脸淡漠，看不出来是痛恨还是冷淡。
“和杨先生说的一样，冷同学我真的要拜你为师了！”白绍仪对着清秋拱拱手，半真半假的要拜师。
清秋把白绍仪送到门口，白绍仪深深地看一眼清秋忍不住低声的说：“我想欧阳于坚是生气了。其实他倒是个很正直的人，有自己的理想。只是他逼自己้太紧了，闹的身边的人都跟着心浮气躁。他对你可是很有点意思的。”说着白绍仪没等着清秋说话就先走了。
正在冷太太担心新邻居的人品，敲门声响起来了，韩妈和冷太太交换个眼神：“太太，我还去看看，放心我男ç人还没出门呢。他们不敢乱来的。”冷太太无奈的叹口气：“是祸躲不过，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鄙姓白，白雄飞。就住在门圈胡同，算起来您家是隔壁。今天刚搬家，乱ກ七八糟了，打搅了太太休息了，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不合适还请您多包涵。”白绍仪把草帽摘下来对着冷太太鞠躬行礼。
“你够了，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有意思么？算是什么绅士的行为！”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声，欧阳于坚不知从那里闪出来，狠狠地给了金燕西一拳头。金燕西被打在脸上，整个人抱着头后退几步，踉跄着倒在地上。这下整个场面顿时哗然，女生尖叫着要逃走，但是她们走了几步到了自以为ฦ安全的地方就站住脚接着看热闹。一些调皮的男生的则是一脸兴奋的指指点点，还叫着决斗什么เ的！清秋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闹下去，她成了什么人了！
欧阳于坚今天来是找一个同学的，只是没想到会遇见金燕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清秋表白。对着这个聪慧的学生，欧阳于坚也不是没动心，但是碍着师生的名分，他也只能做出来一副为人师表的淡漠和威严。可是现在清秋不是他的学生了，又被金燕西这样的贵公子欺负。欧阳于坚哪里能忍受着金燕西的嚣张和清秋的无助呢。一股火气疼的涌上他的头脑，两个ฐ人就忘记了场合，大打出手了。
更叫白绍仪高兴地是，清秋似乎认可了他这位每天出现“饭友”，有了活泼的小孙在边上插科打诨，他们也能说上些话。一次小孙说起来她要办户口，需要一张照相，白绍仪立刻说自己有照相机可以帮着她照相。趁着给小孙照相的机会，白绍仪对着清秋说：“忘了提醒你，新า生入学是要交照ั片的。我的技术自认还是不错的，冷同学你要不嫌弃我的技术粗糙，我也帮着你照ั几张。反正一张也是一张相纸，你们都是标准的两寸照ั片，正好能一张相纸。”清秋本想推辞，却被小孙拉着：“当然好，一张相纸也要不少的钱。白先生你真是个ฐ好人，平易近人还好说话。”
当时清秋没说话，可是看她的意思是同意了，白绍仪暗想着自己千万不能着急。她现在只把自己当成个ฐ点头之交略高的人，不能逼她太紧了。白绍仪现急匆匆的换了衣裳，又拿起来一瓶子香水犹豫一下还是放下了，想起来照片已经好了，白绍仪便把清秋和小孙的照片分别装在两ä个信封里面，在上面写上名字，塞进了口袋，预ไ备着吃饭的时候给她们。只是他急着出去，一不小心撞翻了香水瓶子。白绍仪懊ิ恼一声，又换了一身衣裳๙，眼看着时间不够了，他把信封从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面拿出来看也不看的塞到身上，抓着草帽一溜烟的跑出去。谁知刚到了门口就看见白家的下人过来，她是白太太信得过的老妈子，三十上下，拎着个干净的包袱，里面装着洗干净的衣裳。
“喂，白老弟你在想什么这样入神？别是你看上了那个ฐ学生了吧，师生恋是不允许的！”拍着绍仪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的开玩笑。“看什么，人家早就走了，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你可把人家吓着了。”
绣珠来接堂哥的时候，白雄起嘱咐妹妹要邀请绍仪回家住着：“现在政局不稳，大总统有点坐不稳了。金家谁知以后是什么样子。绍仪是白家的人，这个时候还避嫌的好。你一定要请绍仪回家来住着。”可是绣珠心里还有点小心思，外面什么总统总理的她不管，可是绍仪堂哥也是金家的表少爷啊，而且金太太已经先张嘴了。她这个时候请绍仪堂哥回家住，好像和金家唱对台戏似地。再者绣珠的小心思，绍仪堂哥住在这里，她也能有借口来金家了。于是金太太问起来白家的意思，绣珠含糊着也不表示：“家里也是准备好了，一切都看绍仪哥哥的意思了，反正住在哪里都一样的。”
“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要见外。我这些孩子看起来都不及你，你在我身边，我还能有个说话的人。”金太太拉着白绍仪坐在身边，问起来外国的日子。
“你说玉芬是吃错了什么药？差点吓我一跳。”白绍仪疑惑的开口。
“我也纳闷，莫非她知道你有内幕消息？若是如此她现在应该巴结赵一涵才对，怎么巴๒巴的和咱们套近乎呢？”清秋也是一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