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事已至此,”贾政黯然叹道,“明日我亲自给外甥赔礼,母亲,这么深更半夜的,母亲且放心休息,儿子豁出脸去也必要求得外甥的谅解。”
诸人皆点头应是,又劝慰了贾母一番,亲自侍奉贾母就寝,才各自散了。
周瑞赔笑上前,“原来是富大哥,我们二爷来看你家大爷了。”
“就是,堂堂国公府第,欺负我家大爷年幼不成?我家大爷有功名有爵位,便是府上二太太仗着是贵妃娘娘的生母,也休想动我家大爷一根汗毛!”
王熙ກ凤上前轻声道,“太太,林表弟明个儿就搬回自个儿家了,我伺候太太先回去吧。”
“二太太真是的,我们林家自然不好与二太太的娘家王家比,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可不就是二太太的娘家么?”林谨玉轻声道,“龙王都要跟王家低头呢,人常言万岁爷乃真龙天子,怕金銮殿的真龙天子也没少跟王家低头吧。我们林家一介书香门第,无权无财无势,当然不能与金陵王相提并论。王家的调~教自然是一等一的,这还用说吗?瞧二太太不就带着婆子媳妇丫ฑ环来欺凌我这无依之人了么?怎么,有贤德妃娘娘看着,有金陵王撑腰,二太太想要动手不成?”
马道婆眼睛未睁,手指却不停的掐算,最后道,“东方可有鬼节出生之人?”
知道的都望向林谨玉,林谨玉皱眉道,“我正是七月十五出生的。住在二表哥东面的院里,只隔一堵墙。”
“唉,怪不得先生说杨师兄近来课业无一长进呢,竟偷偷在这些东西上功夫……”林谨玉感叹了一回,跟贾政行了礼,便带着平安急匆匆的走了。
“瞧大爷说的,奴才哪儿敢误了大爷的事?”平安摸摸头道,“大爷,这样真能行?”
薛宝钗担惊多日,也跟着哭咽,又得劝母亲,“妈妈,哥哥总算回来了,打成这个模样,还得烦琏二嫂子请个太医来瞧瞧才好。”
薛蟠这些日子吃不香睡不好,身体消瘦,被薛姨妈这一压一哭一闹,差点背过气去。薛姨妈又吩咐丫头们伺侯薛蟠好生梳洗,她自去王夫人那ว里求请太医。
……
众女都向他道喜,林谨玉笑道,“兴许是皇上念及我父亲的功勋,才赐爵于我。否则ท我小小年纪,又无德才,皇上怎么会想起我呢?”
贾琏实在不想管这闲事儿,苦笑道,“太太、姨ถ妈,衙门八字开,官字两张嘴,有理没钱莫进来,这也是老话了。大兄弟进去了,咱们不就是情花银子才暂压下来了么?这衙门难道还跟作买卖一样,能ม讨价还价不成?”
“这倒是好打听,穆大人是东安郡王的庶子。”贾琏见女人都闭了嘴,说道,“我早想着查过了,却不好为这些许小事求到郡ຉ王府上。”
一路塞几百两银子才见到穆离,穆离坐在屋里正位,提笔写着什么เ,见贾琏到了,指了把椅子,“坐。琏二爷不必担心,我自然会好生招待买凶杀我师弟之ใ人!”
“嗯,琏二爷说到我心坎儿处了。”穆离道,“琏二爷特意来说一遭,三丁,吩咐下去,吃过午饭,再招待薛大爷一顿ู。”
众女大惊失色,尤其黛玉马上拉着弟弟的衣袖打量,问道,“怎么回事?这才出去几个时辰怎么就给人打了,伤着没?快给我瞧瞧。”
贾母稍放了心,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难道就让妹妹白受委屈不成?”薛蟠冷声道,“咱们家虽不比从前,收拾个ฐ把小杂碎还是成的!不用母亲妹妹操心,我有得是兄弟!”说完摔帘子出去了!
“姨妈吩咐,咱们能怎么办?”薛宝钗泪落如雨,她在家也是丫环婆子一大堆,大家闺秀一样长大,又自视甚高,今天却被人指着鼻子说商贾低贱,叫她情何以堪。
“你,你谁啊,放开!”
男人显然是听过林谨玉名子的,冷冷一哼,坐在床边椅子上,训道,“你睡觉不知道穿衣服么?多大了,还跟睿卓挤一张床上!林如海是怎么教的你!”
惜春笑,“我是不会客气的,先说好了,也没回礼,林姐姐干赔就是。”
女孩子对头面饰天生喜爱,又有个贾宝玉跟着搀和,一会儿便叽叽喳喳的说笑起来。
“走一半了。”
林丹枫道,“真是抱歉,接到信儿说只说林姑娘要来,也不知道贾大哥身子不好,我就备了一副滑杆儿。”
林谨玉吸了吸鼻子,忍住眼中湿意,握紧父亲的手,沉声道,“儿子记住了。”
徐师傅也道,“总不能ม白担了师徒之名。”
贾母心中也有几分喜欢,笑道,“好孩子,起吧。”
宝玉最是喜欢女孩儿,见来了如此貌美出众的表姐,亦是不胜欢喜,作了个揖道,“宝姐姐好。”
穆离这一笑真如春暖花开冰消雪融,林谨玉觉得许先生这屋里根本不必点蜡烛,穆离天生就是个光体。
“我一般在院子里巡视,你当然见不着。”穆离笑。
“女儿哪儿都不去,女儿守着娘亲。”林黛玉眼圈微红,低垂臻,单薄的让人怜爱。
林黛玉只是流泪,贾敏接着道,“你二舅母那ว人我最是知道,面儿上慈悲,心里却是个藏奸的。你去了,只要跟在你外祖母身边儿孝敬,凡事多看少说。过几年,你弟弟去京中备考,你们姐弟一定要相互扶持。”
徐师傅略点头,眼睛瞄了那包袱一眼,心想,难道这是给他送礼ึ来了?倒有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