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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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我想那位刘先生可能ม精神方面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定。

久别重逢,大家兴高采烈,三三两两坐在一块聊天。就在这时候,一位身材十分娇小的姑娘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大家的目光立刻๑落在了这个人身上。

衣副主任说,所谓的“强迫症”就是你明明不需要这样做,却要求自己必须ี这样做,如果没有做到就很痛苦、很难受。这种行为ฦ的产生,关键在于自己对此事的“认知”过于“绝对化”。

衣副主ว任擅长治疗强迫症,他遇见过各种各样的强迫症患者。有人每天必须ี洗二十次手,不能多也不能ม少;有人撒尿的时候会看着表,一泡尿必须掐准时间6๔0秒;有人走路的时候必须ี沿着地上的缝隙走,如果找不到缝隙他就很难受;还有人见不得褶皱,不论是床单、窗帘还是衣物,看见褶皱就必须ี去弄平。

他这口气仿佛是在怪罪我没把这宝贝玉镯给伺候好,不过他说的确实也是事实。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镯,确实不如前一段时间那么剔透亮,似乎ๆ有种涩晦的感觉。我以前๩也听人说过,如果人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很好,那ว么佩戴的玉也会亮,相反,如果人的身体状态或是精神๰状态不好,那么玉的光泽也๣会随之暗沉。

朱弟弟没有她姐姐的能ม言善道,被我呛了一句之后他说:“没有,你印堂不黑,我就是看这玉变得暗淡了。”

小王说,他这个连续梦内容并不让人感到恐怖,梦里没有任何的人物,更没有任何鬼怪的出现。这个梦很简单,就是“行走”、不断的“行走”。

到了七、八岁,人大一点了,也有很多小玩伴,有时候会彼此讲起这些事,我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做的这个梦是很奇怪的。不过我做这个梦的间隔时间还是比较长,一个月最多就两次。而且梦的‘时间’也不算长,就是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方往前走,走着走着就醒了。下一次梦,又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醒了。这样。”

值得一提的是,这名自杀身亡的咨询师๲秦方,恰好是吴主任的得意门生。以前,吴主任曾不止一次十分骄傲的告诉我,秦方虽然年轻,在心理咨询方แ面却非常有天分,他的共情能力很高,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导致来访者产生心理问题的根源,并且用恰当的方式进行处理,来访者对他的评价很好。所以他才2๐8岁就独立开了一家自己้的咨询事务所,并且拥有良好的口碑。唯一让吴主任担忧的是,这个男生一路走得太顺利了,二十四岁拿到心理学硕士学位,跟着吴主任学习了三年,接着自立门户,一路上顺风顺ิ水没有出现任何的坎坷曲折。这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得知出事的咨询师正是吴老师常挂在嘴边的得意门生之后,震惊之余,立刻给吴主ว任打了电å话。当时吴主任正在秦方的葬礼ึ现场。一个正直大好年华的年轻人突然去世,最悲伤的莫过于他的亲人,我隔着电å话都能听见那头撕心裂肺的哭嚎。我说出了这种事真的非常遗憾,让吴主ว任不要难过和自责,他其实已经很尽力的去劝过这个ฐ男生了。可吴主任却说,这件事其实他也有责任,在秦方自杀之前๩的一周,曾经给他打过两ä次电话,并且两次电å话中都提起过他负责的这名咨询对象。因为吴主任当时正在殡葬现场,很多话也不太方便在电å话里说。

“你们看那ว位妹妹的玉镯和石榴๠石,养得多好呀。还有她脖子上那ว串碧玺,颜๨色真漂亮,水头很足。我记得几年前她来我这买这串ธ碧玺的时候才两三百块钱,现在我店里已经找不到颜色这么เ好的碧玺了,就她脖子上那串,如果现在要买,至少要几千块,我想找她以现价买຀回来,妹妹怎么都不肯答应啰。”

随后,我在店里挑选了很久,朱姐也非常有耐性的帮我挑选和试戴各种玉镯,同时她也๣在打量我,给我推荐了一些在她看来价位是我能够负担的玉镯。其中有一只很小巧的白带紫ใ光的雕花玉镯让我十分喜欢。朋友也说,带紫的确实不错,玉质和水头都好。以后戴久了,水头养得更充足,就会非常好看。问了价格之后,朱姐在计算器上打出了21000元的字样,随后,她看了我朋友一眼,说既然是妹妹带来的,我给你少一点,又重新在计算器上按出了198๖00่的数字。

作为一个信仰科学的人,对于这位朋友的言论,我还是暂时保留意见。

接连不断的梦到那个ฐ女人,让小鱼无比惊恐。同学们都说,前๩世今生的催眠唤醒了她对前世的记忆,那ว名妇女小鱼的前世,她上辈子是上吊自尽的。小鱼很讨厌这个说法,频繁梦见这名妇女,让小鱼有一种被“鬼”缠住的感觉。她下载了很多佛经来听,跑到寺庙里烧香,确实也有一些效果,但直到现在,她仍然会不时梦见那名上吊的女人。

看完小鱼的叙述之后,我的后背也是一阵阵的凉。另外,我也留意到了小鱼叙述时的角度,比如她“摇摇晃晃”走在泥巴路上。为ฦ什么走在路上会用“摇摇晃晃”这四个字来形容呢?除此之外,她推开房门后,先看到的是地上的凳子和布鞋。按一般的逻辑来说,一个人推开房门,应该第一眼就看到上吊的人啊。

包工ื头一个激灵翻身想要躲开,却绊到了床边的板凳摔倒在地。这一摔,让他彻底处于劣势,他看见她老婆扭头看他,以为ฦ自己今天得交代在老婆的剪ຘ刀之下了。然而,他老婆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竟然扭头走到床边坐下,随手抓起床上的薄被子,一剪刀、一剪刀地剪ຘ了起来,视他为无຀物,又像是把那ว被子当做是包工头,稳当但缓慢地剪着。

灯亮之后,包工头站在门边,又叫了他老婆几次。但每一次,她老婆都只是抬起头来瞥他一眼又继续剪ຘ被子。那种眼神很平常,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怖。包工在确定她老婆似乎并不“危险”之后,就慢慢走近了,试图夺下老婆手里的剪刀。但这时候,他老婆却忽然生气起来,而且力气非常大,用力一撞,就将包工ื头撞开老远。随后,她继续埋头剪她的被子,仿佛这是一项神圣的使命,无论遇上任何的艰难险阻,她都必须完成任务。

“认知障碍”这是个ฐ很笼统的说法,就好像别人问你在吃什么,你不回答“水煮肉片”,而告诉他你在吃“川菜”一样。

于是衣副主任说:“具体点儿啊。”

张大夫笑道:“具体?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个ฐ具体法,要不你跟那哥们儿聊聊看?跟他聊聊,你就明白了。挺神的!”

张大夫故弄玄虚,让衣副主任对这位“新来的”十分好奇。于是趁着中午饭后休息,他就溜达到了郭先生的病房。

郭先生所住的病房里摆着六张床,住了五名患者。衣主ว任进病房的时候现郭先生正坐在病床上乐呵呵地听另外四名病友聊天。衣副主ว任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现这几个人看上去是在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相谈盛欢,实际上就没一句话是正经搭上的,都是在自说自话。当然,他们如果能正经搭上话,恐怕也๣就不需要住在这里了。

1号床的老太太皱眉道:

“昨天我睡觉起来觉得腰有点疼,肯定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医生把我的肾脏切除了。”

3号床的小姑娘听后甜甜地笑起来: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这歌可好听了,听风细雨,雨后初ม晴,晴天霹雳!啊,我那个晴天娃娃到哪里去了,挂在窗前就找不到เ了。”

5๓号床的大爷很感慨地接道:

“找不到的不需要去理会,它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人生苦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郭先生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听病友们聊天一边笑,却不搭话。衣副主ว任见状走上去问他:

“你怎么不跟他们聊天?”

郭先生无奈地笑着摇头道:

“前言不搭后语,跟他们能有什么เ好聊的?也就是听听、笑笑,打一下时间,反正他们也๣不是真实存在的。”

郭先生这句回答,前๩半句出乎ๆ意料的正常,他的思维逻辑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异常,但最后一句却引起了衣副主任的兴趣。

衣副主任又问他:“他们不都坐在这里吗?为什么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郭先生将衣副主任拉近了一点儿,凑在他耳边道: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你知道吧?人的眼睛可会骗人了,你看到เ的未必真的存在。就比如现在坐在那ว儿聊天的几个人,其实他们都是假的,都是虚设的‘布景’。”

衣副主任乐่了,笑着问郭先生:“他们有血有肉,跟你我一样,怎么会是假的呢?”

郭先生盯着衣副主任看了看,半晌,他忽然问衣副主ว任:“你是谁?”

衣副主任说:“我是这里的医生啊。”他说着,指了指自己้夹在胸口口袋上的工作牌。可郭先生却摇头。

“这也是一个设定。”

“什么เ设定?”

郭先生看了看窗外,笑着道:

“我们是什么?是人类。我们在哪里?在地球。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是人类,而不是其他生物;我们生活在地球,而不在其他地方?你看看窗户外的天空,为什么那ว是天空而不是其他的东西,你想过吗?”

郭先生的问题让衣副主任完全愣了,他无法做出回答,因为活了大半辈子,他还真的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顺ิ着郭先生的思路,衣副主任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

“那么在你看来,我是谁呢?”他问郭先生。

“你是一个设定。”郭先生说着指了指在正在聊天的几位病友:“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假的。”

郭先生说,从出生开始,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是一个ฐ人类、男性,生活在地球上某个国家、某个城市、某个ฐ家庭。每当他走上大街,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告诉他,这个城市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可他偏偏只是他,不是别ี人。为什么呢?郭先生认为,这些概念、这些人,统统都是假的,是用来迷惑他的假象。倘若他沉迷其中,他或许会被这些假象所蒙蔽,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这样,他死后,会掉入另外一个“世界”,那个ฐ“世界”或许与我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不一样,但同样的,那个ฐ“世界”也๣会用那个“世界”的规则继续迷惑他。如此,他只能永远迷迷糊糊地在各种“世界”之间辗转,得不到解脱。

郭先生的话让衣副主任联系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哲学和宗教里的一些思想、自我中心意识的形成等等。

他问郭先生,那么你认为你究竟是谁呢?

郭先生说他也不知道,但他正在尝试着弄明白这个问题。

此后,郭先生一直住在医院里,他很安静,不太爱跟人说话,总是笑眯眯地看着身边“虚假”的一切。他似乎正尝试用一种“疏ຕ离”的状态去生活。

直到今天,当衣副主ว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告诉我,那位郭先生如今依然住在那家医院里。前๩段时间,他与以前医院的老同事聚餐,还提起过这位病人。他的同事告诉他,这人现在是愈的玄乎了,有点“得道高僧”的感觉。他说,想要看破一切虚妄的东西,必须先摆脱๳这个世界强行施ๅ加给你的“规则”。作为人类,最难以摆脱的一项规则ท就是“进食”。规则告诉你,你不吃东西就会饿死。但饥饿在郭先生看来,也是一种迷惑人的假象。于是大约从六、七年前๩开始,郭先生逐渐减少了自己用餐的分量。最开始,他只是不吃肉食,吃米饭和素า菜。到了后来,米饭他也逐渐不吃了,只吃一点点的青菜。如今,他每天只吃几片菜叶,有时候他甚至只喝一点水来维持生命。尽管骨瘦如柴,但身体检查的结果还算正常,他精神看起来也还不错,并不像虚弱的样子。再过不久,他可能就要进入传说中的“辟谷”状态了。

衣副主任说,如果你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精神病患者”这个ฐ群体,可能会以为精神病院里关着的都是“疯子”。但他在精神病院工ื作了有六、七年,有时候他会觉得“不知道疯了的究竟是谁”。

衣副主任还说:“咱都是俗人,即便这个ฐ世界本质上真是一个‘大忽悠’,以咱们有限的智商也只能选择舒舒服服地被忽悠下去。至于那ว些偶尔会冒出来却又抓不住的‘奇怪感觉’,咱不能深入思考。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๐。”

那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看着夕阳余晖映衬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就范迷糊了。这夕阳下的城市๦与街道会不是只是一块巨大的幕布?那些匆匆行走着的路人,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而我又是谁?

好在,这种短路的思绪并没有维持太久,当我看到路边买四川ษ地烤的小摊,立刻冲上去要了五串青椒烤软骨。我是刘ถ欣杨,我爱吃青椒烤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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