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恩人,言过其实了。
阴差阳错的,每回陆湘出事都叫他遇上了。
“殿下。”沐霜霜站在殿门口,朝着赵谟一拜。
沐霜霜低着头,又朝着身后几位阁老颔首致意。
“怎么觉得你从前的事回想起来还很开心的样子。”
陆湘自然不会傻到把心里话说出来,只低头笑道:“发生了那么เ多事,总有一两ä件开心的。再说了,我开心不只为着想起以前的事。”
“姑娘瞧着池子里的莲花开得好,嘱咐奴婢放一只舟到池里,改日要去采莲。”
流姝道:“奴婢知道了。”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对一个地方这么เ期待。
他突然后悔起来,当初工部问他对王府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时,他随意让陈锦把工部官员打发走了。
赵斐心里亦想过杀他,为自己,也为ฦ陆湘。
赵斐闻着她香香的帕子,柔声道:“是不是没出息?”
“下去吧。”
陆湘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没有去养心殿。
陆湘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戳他的肩膀。
赵斐应了一声,并没有翻身过来。
“外头的厨娘你见过了?”赵斐又问。
“厨娘是她信得过的人,不过,出去跟厨娘打交道的也只留一个人就好。”
“我?”
“你是说,设计皇宫密道的是鬼谷的人?”
陈锦布置好便默默退了出去。
两人身上都是黏乎的,亦同样是腹中空空。
她记得,赵斐是很喜欢看她的。
陆湘最不喜他绕着圈子说话,见他这样,顿时不悦,“不爱说就别说。”
“我们歇口气,地道里头会越来越闷,歇好了就快些离开。”
“等一下,我来背会儿六爷吧。”岳天意咕噜咕噜将水壶里剩下的水喝尽。
陆湘点头:“这些都是竹影告诉我的。”
“我当时也在北苑,四下查看,的确不同寻常。若是无事,陈锦不可能不在长禧宫。”
赵谟大婚之后,雪瑶就回到了敬事房。
赵斐à自然是识得雪瑶的,目光很快移开。陈锦朝雪瑶点了一下头,匆匆朝前去了。
定国公见他这模样,自是心痛不已๐,亦知赵斐苦衷。
“舅舅放心,虽是弱些,却也死不了。”
“走了?”岳天意大吃一惊。
岳天意想了下,以为赵斐是不好意思带着香香在赵谟跟前晃悠,把香香藏在了某处,不叫自己知道,省得走漏风声给赵谟。
萧裕从后头出来,“陈公公。”
“属下明白。”萧裕说完,身影亦很快闪出了长禧宫。
水仙的样貌并不算出众,甚至可以说四个女子都称不上是绝色。
水仙上前,朝赵谟福了一福。
陆湘问:“九爷去码头接你,也是皇帝的旨意么เ?”
他这人就是有这本事,不管做什么事,陆湘都会忍不住心疼他。若非如此,也不会一直犹犹豫豫跟他纠缠至今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听口音像是京城的。”
段二爷叹了口气:“我是管不了你,等会儿我就让人去码头买船票,我亲自送你回京城,让你爹好好管教你。”
听着他这轻佻的语气,陆湘觉得自己说的不算是坏话,是实话,岳天意就是这么个不着调的公子哥儿。
“小公爷,萍萍今儿回镖局了,我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
扛?
陆湘连骂都懒得骂他。
对付赵斐,岳天意没自信,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
“你回京城的时候,见到九弟了么?”赵斐à问。
这么想着,陆湘忽然起了玩心,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男子,岳天意托着下巴欣赏着水仙的舞姿,再看赵斐……赵斐à正望着她。
这人真是的,舞蹈不看,看她做什么。
陆湘从前跟段萍特别投契,哪里被她这般抢白过,顿时讷讷地没有言语。
说了,段萍肯定也不乐意。
“这是……景姑娘?”
若不是他亲眼看着景姑娘从这绸缎庄进去,又亲眼看着主子冲她笑,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媚眼如丝的娇美人就是景姑娘。
“嗯。”
赵斐似乎ๆ打了个哈欠。
大昱朝自赵冲立国一来便立下了藩王制度,赵冲虽然没有留后,但继位的太宗赵凛延续了这个ฐ制度,除了太子之外,其余儿子分封在各地,共同拱卫京师。
最初的时候藩王的权利并不算大,到了高宗这一朝,或许是因为心疼其余的儿子,给藩王增加了不少权力,等到เ赵斐的父皇继位时,几位藩王的势力已经坐大了。父皇是个ฐ心狠手辣的,以谋反之名将几个弟弟连根拔起,解决了当时的藩王问题,却并没有改变藩王制度。
如今赵谟登基,几位兄长已经分封多年,势力稳固,赵谟自然也面临同样的局面。
单个藩王绝无抗衡天子的力量,但分封出这么多藩王,每年朝廷拿出一大笔银两ä来供养,各王手底下还掌着兵权,对新帝而言,显然是一种令人不愉快的存在。
易地而处,削藩既能节省国库开支,又能为ฦ新帝立威固权,自然是上佳之选。
“不错,这奏折虽然是钟安国写的,内里自然是沐阁老的意思。”
不,也不止是沐阁老的意思。
赵斐的眸光愈发幽深:“这也是迟早的事。”
“你觉得他该这么做?“”
“站在他的位置,他应当这么做。不过,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