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些花树,还是那些风灯,还是那些连绵空旷的宫路,还是她熟悉的一草一木,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那ว夜的血流成河也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似乎什么เ都变了,她的身份变了,这里曾是她的家,现在却是她的禁土;住在这里的人变了,连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装饰摆设也变了,那连绵十里的黄毯、那ว铺天盖地的黄绸,宫里四处都是刺得人眼痛的明黄之色,一如那ว日她出嫁云漠,只不过,那日漫天的是大红色。
“公主,你怎么就喜欢睡这么硬的硬板床呢,你身上不痛吗?要不奴婢还是给公主铺一层软絮吧?”
她在现代做学生的时候,睡硬板床睡习惯了,睡得太软,身上就疼,可是铃铛却觉得睡得太硬才疼,所以,给她铺了多少年的床,铃铛就在她耳边叽歪了多少年。
许是闻见动静,男人徐徐抬起眼梢,朝她睨过来,凤眸中的目光略带兴味地在她的寝衣上盘旋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脸上,他朝她招手,“过来!”
刚才沐浴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她曾是一国公主,如今却沦为青楼ä卖笑,她不想这样,她真的不想这样,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退缩,绝不能退缩。
睨着众人的反应,老鸨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们的鹜颜姑娘马上就要隆重登场了,各位爷都准备怎样给鹜颜姑娘捧场呢?”
看着那些男人们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不停朝台上扔银票,老鸨笑得一张嘴都合不拢,见一波高潮差ๆ不多过去,才踩着狼藉一地的票子,缓缓走到橱柜前,伸手。
这样的男人真的可以帮到她吗?
她当时就表示怀疑,这人?凌澜笑,说,种种事实证明,他看人很准,而她却只会以表面度人。
蔚景一震,愕然看向凌澜,见他薄唇紧抿,面沉如水,转眸对上她的眼时,唇角却是微微一勾,“昨夜之前,那里姓蔚,今日却已姓锦。”
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都破灭。
守夜的禁卫军也被惊动,她听到人声、脚步声、禁卫紧急集结的声音。
所幸在宫里生活多年,闭眼也熟悉宫里的条条道道,她抄了一条最近的路。
“可是,我中渊也不能平白受了这份委屈不是,他们说我们公主杀了他们的尚书,可是锦将军说他们杀了我们的公主,谁知道个中曲直到เ底是怎样?”
“你们是说中ณ渊跟云漠打起来了,是吗?”蔚景手中的铜盆差ๆ点跌落在地上。
他方才只是失手推了她?或者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推了她以后又后悔了、舍不得了?
一日可以做戏,一月可以做戏,三年的倾心相许也都只是做戏吗?
“贼人藏在大石后面。”男ç人的叫声陡然响在咫尺。
她陡然睁开眼,就看到เ男人匍在地上,一动不动,背心一枚五角飞镖深刺。
是谁杀了他?
能隔着营帐,在视线不明的情况下,如此快而狠地刺中人的要害,可见身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为何会这样?
人皮面具她以前也戴过,为了溜出宫去玩,她经常戴着面具扮作宫女的样子,应该跟面具没有关系;如果是水土不服或者深山反应,不会来得如此迅疾,应该会先慢慢有症状的,而且不会光只在脸部。
蔚景还未在刚才的惊吓中回神,马车停下,眼前蓦地光线一亮,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张冠玉般的俊脸探了进来。
蔚景怔了怔,知道他肯定也是看到了她有些过激的反应。
或许这就是身为皇家女儿的悲哀,看似身份光鲜,众人仰望,其实,终究不过是一枚廉价的政治棋子。
*โ
正是七公主ว蔚卿。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