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天没有说话,点火,发动,车平稳疾速地在黑夜里驶了出去,这才淡淡地在後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命令过你不要叫我江总。”
沈寂了片刻。
出乎意料,一双温暖的手臂将我肩头圈住,耳畔ึ传来男子低沈磁感的声音:“我不是找你有事,我……我是想跟你道歉。昨晚,是我不好,对你乱发火,你……不要生气。”
“江总,你认错人了,医院请向那边走。”我木然地道出一句。
“是个ฐ很无聊的故事……有一天,一个乞丐吃饱了饭,在墙根下晒太阳,他觉得很幸福,忍不住感叹,如果每天都能有三顿ู饱饭,真是世上的极乐了。这话恰好被一个ฐ县官听见,於是他将那乞丐带回县衙,每天供饭让乞丐吃饱,结果三个月以後,你猜怎麽著?”
江上天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笑意:“你果然知道。没错,那个乞丐变得要求更多,而不只是三顿饱饭。其实,这个故事是说人性的,而人性──不管好坏,都没法改变。”
坐在屋内一张宽大的椅中,我的双腕被牢牢缚住,高悬拉直在头顶,一道铁链自腰间横过,将身躯密密固定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这绝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我努力镇定心神,向前望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在我对面三步处,笑容虽美,却令人不寒而粟。
“格雷,我并不是为ฦ做你奴隶而来。”我只能尽力冷静,“你能ม不能先放开我?有件事,我想用正常的方式跟你谈。”
“这样说就可以。我甚至没有堵住你的嘴,没有剥光你的衣服,再叫十几个男ç人来做你——对于背叛者本应该这样,不是吗?”
格雷从绘壁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窗外柔和的光线微微映衬出他的侧脸,线条优美分明,神情象一个王子般高傲冷漠,却又夹杂着某种天真似的无邪ิ,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揉合在一起,为他的面容带来一种克劳尔家族独有的,魔魅般的吸引力。
三年前的格雷已经是倾倒众生的美少年,三年后的他只有更出色。我静静地从近处审视他。他的个子也长高了些,或许还超过了我。
格雷同样也在打量着我,眼神是不可测的幽深:“东方的水土,看来很适合你啊,哥哥。你竟然比以前更迷人……或者,是受到เ男人滋润的结果?比如说,那个ฐ江上天,你教会他怎样满足你了?”
我厌恶地皱起眉头:“不必提醒我你曾对我做过什么。也不要叫我哥哥,我配不上。”
“那就用做的?这三年来,我可是很想念,很想念罗觉哥哥你呢……”格雷听若未闻,拎起我的衣领,嘶地一声,从上到下扯成两半,再俯下头,炙热的呼吸已๐到了我的颈中,动作看似急色,不能ม错认的,却是那双冰绿眼眸中,几近满而溢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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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亲蜜如情人的拥抱,背后却是无可错认的恨意。
毋须更多的提示,格雷全身散出的阴冷气息似要将我冻结,撕碎,再拖下地狱,激烈处,竟较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说时间能冲淡一切?至少有些事就不能。我眼前这男子便是最好的明证。
“家族的权力,我已全交了出去,我们都要的菲儿……也已๐经死了,”我垂下眼眸,不想让其中的波动外泄,“无论是谁的错,都已落幕……现在的我,再也不可能和你争任何事物,求你放手。”
“求我?”我的头发被人猛地揪向后,颈项ำ脆弱地暴露在空气中,瞬间的痛苦让我几乎呻吟出声,耳边传来的是格雷一个字一个字的语声,轻柔得令人发瘆,“当年,菲儿被你迷住,我警告你时,你为什么不肯求我?我不准你跟菲儿见面,你为什么又不肯认输,非要不自量力,动用手中的权力想推倒我?”
“菲儿不是你的……”头极度后仰,令我的呼吸也有些困难,挣扎着迸出几个ฐ字,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更锐的疼痛打断。
头发必定有几绺扯落下来,颈间肌肤真切地感觉到利齿噬入的痛楚,格雷不怒反笑:“你还是学不乖,到现在还这么说,菲儿自然是我的,当我看中她那一刻๑起……倒是你,我亲爱的哥哥,你明明知道,我最痛恨别人的背叛,却还敢跟我抢。”
倒底是谁跟谁抢?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不愿再看见这个ฐ阳差阳错,毁去我一生的男人。
如果我有错,就错在不该爱上那个邂逅的温婉女子,不该将她带回家,引起格雷的兴趣,更——要命的是,当克劳尔家两公子抢女人的新闻炒得惊天动地,养父派去调查的手下,却带回令所有人瞠目的消息:菲儿,竟是格雷同父异母、流落在外的、亲生妹妹。