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北苑后山的寿皇殿垮塌,赵斐仍然音讯全无,无人得见。
再往后,定国公从皇后处得知皇帝暴毙,立即传讯与赵斐,方知他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往扬州。
陆湘道:“我这阵子越睡越多,越睡越觉得没力气,往后你什么时候起,我就什么时候起。”
陆湘见他要帮自己更衣,便道:“让初云来吧,你去看你的书。”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样的近侍,自来是如此的。”
“我也只是随便感慨一下罢了。从前在宫里,盛公公还算关照。”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男子画ฑ像。此人男生女相,生得极其阴柔俊美,若不是上头画ฑ着喉结,几乎都要以为ฦ是一位男装的女子。更为神奇的是,此人与陆湘生得极其相似。
赵斐翻看了第二页ษ,上头写着五个字:彭祖养生道。
京城言官多,谁都敢参奏,便是亲王亦不敢逾矩,为ฦ着点花园池子轻易就被人参上一本,着实不划ฐ算。
在封地,亲王就是最大的,在任官员都会争相讨好。即便不讨好的,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上赶着来触亲王的霉头。
这家酒楼的厨子是十里八乡最会做鱼的,赵斐点的多是以鱼为原料的菜。一道鱼羹,一道百合炒鱼片,一道鱼头汤,一道醋鱼,外加两道陆湘平常爱吃的菜。
赵斐à知道是饿极了,便帮着她布菜。
她哪里好意思跟陆湘说岳天意要她等两年的事。
段萍不无忧虑道:“香香,你知道他在忙什么事么?会不会有危险。”
月上中天,窗外夜色愈发浓郁。
回过头看了赵斐一眼,见他匀称地呼着气,睡颜格外沉静。
屋里的盼夏长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又笑起来。
……
他觉得痛,可觉得不够痛,最好这只手掐得再狠一些,把他掐死以谢罪。
陆湘听他的声音,自是知道他在心疼自己,笑着摇头:“也不是必死的决心,只是我知道可能死,可能活。韩方这个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骗了赵冲,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哪些话骗了他,哪些话又是真的。”
见陆湘不说话,赵斐à又喂她喝了几杯茶。
在浴桶里忙活这么久,的确是渴了饿了。
“你醒了,就好了。”陆湘道。
“你很累么?”赵斐问。
给了那么多的血,赵斐à的状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莫非真的要……
再什么从地道进入北苑,再从地道返回。
于是,岳天意像在哄孩子一般陪着陆湘呆了四天,跟着她在那小院里听她的各种安排和计划。他以为她病了,等着看她这场闹剧怎么เ收场。
病了?
陆湘的心跳得极快,到เ底发生了什么เ事,赵斐在养病,竟然是东厂的人把门堵住。这不是养病,是在监视……
帐子落了下来。
想揍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岳天意心里有底了,“那我一会儿找他说说,要是今晚他再过来,你可不许再撵人。”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说要不要我去找他。”
她要走便走,把赵斐带走也可。
他说什么เ?
“易容术谁教你的?你那个朋友?”
“你那个朋友还教了你什么?”
“没什么东西,只是许久没回长禧宫,有些感慨罢了。”
赵斐à颔首,扶着陈锦的手上了步撵。
她悄悄推开门,望见他站在船头的背影。
船行得越来越慢,随着一声巨大的抛锚声,最终缓缓停下。
正说着话,段老板匆匆从外头进来,见岳天意与段萍站在这里,快步挡到เ段萍前头,对岳天意道:“这位公子,我是威远镖局当家的,这边是后院,公子有什么生意,咱们去前头细谈。”
说罢,段萍朝岳天意使了个眼色,赶紧往旁边的厨房溜了。
“那好,我们就到เ此为止。”赵斐道,“你站在那里不动,我在这边也不动,我们就这样,保持原地,可以吗?”
他是说,保持原地,保持他们之间现在的距离么?
回到屋子的时候,段萍已经走了。岳天意的伤口只是刚刚结痂,并不能走动太多,今日跑来跑去的,背脊ิ早就火辣辣的疼,他觉得筋疲力尽,“砰”地一声趴在了榻上。
赵斐和赵谟,沐青青和段萍,这几个ฐ人跟紧箍咒一样在他脑แ子里转,转得他脑仁疼。
这一下,不光赵斐和陆湘看着岳天意想笑,连段萍都瞧出岳天意的不适来了。
岳天意正愁不知道该怎么เ逃,听到段萍这话,忙道:“是有些疼,算着时辰该换药了。”
……
一见陆湘出来,两ä个人顿时都没有了声音,朝陆湘笑笑。
“说好了是谈你的事,不是谈我的事。”
也是这一刻,他忽然懂赵谟当初为何对她那么痴迷。
“你想什么呢?是觉得松了口气,还是……”赵斐拉长了声音,“失望了!”
失望?
丢不起那人。
“真的是护镖,不过,萍萍接的镖就是我。”
“喔,原来是你。”
“赵斐,我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在王府里呆那么久ื。”陆湘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
倒不是她真有多委屈,只不过她知道,赵斐吃这一套。
然而今晚,赵斐显然没有从前那ว么好对付。
“所以你就跟到京城。”
“我就在王府里呆着,又不出门,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从明儿开始易容,保证没人认得出我。”
赵斐心里仍是有气:“就你和段萍过来的?”
“不是啊,还有萧裕和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