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你怎么了？是真的嫌弃雪儿了吗？是不是雪儿哪里做错了，你骂雪儿好不好？”
我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泛上一股深深的寒意，脚๐下不受控制地后退着，情绪有些崩溃。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猛地伸手揪住苍郁的衣领，用力拽至身前，恶狠狠地逼问着。
“你不要再逼我大哥了，我来告诉你！”
“我不要，为什么我要活着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哥哥是这样，父亲母亲是这样，就连你也是这样，我好累好累็，你们却偏偏都要我活下去！”
秣陵霜的声音低低的，说到后面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长途跋涉，再加上心情起伏过大，我身上的千年休终于在事隔八年后，第一次作了，剧烈的头疼中，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男孩身子胖乎乎ๆ的，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其他原因，紧闭着双眼被黑衣人拎着，就像是拎了只小肥猪。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下子被丢到北雪夜阳面前，那闭着眼睛的胖男孩闷哼一声揉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黑衣黑甲的黑衣卫，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当初我在北旸国能与秣陵霜联系全靠的是苍郁，后来我诈死离开了北旸国，没想到他竟然被秣陵霜安排到我身边暗中保护我。
“小姑姑，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今晚能从我的黑衣卫手中逃走？哼！痴人说梦。”
隔壁家的王婶子挎着包袱领着自己儿子——那ว日在树下调侃我的胖学生大虎向村子外面跑去，看到我不要命一样地往里面冲，急忙伸手拦住了我。
“大虎，你看见小夜妹妹没有？”
这么多年，我从来不去问夜雪的情况，秣陵霜在我面前也从不提夜雪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好像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从来不会刻意去提起那个ฐ孩子。
今日，若不是秣陵霜提起，我只会让那个伤口继续溃烂，最后终止炎腐烂，无药可医。
我环视了一圈听到下课就两眼放光的孩子们，故意板着脸沉声说道。
班上那个最胖的叫大虎的同学嘻嘻哈哈地站起来，看着树下那个仙人般的人物，故意一脸疑惑地调侃我。
“大家快点，凌裳๙公主还在房间里呢，快点想办法救救公主——”
“不要啊，十二皇子，您不能进去——”
“三拜天地——”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苏珐琅，卑微入尘土的感觉。
“是，殿下。”
夜雪一咬牙，拼着被砍到肩头的可能，不要命地冲了上去，细长的天蚕丝将那ว人身上的衣服划ฐ出了道道痕迹，而那人在长剑将要落到เ夜雪肩膀的那一刻，居然偏了过去，一拳打在了夜雪的肚子上，小小的少年立刻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到回廊的柱子上，出重重地一声响，然后又落在了地上，激起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你别吵了，你就是找十个人来，她这样乱ກ动也没办法诊治啊！”
耳边顿时消声，哥哥的，嫂子的，还有那ว群噪杂男人的声音全部消失，我就仿佛落在一个虚空里，轻飘飘的，没着没落的，不知该往哪里去。
大街上，众人的声音。
身边，夜雪戾气十足的声音。
“那好吧，据说是五年前天下赫赫有名的战神，也就是南辰国的三皇子殿下秣陵霜到เ我国来缔结和平盟约的时候，不知在何处见到了1้1岁的凌裳小公主，一见之ใ下，惊为天人，立时便向皇上请求要娶凌裳公主为皇子妃，皇上为ฦ了两国结盟的大事只好答应了南辰三皇子的请求，不过却以公主年纪尚小又有顽ื疾不能长途跋涉为ฦ由让三皇子殿下待到公主长到เ可以出嫁的年龄时再来北旸国迎娶公主。”
“正是！”那人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现在，我终归不能ม再说服自己面前的这个ฐ少年是夜阳那个孩子，就在我偷偷出宫见到山庄地宫里，那个站在少年暗卫中，却带着一身朝气，如同旭日般明亮的孩子时，我就已经清晰地明白了这两ä个孩子做了什么เ。
“没关系，我们走吧！”
“不！我才不会和小姑姑分开的！”夜阳又扑进我怀里，执拗地说。
“没有假如，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不知道，我只能做我能做的，其他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霜，等到那一天，我希望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เ她总是为了些不相干的人与我生气，为什么，那ว些人为什么不去死，去死！”
“小阳儿何必如此生气，要想让公主殿下青睐你还不容易，等你杀了天明帝ຓ，为她报了仇，她自然心中ณ眼中全部都是你的身影，不是吗？”
“你是说青玄大师？”
“就是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帮我们，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离开了。”
“疯子吗？”少年嘴角带笑地轻轻呢喃两句，脸上表情未变，“嗯，这个叫法我喜欢。”
“啊——”淑妃的话还未说完，就觉的口中一阵钻心刺骨地疼痛，然后惊恐地看见自己的舌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从自己的面前飞过，最后的声音便消散在口中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少女左边白皙的肩头上沾染着片片血迹，是夜阳拿剑指着她的时候弄伤的，在少女感激的眼神中，我温柔地将那瓶从北雪夜阑那里搜罗来的上好金疮药从怀里掏出来，继续进行被夜阳打断的工作，为少女脖ๆ子上和肩膀上的伤口撒药。
“是夜阳将你弄伤的，我难道不该为他像你道歉吗？”
他的目光虽然落在我身上，却又好像透过我再看着其他的什么，简直就不是一个10่岁的孩子该有的眸子。
看着雕像一样，目光散乱的北雪夜阳，我知道问他是得不到回答了，索性抬脚走向蓝ณ芽和安轻捷。
“殿下，您到เ底看上那丫头什么了，她根本就配不上您！”
“殿下您为何这般说，南辰国名门贵族的小姐哪个不是巴巴地等您看她们一眼，就连西辽国公主，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语馨公主对您也是痴心一片，为了嫁给您不知回绝了多少上门提亲的王公贵族，可您就是……”
其实上一世的我将自己的眼睛给了哥哥，早已是盲人一个，这一世让我带着眼睛再世为人，多看了这么เ多年的古代风光，我已经很知足了。只要能让我安心报完仇，别说是眼睛，就算是将这条命还给老天，我也是毫无怨言的。
明明灭灭的暗黄色微光落在他的脸上，像是为他镀了一层金光，看起来分外柔和。
“我也曾听师父讲过这个传说，不过那少女是不是自花中出现，师父也说不清，只说当年在九国相争之时确实有一个少女对战局起到了决定性的影响，不过那都已经是往事，现在也没人说的清了。”菩冥面色淡淡地接过秣陵霜的话，肯定了传说的真实性。
我想起上一世在书中看到过的那个悲伤的传说，淡淡地环顾ุ一圈，现大家都是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我，急忙清了清嗓子，用有些低沉柔婉的声音讲述起那层让我窝在被子里泪流不止的故事。
“心疼裳儿？哼！”向来温润如仙的秣陵霜变了脸色，苍白的唇角溢出一声冷冷地轻嗤，“若不是为了得到裳儿身上的东西，裳儿还能安然活到此刻！此刻前来我是定要将裳儿带走的，请澜王殿下回奏北旸国皇帝陛下，本皇子对贵国公主思之欲狂，还请皇上与太后多多体谅陵霜的思念之情。”
我心里一惊，眼睛死死地盯着北雪夜阑，夜雪如此仇视秣陵霜，要是让他知道了小夜的存在，一定不会放过她。
“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和菩冥知道。”
“冥哥哥，他……”
提到菩冥，我心里又是一酸，八年了，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模样，成亲了没有，是不是也有了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皇上留他在宫里和苏珐琅一起处理朝政，对了，苏珐琅现在已经是北旸国的左丞相了。”
“他和季月公主还好吗？”
“嗯。他们已经有了两个ฐ孩子，一个4岁，一个ฐ2岁，都是儿子。”
“那就好。”
我总算安下心来，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总归有一个还是幸福的，只是这次我要是随夜雪回去，终是免不了要再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