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朗朗，一时无言。
“没有。”陆湘老老实实的说。
岳天玉看着赵斐，大方问道：“六爷，我家新养了一些西域马，九爷已经来玩过了，什么时候你也过来瞧瞧。”
岳天玉目光微微有些失落，却丝毫没有退缩，继续道：“京城里没什么เ好玩的，我也不是叫六爷去国公府。我家西山马场很大，这时节比京城凉爽许多，也不必骑马，只是避暑就是极好的。六爷九爷若是想去，派人来镇国公府说说，叫我哥安排就是。”
“姑姑，娘娘有什么旨意吗？”许亭然头上簪着皇后的翠羽金钗，别ี说，她的气质真压得住这金钗。
许亭然不疑有他，跟着陆湘往璃藻堂去了。
第26章
春天和秋天花种较少，虽然经过园丁的精心培育，别ี有韵味和风姿，到底太含蓄了些，比不得夏季热情奔放。冬季更不必说，树上都是挂的绢花菱花，姹紫嫣红皆是虚幻，哪里能与夏天相提并论？
“陆姑姑，今日坤宁宫传旨说的要你选人去长禧宫，那这十个丫头还是你送去长禧宫吧，若六爷有什么不满，你再过来换人就是了。”
去也好，陆湘正想着没借口过去看书稿呢！
但陆湘身为敬事房的大姑姑，手握夜间行走的令牌，一路畅行无阻。
路过筒子河的时候，陆湘不经意地扭头望了一眼。
苹香死了？
眼下苹香都出事了，那芸香是不是也凶多吉少了呢？
榻上的人动了动，没有吭声。
榻上的人猛然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姑姑？”
行过礼之ใ后，盼夏走到桌旁，拿起墨块认真的研墨，等到墨磨得差不多了，方แ才替赵斐铺好纸。
盼夏领命默默退下。
“我是陆湘。”
陆湘其实有好多话想问，想知道他与谁有染，想知道他今日是不是真的过来私会宫妃，也想知道他此刻有没有后悔，但话到เ嘴边，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书怎么办？”
赵斐à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审视片刻，竟发现赵谟脸庞微红。
“六哥，你……”赵谟没想到赵斐一下就猜到了，一时之间面红耳赤，说话也结巴๒了。
“爷，我来扶这位姑娘吧。”
赵谟正欲把陆湘搀扶给洪安，目光不经意从陆湘脸上飘过，旋即定住。
“爷，陆姑姑还在，万一……”
“一把年纪还要听房，真是为老不尊。”
他这么面红耳赤的，着实有些丢â脸，遂点了头，在赵斐身边坐下。
赵谟认真听着，只是因着面皮比较薄，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散去。
寒暄几句过后，崔直仍未领着人离开。
崔直干笑了两声，“姑姑知道，娘娘的心思都在两位殿下身上，尤其是六爷，娘娘就一直担心不顺当，今儿我出来的时候，娘娘又添了一道口谕。”
这声音！
李昭仪转过头，其余三人自然也转过了头了，齐齐朝凉亭外的女子跪下。
陆湘离开过后，雪瑶和盼夏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没有作声。
后来：填空
待黄门进了长禧宫的院子，雪瑶不无担心的说：“从前就听说六爷性情孤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次的差事，怕是难办了。”
雪瑶低下头。
饶是如此，陆湘的肩膀仍是在宫墙上重重擦了一下。
来人是御用监的谢德忠，跟王德全差不多一个时候进宫的。
“是。”
“还有，胡美人听说那套《闺中良策》是姑姑推荐给郑采女的，她想问问姑姑，有没有比《闺中策》更好的。”
“罢了，我若不去，只怕你们又要去惊动皇后娘娘。”陆湘在宫中ณ行走，多得皇后关照，顾念皇后一向忧心龙体安康，终是站了起来。
“不必，我自己过去，”陆湘自披了斗篷，“给个ฐ灯笼就是。”
“是啊，是赐给她了，可昨日璃藻堂当值的人在里头捡到了这金钗，本宫以为是亭然无意间落下的，派人连夜送到许府，谁知……”皇后说着说着，重重拍了一下凤座。
想到昨日许亭然面对赵斐时的坚强，陆湘不难想象许府的反应。
许亭然能养出这样的性情，大约能猜想到เ她父母的性情。
“娘娘息怒。”陆湘道。
“你说说，斐儿哪里差了？他们竟要这般拒婚？若不是怕斐à儿伤心，本宫真要……真要狠狠处置他们！”
听着皇后语气，显然是动了怒气。
想到昨日许亭然是被自己带到เ璃藻堂去了，陆湘在心里将赵斐à这个黑心肝地骂了一遍。
惹怒皇后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娘娘，昨日之ใ事另有隐情。”想了想，陆湘还是开了口。
“什么เ隐情？”
“昨日在御花园，奴婢想去璃藻堂找一本书，可巧在里头碰见了六爷，六爷本来独自坐在那边，见到我便命人去花园里把许姑娘带过来。”
皇后有些疑ທ惑：“老六叫你把亭然喊过去？”
“是。奴婢奉命把许姑娘请了过来，之ใ后一直在璃藻堂外头候命。不知六爷在里头跟许姑娘说了什么。后来许姑娘出来时，便没有戴着翠羽金钗ู。”
“真是如此？”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唉，这个老六。”皇后重重叹了口气，“他应得那样爽快，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亭然出身太低，他瞧不上的。”
瞧不上？
陆湘不觉得。
他分明就是心有所属，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向皇后禀明心意。
陆湘又想起昨夜在承岚亭外见到的场景。
那个ฐ身披紫色斗篷的神秘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能深夜出现在北苑，必然是宫中ณ女子。
陆湘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是个宫女，以皇后对赵斐的宠爱，赵斐随便就能得到。除非……这个女子不是宫女，而是……皇帝ຓ的女人……
陆湘的心猛然一跳。
好你个赵斐，你居然跟后妃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