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全身僵了僵，将她扣得更紧：“夜里没能好好看您。”
“我不知道我还能ม等多久。”乔治在她的颈窝停了停，没抬头。
眼与眼相对，目光与目光纠缠，似乎有亘古绵长，又仿佛只有一瞬。
身体比意识更快遵循呼唤，乔治搭住埃莉诺的肩膀，另一手捧住她的脸颊，低下头与她唇齿相合。
“什－－”
伊莎贝拉有那么一瞬显得非常困惑：“来看我？”
金发神官的脸上尽是冰冷的怒意：“诸位是要等下一位受害者出现吗？”
神官肃容颔首。
再次赶回占星塔，埃莉诺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塔底进进出出的尽是黑袍的先知，他们在面具下低低议论着，语声急促，见到塞维尔和埃莉诺纷纷避让，好似他们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又一队戴面具的先知捧着器皿和草药进门，急匆匆奔上阶梯。
“塞维尔大人？”埃莉诺后退半步，发现神官神情严肃，不由蹙眉问，“难道又出事了？”
第36章饮冰止渴
埃莉诺捋顺黑色面纱下摆，若无其事地寒暄：“您怎么也被梅兹传唤？”
罗伯特竟然厌恶亲生女儿到了这地步？无怪乎ๆ之前几乎没说过伊莎贝拉的动向。
克劳德与客人约定的时刻将近，埃莉诺一身朴素的米白长裙，立在廊下灯火处等待。
“您是……”走在前头的蓄胡男人注意到了埃莉诺。
又过了很久，雨滴簌簌的细语中才响起低语。三音节的名字以叹息般的方式逐节吐出，温存而忧郁：“埃莉诺……”
锁芯转动，埃莉诺站在窗前没有动。
她笑了笑，拔剑出鞘：“不需要了。”
有些事实不需要点破，有些话无须言明，暧昧不清最好。
但克劳德骤然放开了她。他苍白的脸颊上腾着两抹骇人的红晕，眼神也亮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幽幽地盯着埃莉诺，半晌才低低一声笑：“那ว又怎么样？”
“之前靠近你的男ç人有没有说过？你身上有种令人发狂魅力，那甚至可以说是魔鬼的力量，让我明知是你的陷阱还是任你摆布，甚至……”克劳德嗓音低哑，“甚至漏算了不该遗漏的东西。但很奇怪，虽然现在你依旧很迷人，那种魔力却消失不见了……”
离开了热浪与喧嚣，埃莉诺在阴凉的丝绸帐篷中休息了一会儿，才稍感宁定。刚才她不免再次想起了卡斯蒂利亚的那场锦标赛，艾德文、保罗爵士还有乔治·马歇尔……而这一切，竟然都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了。
“这酒还是不要喝为好。”阿默斯ั倏地出声。不知什么时候帐篷里只留แ了他一个人。
说着，他拉出一个圆脚凳，仔细擦拭干净。
埃莉诺向桌上的文件飞快瞥了一眼，竟然都是与罗伯特的附庸们往来的公文。
但是……
她羡慕母亲克里斯蒂娜，能堂堂正正地与人在谈笑间厮杀，即便败北也没摆出弱者的姿态请求垂怜。
“都是过去的事了，您这么夸我我可担不起。”罗伯特的笑容里有种孩童般的生机，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埃莉诺，仿佛想透过面纱后看清她的面容。
卡斯蒂利亚的花园依然疏于打理。她不动声色地稍拉开距离，引着对方向视野更为ฦ开阔的方位走，在一座古典的圆形小亭中驻足：“不知您有什么事想与我相谈？”
埃莉诺回了一个ฐ亲切而不失庄重的微笑。年轻的骑士脸立即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再三道别，与两名侍从策马飞驰而去。
“是，夫人。这件事当然要暂时保密，谁知道古拉会不会趁机对我们出手，必须赶快回到เ北洛林境内。”
乔治唇线一绷，罕见地犹豫不决。他飞快看了埃莉诺一眼，很快定神：“杀害公爵夫人的凶手就是您，莉莉安女士。”
“首先请容我向您确认，只有尼尔大人拥有塔楼ä的钥匙？”
“这不是枫丹尼公开的秘密吗？”爱莲娜又笑了，“谁不知道尼尔大人爱女儿爱得发疯，爱到เ将她关在塔楼ä里，爱到亲手杀了双胞胎中的弟弟莱纳尔。为什么？因为莱纳尔想要和姐姐一起逃走，罪不可恕，不是吗？”
尼尔抽泣起来：“你是因为莱纳尔，你还在因为ฦ莱纳尔恨我吗？但是为什么，莉莉安……”
“这是否会影响出血量？”
埃莉诺抬了抬眉毛：“关于尸体的知识都从那场表演中而来？”
“塔楼。”
穿堂的凉风一掠而过，乔治看着她问：“您是否需要回屋添件斗ç篷？”
幸而这一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同样装饰精巧的饭厅中，香气扑鼻的佳肴盛在银盆中，由斯文的侍者不断端上来。尼尔公爵一杯陈酿下肚，立即再次与埃莉诺谈笑风生。
“欢迎来到枫丹尼，埃莉诺女士，我没能及时迎接您，请您见谅。”在高大的尼尔身边，公爵夫人爱莲娜被衬得像一个体弱的孩子。话没说完，她便掩唇咳嗽起来。
“不，只是卡斯蒂利亚可能很久都不会有锦标赛了。”
埃莉诺失笑般反驳：“比您年长的锦标赛常客可不少。”
埃莉诺垂眸，将左手的金婚戒褪了下来，与这两枚戒指归在一处，啪地阖上盒盖。
而眼下，令埃莉诺头痛的却是另一件事。
阿默斯叹息着扳住侯爵的脑袋：“我亲爱的主人在和您说话，您要是再这么失礼……我说不定会手一抖把您的头拧下来。”
“你……这……艾德文……”侯爵语无伦次。
埃莉诺闭了闭眼。
熟悉的、被某个人注视的异样感激得埃莉诺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