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些痛,喉咙里亦是干涩难忍,房中暖炉中炭火未熄,暖炉边上,挂着他外袍,抬手,捏向自己隐痛的眉心,夜里的零星记忆点点钻入脑海ร。
环顾了一下屋内,没有人,只有一室阳光明晃晃的直刺人眼。
是兰竹恁。
凌澜没有理她,径直越过她的身边走进厢房,在看到床榻上空空如也时,心下一沉,“你主子呢?”
也不管不顾锦弦在,锦溪在,那么多人在。
“我……”凌澜眸色慌痛地看向她怀里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微微阖着双眸的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呆。
这厢,凌澜将最后一勺汤药喂进锦溪嘴里,自袖中掏出一方锦帕给锦溪。
“那有没有去过哪里?碰过什么东西?”
两人都不说话豳。
想着曾经多少次的携手并肩、花前月下,如今竟然同一段路都同得那般小心翼翼、痛苦不堪,她就想笑。
相府的门前就是繁华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就在蔚景决定结束这样无声的对峙,再次转身离开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人,毕竟做了鹜颜那么久,就算想走,我以为至少会想好一个世人看起来鹜颜合理消เ失的理由,你就这样走了,想过相府没?”
可是她又怕她这样贸然闯入会让夜逐曦不喜,所以,她才去厨房做了银杞明目汤,她听管家康叔说过,夜逐曦平时最喜欢喝这种汤。
汤做好后,她跟冬雨就来到了书房,书房里亮着灯,却没有人,书桌上有本摊开的书,她记得上次她来书房来找夜逐曦,他似乎就是在看那本书。
“你到底怎么了?”
那是……
起身,走到桌案边,准备捻灭烛火上床,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一怔,“你……还没回房吗?”
她也懒得去理会,身子顺靠在马车的车壁上,轻轻阖上眼睛。
不知是夜里没有睡好的缘故,还是这马车轻轻摇晃颠簸很让人催眠,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过去。
“那ว是你去跟她说,还是我去跟她说?”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转身,顺着抄手游廊,朝女人厢房的方向走去。
骤然,一个婢女猛地尖叫一声,手中原本准备抱走的止血布也散落在地上。
晴雨皱眉:“怎么回事?”
“庄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兰竹的丫ฑ头?”
“有的。”
窝火得厉害。
“该死的男人,下手还真重!”
一行人都上了画舫,因为要观光,所以,所有人都站在画舫的围栏边上,凭栏而立。
不去看甲板左右的湖面,却也不去看边上缓缓后退的景致,她微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裙摆和脚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
拿避子药?
这般想着,心里面的滋味就有些不明。
而此时,脑中再无其他。
随着男人抽送力度和频率的加快,她除了软在男人怀里颤抖呻吟,什么เ也做不了。
这到底算什么?
可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下一瞬,身子陡然一轻,整个人悬空而起,男人已๐经将她扛抱住,快步往床榻边走,于此同时,房门在身后“嘭”的一声闭上,那重重的闷响,就像是重锤击过心房。
那高温烫得她一阵心惊,就像是触电一般连忙将手拿开,却又在下一刻๑,复又探了上去。
蔚景心头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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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天,正是樱花烂漫的季节。
他们掳过来的这个女人是当今皇后?
显然,他们的老大并没有多大吃惊,始终一脸沉静,幽深眸光在对面的女人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看向那个沉声出言的右相男人。
蔚景一怔,本想扯个谎说,出来晒晒太阳,可是忽然心念一动,凭什么她要掩饰,凭什么她要在意他怎么想?
身后没有动静,她加快了脚下步子,只是重伤在身、四肢绵软无力,再加快也不过是步伐蹒跚、跌跌撞撞而已。
如果说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夜逐寒是个女人,在未央宫回来以后就应该知道不是吗?
而,那ว夜,发现她身上的欢爱痕迹时,夜逐寒差点用手掐死她,然后,她伸手去掰她的手,对方就像触电一般将她的颈脖松开,是因为,怕她将她手上的那些易容材料掰掉了,是吗?
而女人偏生死死盯着她不放,那眼神,那眼神,竟与刚才这个女人的主子鹜颜一般无二,痛楚、隐忍、倔强、恨意,各种激烈情绪,让人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直视。
却又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叫弄儿的女人不是鹜颜的婢女吗?
那还有什么?
骤然,外面传来管家康叔的声音,“二爷,二爷……”
将盛好汤的瓷碗直接放在蔚景面前的桌上,锦溪娉娉婷婷坐下,眼梢略略一扫三人,趁三人未注意的间隙,快速朝冬雨使了一个眼色,冬雨会意,悄然退下。
蔚景轻轻挽了袍袖,眼角余光所及之处,她看到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包括对面那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无动于衷的男人。
显然,是那个ฐ男人的,是刚才被她拉拽进浴桶里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锦溪,还是那个红衣女人?
瓷碗中的药汁尽数撒泼了出来,瓷碗亦是从被褥上滚到床榻边上的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脆ะ响,四分五裂、瓷屑飞溅。
众人一惊,夜逐曦从床榻上站起。
一抹黑影从门口飞入,快如闪电,从锦溪的身边掠过,衣袂轻擦的瞬间,锦溪感觉到自己胸口一重、脚下一轻,身子斜斜ฒ飞了出去,撞上院中的一棵枯木,枯木“咔嚓”一声断ษ掉,她的身子跟断裂的树干一起重重委顿在地上。
锦溪张嘴,一口殷红喷溅,她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抬头,就看到黑影已经来到倒在地上的女人身边。
夜逐寒。
“鹜颜……”男人蹲下身,颤抖地将躺在地上大汗淋漓、泪流满面的女人抱在怀里。
锦溪骇然,门口脚步声纷沓,她又惊错转眸望去。
几人身影映入眼帘。
锦弦、夜逐曦、赵贤、叶炫、甚至连康叔都在。
什么情况?
锦溪瞳孔一敛。
这厢,凌澜将女人抱在怀里,惊恐痛苦地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
“相爷……”
腿心处有温热流出,小腹就像是有把钢刀在铰,蔚景疼痛得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她伸手攥着身前男人的衣袍,泪流满面、哑声开口:“孩子……我们的孩子……”
“别说话!”
她听到男ç人嘶声低吼,又感觉到身上几处一重,是男ç人伸手点了她几处穴位。
接着,男ç人伸手探上她的腕。
视线朦胧间,她看到男人的眸色猩红,一如昨夜烂醉时的他,在搭上她脉搏的那一刻๑,又似乎眸光微微一亮,接着就听到他吼,对着兰竹大吼:“快将夫人的保胎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